路程颠簸,我坐得头晕,也不客气,从容若手里接过水,起身坐到身后,将书包放在车座上,枕在头下,昏昏沉沉地随着车子一晃一晃地睡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给我盖上了一张薄毯,呼吸间,容若身上清新好闻的肥皂香味似有似无地飘在鼻间。
等我醒来时,已是在晚上,路上景物已经看不见,只能看见一盏盏暗黄色的灯沿路而过。
“你醒了?”容若转身看向我 ,一如既往地笑得一脸暖意。
“还没到?”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着他问道,撑起身子坐起,将盖在我身上的毯子叠好还给他。
“多谢”
他从我的手里将毯子接过,“现在已经进了镇了,正在找宾馆住下”
“嗯”我伸了个懒腰,搂着我的书包,慵懒地靠在车垫上。
最后这辆车是在一间三层高的楼房前停下,一楼顶处闪着四个大而亮的白字,“便捷宾馆”
下了车,许久脚未沾地的我身形有些飘忽,容若见我脚软,顺手扶了我一把。
“多谢”
站定几分钟后,已经适应的我从包里拿出手机,按亮屏幕,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到十点半,我揉着饿得已经“咕咕响”的肚子,一脸委屈地看向容若。
我们四人一路都没吃东西,相信不光是我,其他三人也饿得饥肠辘辘了。
容若看懂,嘴角微微抿起酒窝,下意识地揉了揉我的头,偏头看着宾馆周围摆的几个炒粉烧烤的夜市摊,“先上去把行李放好,然后下来吃东西”
听到稍后有东西吃,我点点头,脚步飞快地跟在司机身后进了宾馆。
这是个简易的宾馆,现在值班的是一位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小镇极少会有陌生人来,男人不禁上下打量着我们这一行四人。
“几间房?”
“四间单人房”
“嗯,身份证”老板结果司机递过去的四张身份证,手脚麻利地收钱,找钱,嘴里叼着一支烟,将四把钥匙递给司机,“钥匙上有写房间号,自己上去找”
“谢谢”
安排给我的房间是在二楼的最里面那间,容若就在我隔壁。
我打开房门,这是个只有十几平米的小房间,里面配有厕所,还有一张床,床的前方就是木桌,而那张已经脱漆的红色木桌上 摆了一台老式电视机。
我提着书包走进去,别的无所谓,可我这人很是认床,我坐在那架一动就发出“咯吱”声的木床上,摸着铺满床的白色被子,质地虽然单薄粗糙,可倒是没有什么味道,相反还有一股肥皂的淡香,可见是洗过的。
人出门在外,也不能讲究太多。
我将书包往床上一放,摸着早已饿瘪,对我的虐待满腹意见的肚子,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出门正好遇见住在我对面同行的司机拿着包走出,他看见我,点头微笑:“是要出去吃东西吗?”
这算是他这一路上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我笑着点头,“是啊”
“我们先下去吧,崔队可能已经在下面了”
我跟着他下了楼,大厅里,崔警官已撑在柜台前跟宾馆老板聊起了家常。
见到我们下来,他拍手道“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容若呢?”
“哦,刚刚上去之前他说他要洗个澡,叫我们不用等他先去吃…年轻人…总爱瞎讲究一些…”
对于崔警官这话我深感汗颜,明明我还小容若六岁,还是个女孩子…
只是,民以食为天,我才没有他那些臭毛病,我腹谤道。
我们三人来到宾馆外的一小摊坐下,各自点了自己爱吃的食物,饿了半日的三人顾不得再虚与委蛇,饭菜一到,便自顾自地大快朵颐起来,与面前的饭菜打起了口水战。
直到我们将饭菜扫光后,换了一身衣服的容若才不慌不忙地走下来,见到我们三人面前一片狼藉的桌面,容若坐下,眼角微微弯起,笑问道“都吃饱了?”
崔警官叼着一根牙签将餐牌递给他答道:“小毕,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容若接过,见我们都在等他,便随意点了两个小菜打包,与我们一起回了宾馆。
进了房间后,洗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睡到半夜还是忍不住爬起来,从书包里拿出几件衣服,铺在床上,闻着自己熟悉的味道,这才安然入睡。
第二日一早,我被一阵哭声惊醒,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走出去,只见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明明是早上,却半点阳光都不见,走廊上那几盏暗黄的路灯时明时暗,令人看不清蹲在走廊另一边最角落处,嘤嘤哭泣的那个女人的模样。
之所以说她是一位女人是因为,她有头乌黑亮直的及腰长发。
“你是?”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我不敢上前,只站在原地大声问她道。
我满腹疑问的声音久久在走廊里回荡,颤抖…
那女人只是哭,也不见回答…
“来…来…”
这时,走廊里不知有哭声,还有一个女人的呼唤在走廊里围着我时近时远地飘荡…
听到这瘆人的声音,我的脚不受控制鬼使神差地向那女人靠近…
那女人见我离她越来越近,将原本被头发遮了一半的脸抬起,看向我露出一个怪异的微笑。
她向我笑着,满头的血顺着惨白的脸流下,将她的眼睛染得猩红,偏偏她还毫无知觉,不知疼痛地向我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
“风风…风风…”
正当我被这陌生女人的笑吓得六神无主之时,一阵白光在我的神思中闪过,硬生生地将我从那女人的蛊惑之中拉了出来。
我满头满身是汗地惊醒坐起,一脸惊恐地看着坐在我面前一脸关怀的白爷爷。
原来…刚刚在走廊的那一切都是一场梦…
只是那个对着我笑的女人是那么的真实,近在咫尺…
“白爷爷…我…”
还未等我将话说完,白爷爷将手放在我的额前,神情凝重地用唇语道:“风风…你被一个很厉害的鬼缠上了…并且…”他指了指我的心脏位置,“…出了问题…”
似乎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却很聪明地出于对我的某种保护,并未将话说透…
于人于国,最大的危机莫过于外患兼之内忧…
这念头甫一出,未等人捕捉,又极快地消散,既然知道问题出在哪,我原本的惊慌失措平复下来,变得波澜不惊。
我拍着自己的胸口安慰道:“刚刚那不过是一场过于真实的噩梦”
白爷爷见我一点即透,甚感欣慰地揉着我的头,笑了。
吃过早饭,我跟着容若一行人来到警局,还未下车,就见到一群人堵在丨警丨察局门口,吵吵嚷嚷的,动静很是不小,其中以一位秃顶的中年男子情绪最为激动。
下车后,来到丨警丨察局门口这才了解到事情的始末。
原来那位秃顶的中年男子是那件案子里的女孩的父亲。
今日,那男子来丨警丨察局就是想带女孩回家,而因为无法达到这个目的,所以才在警局门口大吵大闹。
那中年男子在警局门口吵得面红耳赤的模样引得不少人的围观,看着实在不像话,崔警官侧耳向一位小镇警局内的同僚道:“卷宗里并没有提及那女孩有犯什么错,警局也没有借口拘留她,更没有道理不让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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