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不止刘水,就连胡栗和周金城都开始摇头。周金城说:“小张,你这经验还是太浅了,以后不要过于依赖你的电脑技术,还是多学学传统的推理技术吧。”
张一钊被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疑惑地说:“只不过是加了个大蒜,难道还能透露出很多线索?”
刘水点头:“本地人吃驴肉烧饼时喜欢就着大蒜吃,因此卖驴肉烧饼的店铺里一般都会提供免费的大蒜。但本案发生的那一年,正好是市场上大蒜价格飞涨的一年,据说是因为有人恶意炒作大蒜价格,受此影响,本地市面上的大蒜价格翻了不止三倍。”
张一钊恍然大悟:“一般的驴肉烧饼店,基本上都是小本生意,如果考虑到成本问题,免费的大蒜肯定是不能提供了。”
刘水点了点头,接着说:“在那个时候,能给顾客提供鲜大蒜的店,就不是普通小饭铺了,肯定是大饭店。而做驴肉烧饼的大饭店,其实很少。因为做烧饼需要用‘杠炉’,那是一种烧木柴的烤炉,而本地禁止焚烧木柴,除非有特别许可,又或者是躲在深山里,环境监管部门管不着的豪华度假村。”刘水顿了顿,说:“我们查了死者的身份,发现她只是小镇上的普通居民,支旺镇方圆数十里之内,也没有大饭店,而死者生前曾经在支旺镇附近的一个叫‘锦园’的度假村当过服务员,而我查了‘锦园’之后,发现那里是可以提供本地特色风味宴席的,‘锦园’距离支旺镇也就半小时车程。于是我就怀疑,死者曾经在死前去过‘锦园’,并在那里吃过饭。”
“之后,您是不是直接去‘锦园’调查了?”
“是,时间紧迫,机会稍纵流逝,我没敢耽误时间,当天就开车去了‘锦园’。到那儿之后,跟‘锦园’的负责人打好了招呼,我就直接去了厨房。”
“厨房?为什么直接去那里?”
“因为这里有一个时间问题。”刘水解释道:“尸体是六点来钟发现的,此时受害人已经吃过了饭,并在返回支旺镇的路上,再结合消化的时间,那么她应该是在3点到4点之间吃完早饭的,这个时候,能那么一大早起床给她做饭的,应该就是在厨房工作的人。”
“万一那驴肉烧饼是在别的地方做好了,然后打包带走,或者放在冰箱里保存,第二天一早就又加热好的呢?”
刘水摇头:“要是一般的面食,这么想倒也没错,可本地用杠炉制作的驴肉烧饼,做法比较特殊,刚出炉的,味道极其鲜美,可放置的时间越久,鲜味流失越多。放置一晚之后,就会变味,如果放在冰箱里保存,原本干脆的外皮就会变得非常难吃,失去原有的口感和味道。正常人都不会那么做。”
张一钊听得半信半疑:“我还是以后亲自去尝尝吧。”
胡栗说:“张一钊,你还是乖乖听刘队说吧。刘队,去了厨房之后,您都做了什么?”
“直接去看厨房里有没有做驴肉烧饼的杠炉,进去一看,果然有,而且有个胖乎乎的男人,正站在杠炉前制作烧饼。我就去找他了解情况。哪知道这男人看到有丨警丨察来问话,立刻就紧张起来,说话也前言不搭后语。另外,我看到旁边的桌上放着一台粉红色的手机,那是一款进口的‘苹果’手机,这个牌子的手机,在当年是很受女青年欢迎的‘潮品’,国内男性一般不会用,我问这男人,那手机是不是他的,他说是的,但过了一会儿,我让他拿起来给我说说这手机的具体性能,他又说不上来。这么一来,他身上的疑点就越来越多。我把手机拿起来看,发现手机背面似乎还刻了字,只不过被人用利器刮掉了。为了给这男人增加一些心理压力,我故意把手机拿到阳光底下,大声说:‘这手机上刻着人名呢,什么喜瑞。’
这男的脸色大变,把手里的面团一丢,就想跳窗逃走,我赶紧过去把他摁住。从他身上,又搜出了一块国外定制型女式金表。金表的表盘上用字母拼出了‘XiRui.Zeng’,也就是‘曾喜瑞’。在诸多证据面前,这男的再也无法洗脱自己的嫌疑,只能坦白交待了自己的罪行。
原来,这曾喜瑞是‘锦园’老板的情妇,这老板前两天刚从国外回来,给曾喜瑞带回来一块定制金表,一个进口手机,还给了她一大笔现金。曾喜瑞非常高兴,在‘锦园’陪老板鬼混了两天。案发那天的凌晨时分,她得到消息,说家里有个亲戚病了,要回老家看看。老板心疼她,就把园子里的厨子喊了起来,给她做了饭。厨子最拿手的就是驴肉烧饼,就给曾喜瑞做了两个。老板因为还在犯困,就又回去休息了,他让曾喜瑞自己想办法回去。
碰巧这厨子经常开车出去采购食材,采购食材的车在厨房门外停着,被曾喜瑞看到了。曾喜瑞就问厨子,能不能开车送她回去。厨子本来挺困,对曾喜瑞也没啥好感,但转念一想,这曾喜瑞是老板的情妇,得罪不得,就勉强答应了。
结果,在回支旺镇的路上,曾喜瑞反复炫耀老板给她的东西,厨子本来好赌,这个月还有赌债要还,急需用钱,看曾喜瑞身上值钱的东西很多,钱包里还有很多现金,就动了杀机。
车开到距离支旺镇还有一段路的时候,厨子忽然停车,抢劫,杀人并弃尸。这人智商也不高,没想过要把尸体埋掉或毁掉。结果留下了诸多线索。”
最后,刘水做了总结:“这案子和眼下咱们要办的案子,虽然有一两个相似点,但总的来说,可以说大相径庭。”
张一钊等人心里一沉——这么一来,就只能再找其他的办案思路了。
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来得及。
昏暗的房间内,电视屏幕在一闪一闪。
电视前的旧沙发上,坐着个赤着身子的男人。
男人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拎着半截香肠,嘴里慢悠悠地咀嚼着。
电视屏幕里的男女,正在做着某种不可名状的事情。
男人打了个嗝,喷出一口浓重的酒气。
“外国女人真是胆大啊,这么暴露的镜头都敢拍。”
他朝一边转过脸去:“你说是不是啊?”
沙发的角落里蜷缩着一团黑影,男人的这番话就是朝黑影说的。
然而,在男人问完了之后,黑影却依然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男人皱起眉头,他按了墙上的电灯开关,照亮了那团黑影。
是那个被他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女人,现在女人的样子已经比之前更加糟糕,头发都掉落了不少,目光也更加呆滞。就算男人过去对她拳打脚踢,她也毫无反应。
“简直像是一滩泥。”男人骂骂咧咧地把手里的酒瓶丢在女人的头上,女人的头晃了晃,酒水混合着血水,顺着她的面颊滴落到地板上,她还是一言不发。
“嘿,好像是被玩坏了啊。”
男人伸手到女人的面前,摇晃了几下,女人的眼神还是那么痴呆。
男人拽起系在女人脖子上的铁链,把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女人忽然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铁链深深地陷入她的脖子里,她被勒得直翻白眼,却依然没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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