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低头思忖了一会儿,用惊恐的眼神看着麦甜:“不会吧?只是普通的流行性感冒而已吧,应该不是你想的那么严重。”
麦甜垂下头自顾自的吃饭,看外面天色已晚,不禁朝门外的方向看了好几次。
正好对上麦冬的目光,麦冬冷哼一声:“你要是真的当心阿华,你就给阿华打个电话,又花不了多少钱,不要学得那么抠。”
“谁担心他啊,我是觉得现在山路不好走,弯弯绕绕的不说,现在天乌黑乌黑的,恐怕要下雨。别耽误了明天上班。”麦甜看了一眼外面,迅速收拾碗筷。
米泽华一夜未归,麦冬和麦甜两个人坐在堂屋下飞行棋下到大半夜,直到米泽华打了一个电话说有事,他们这才安心的去睡觉。
次日清晨,麦冬做好早餐等麦甜,一脸凝重:“甜甜,等阿华上班你让阿华和毕然去看看他们家的鸡,我昨天晚上琢磨了一下,你说的话有道理,千万别酿成禽流感,如果真是这样,咱们这个镇子小,疫情传播速度会很快。”
“好,我知道了。”麦甜优哉游哉的吃早餐,然后骑着小电驴去上班。
自从麦甜回到镇卫生院之后,麦冬的小电驴就被征用了,成为麦甜下乡的代步工具。
经过毕然门口的时候,毕然也匆忙出来,一边走一边跟屋子里的老母亲喊道:“妈妈,你一定要处理掉,这真不是开玩笑的事,我先去上班。”
毕然加快脚步,尽量跟麦甜的小电驴并排跑。
“甜甜,我听说米泽华已经回省药监局上班了,有人还看见昨天他去报到了,我就知道这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不可能在我们这个小地方一直待下去的,你看看看这才多久时间就腻烦了,他还是把我们这里当成了垫脚石。”毕然一边跑步一边说。
那双深情的眸子不时的看着麦甜,麦甜拧拧紧右手的油门,加快了速度。
刚刚到镇卫生院门口的时候,何艳又等在外面了,身边还站着钱婆婆。
钱婆婆以前总是欺负唯一的儿媳妇,这下儿媳妇病重,才知道失去的滋味,明显变好了很多。
“甜甜,你可算来了,我们等你呢,何艳的感冒一点没有好,这下更严重了,昨天晚上高烧都快四十度了,我本来想去你家敲门的,阿艳不让我去,你快点给看看。”钱婆婆巍巍峨峨的走到麦甜身边,牵着麦田的手往里面走。
麦甜甚是怀疑:“还没好?我已经用了最厉害的药,按理说早就应该痊愈了啊。”
何艳摇摇头,显得非常痛苦,脸色异常苍白:“是不是因为我得癌症的缘故啊?”
“也许吧,癌症患者的抵抗力比较差,你刚做完第一次化疗没多久,身体不好也是对的。”毕然更先一步说道,将何艳扶进诊所里。
何艳小心翼翼的道:“甜甜,昨天晚上我妈起来给我一颗退烧药,吃了反而好了。”
麦甜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何艳赶紧解释:“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啊……”
“没事没事。”麦甜回去看药方,心里也十分疑惑。
此时钱婆婆有一茬没一茬的问:“毕然,听说你妈贩回来的鸡鸭都病了,这都病了还能吃吗?我阿艳感冒,是不是被你家的鸡鸡鸭鸭传染的?”
毕然颇为尴尬的笑笑:“钱婆婆,婶子的病是因为抵抗力太差,刚刚做完化疗身体没有恢复好又受凉,跟我家的鸡没有关系的。”
“你是医师,天南地北不任由你说。”钱婆婆没好气的说道。
到了中午的时候,赶集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卫生院的所有一声也进入一轮新的忙碌。
麦甜楼上楼下的跑,几乎脚不沾地。
麦甜忍不住跟张院长抱怨:“怎么感冒的人那么多啊,是不是又到了流感的季节?”
“应该是吧,咱们一定要做好消毒。”张院长的神经紧绷,越是到了这种时候,医院越是不能乱。
毕然妈妈也急匆匆的过来,一进门就插队:“哎哟哟,阿然啊,你快点给我瞅瞅,我突然好难受,背脊一阵发凉,刚才特别怕冷,我还特意到床上睡了一觉,怎么越睡越冷啊,是不是感冒了?”
麦甜戴着口罩,正给一个孩子听诊,不由得蹙眉。
毕然在楼上给病人打点滴,完全不知道楼下妈妈来了。
“这是我儿子,这是我儿媳妇,你们都往后靠吧,先让我看看,难受得不行了。”毕然妈妈挤到一个中年妇女的跟前,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中年妇女马上不乐意了,眼神轻蔑:“我说毕婶你有个先来后到好不好,卫生院又不是你家开的,人家麦医师也不是你的儿媳妇,你得意什么啊,谁来到这里不是看病的,谁不着急啊?人家后面的阿婆还是从山里出来的,人家都没插队,你凭什么啊?”
“莫姨娘你说这话就有毛病,我排在这儿还是排在后面都没有关系,等会儿我儿子忙完了自然先给我看,我儿媳妇也是要给我看的。”毕然妈妈不屑的说道。
麦甜坐下开药方,冷冷的说道:“先要看病就好好排队,谁来到这里都着急。”
“甜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儿子呢?”毕然妈妈很生气,觉得麦甜没有给自己面子。
麦甜不再理会,开了药方后马上进药房给孩子取药,在纸上标明用量,又给家长解释:“这个药一天三次,饭后吃,如果还发烧的话就贴一个退烧贴……”
不知道怎的,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是毕然妈妈跟钱婆婆两个人打了起来。
“你们大家不要去她那里买鸡鸭了,她的鸡鸭今天死了一大半,都是感冒死的嘛,死的鸡鸭怎么还卖给你们。”钱婆婆的声音如同破喇叭一样哗哗啦啦的作响。
毕然妈妈的声音尖锐刺耳:“小脚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卖病死的鸡鸭给他们了?”
钱婆婆指着一个小伙子手里端着的塑料袋,激动不已:“文秀清,你不是人……你的鸡鸭把流感传染给我阿艳,现在你又把病鸡卖给别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毕然妈妈猛然间想起了什么,站起来挽起袖子:“我说我家的鸡怎么突然病了,就是被你家何寡妇传染的,你家寡妇得了癌症,要传染给整个镇子的人啊,你才不是人,你全家不是人,一家都是寡妇。”
后面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
钱婆婆自然不是吃亏的主儿,听见毕然妈妈这么骂,叉起腰深吸一口气,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文秀清你不是人,猪狗不如,你要害死整个镇子,你看看这些得感冒的都是你害的,我要把你送进派出所,你这种残害人的心思,放在以前就是要沉塘的。”
麦甜听得刺耳,站起来呵斥:“都闭嘴!想要吵架到外面去,这里还那么多病人,你们俩要做什么?”
毕然妈妈赶忙赔笑:“甜甜,你也看见了吧,这个婆子这么欺负人。”
“谁欺负你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做了什么,毕然是不是姓毕还得另说呢,你和上寺村那个鳏夫……”钱婆婆扯着嗓子乱说一气,大家都屏息凝神听这方面的八卦。
毕然妈妈的脸色这突变,指着钱婆婆久久说不出话来,骤然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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