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收起来,刘老板已经闻风赶来。
“李大师,现在怎么样呢?”
李长安打了个长长哈欠,指着身后的僵尸灰,意思是自己看。
刘老板远远看了几眼,又走近了那树枝扒拉几下,确认的确是烧干净了,这才放下心,转头看见李长安神色疲惫,于是说道:“要不你您去休息一会儿?”
天光已然破晓,李长安便摇头说道:“算了,不睡了,直接回去吧!”
刘老板欲言又止。
李长安瞧得出刘老板是担心又跑出什么东西,他一走,这边就只得坐蜡,便笑着说道:
“你放心,如果你这边还冒出什么奇怪的玩意儿……”
“那该怎么办?”刘老板赶紧求教。
李长安拍拍他的肩膀。
“你就干脆把这庄子上交给国家吧!”
刘老板:“……”
打趣完刘老板,李长安便自个儿会房间收拾东西。
一关上房门,他就阴沉住脸。
他很明白这只僵尸不是刘老板庄子的“土特产”,反倒与自己梦里的僵尸一模一样!不,这分明就是同一只僵尸!
我不去就山,山便来就我么?
真TMD!李长安咬着牙低声怒骂,这次是做噩梦醒了,下次还能及时醒过来吗?在睡梦里就糊里糊涂丢掉性命?这次好在是闹鬼的农庄,有惊无险,没有人丢掉性命。可下一次如果是在闹市呢?李长安简直不敢想象那一幕。
这算什么?是告诉他别以为埋了书,就能逃得掉?李长安仿佛看到命运之后,有个幕后黑手在无声地嘲笑他的天真。
李长安狠狠踹了几脚墙壁,终于接受自己没得选择的事实。
“明天回老家把那本书挖出来吧。”
李长安无奈摇头,一转身,一本黄壳书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
人畜无害,像是一本睡前读物。
“尼玛!”他忍不住骂出声来。
几天之后。
租屋之中。
李长安身着道袍,身边全是这几天四处收集来的各种物资装备。
他翻开黄壳书,不出所料,画着蓝皮恶鬼后一页上,绘制一只白毛僵尸。
熟悉的眩晕感再度袭来。
这次却不如以往强烈,如果说以前是生拉硬拽,这次可算作爱来不来。
李长安还有闲情发现,眩晕感来源的方向,凭空浮现出一个一人高的旋涡。
大抵就是这玩意儿把他扯过去的!
李长安连背带抗,身上码着小山一般的物资装备,慢慢挪进旋涡……然后……
他被吐了出来。
他扔掉一些,进入旋涡,不予通过。
再扔掉一些,仍旧不予通过。
最后,他朝旋涡竖了一个中指。
抓起委托刘老板花大价钱买来的赖茅,背着长剑,只身闯了过去。
世道乱。
王家庄人并不在乎,蛇头山一带偏僻得很,对这里的庄稼人而言,世道好,皇粮国税不见少,世道坏,庄子上也榨不出更多的油水。
王家庄人唯一关心的是年景。
今年是个好年景,风调雨顺,地里也有个好收成,可庄子却仍满是忧愁。
王老六把一袋粮食装上牛车,摸着这袋粮食很是不甘,他转头对着老族长问道:“咱们辛辛苦苦种的粮食,就这么交给那帮土匪?”
老族长脸上沟壑皱得更深,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们不给,他们就下来抢啊!”
至少不会死人。这句话老族长没说出口。
前些天,蛇头山上的山贼派下来一个喽啰,说来稀奇,居然也要村子里给他们交税!不交,就下来用刀子收!
这田里的收成,皇粮国税交一遍,地主抽成交一遍,现在山贼那里还要交一遍,十成去了九成九。
每家剩下那点儿粮食,庄里的娃儿能活过隆冬么?
老族长心中苦涩。
看来,今年冬天,他和庄子的老家伙就得进山了。
“要是玄霄道人在附近就好了!”王老六突然说道。
这玄霄道人是左近新冒出的豪侠,最好打抱不平,剿灭了不少江洋大盗、拦路蠢贼,据说连深山古冢里盘踞的妖鬼,都杀了不少。
老族长却是摇头,这蛇头山上可是有百十号积年老贼,玄霄道人再厉害,一人一剑能做个啥?
他正要开口驳斥,忽然,田野里传来一阵铃铛响。
“叮铃铃。”
垄间的薄雾里,冒出一个骑驴的道士。一个铜铃挂在大青驴脖子上,叮铃作响。
那道士瞧见有庄子,驱驴直到人群七八步外。
“老丈,听说附近有个蛇头山,山上有个‘山蜘蛛’,请问该往哪儿边走?”
道士这话问出口,那边村民都露出紧张的神色,有点甚至悄悄摸出了柴刀、猎弓。老族长回头瞪视人群一眼,几个跃跃欲试的后生才偃旗息鼓。
怪不得他们如此紧张,概因这“山蜘蛛”不是蜘蛛,是个人,确切来说是个山贼头子。因为刀使得快,挥舞起来似有八条手臂,再加上凶猛残忍,且有个怪异癖好,那就是爱极了蜘蛛,要是有人在他面前伤害了蜘蛛,不管是谁都得被他一刀剁了。故此,绿林上给他起了个“山蜘蛛”的雅号。
当然这也不一定,世道纷乱,群魔乱舞,人和妖之间的界定,也没有承平年代那般清楚。
而向庄子征税的山大王就是那“山蜘蛛”。眼前的道士身材高大,背上还背着一把剑,一看就是使剑的好手,极可能是来蛇头山落草。至于,寻山贼麻烦的可能,蛇头山上可有百十号积年老贼,一人一剑能抵个什么事?
况且这道士看来着实古怪,头上连个发髻都没有,头上一层短毛,只比和尚多一些。
短发?
王老六盯着那短发看了一阵,忽的惊叫起来:
“你……您是玄霄道长?!”
那道士在大青驴上侧过身子。
“你认得我?”
老族长将村子当下的情况诉说一遍,说到困难处,几家的媳妇女儿都暗暗落泪,几个汉子也红了眼眶。
玄霄沉吟一阵,忽的抛过去一个小物件。
老族长手忙脚乱接住,耳边就传来玄霄的声音。
“老丈,你这车东西卖给我如何?”
老族长茫然抬头,打开手心,村民顿时一声哗然。
老族长手心里躺着的是一个珠子,色泽玉白,形状圆润,足有眼珠大小。任谁都瞧得出,别说这一车东西,就是整个村子,都抵不了这颗珠子的一个零头。
“至于那一伙山贼……”
村民们闻言看来,满眼还都是那珠子的颜色,玄霄不以为意笑道。
“一并卖于我如何?”
老族长已经被珠子的圆润光泽晃晕了头脑,也没听清玄霄说的什么,只是点头称是。但他不知那珠子实际上不值钱,反而贱得很,几十块就能买来一麻袋。
能拿出这种高仿山寨货的,也只有李长安了。
回到古代世界之后,李长安发现这边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老道早已离开榆林,不知所踪。只留下破庙旁,一座李长安的衣冠冢。
李长安也只得把那瓶赖茅埋进自个的坟里,独自上路。至于为什么顶着玄霄的名号,一来是老道把度牒当做遗物一并埋进坟里,李长安顺手就拿来用了;二来,闹出点动静,老道也好知道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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