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金牙几乎使出全身力气喊出了这句话,震得我耳膜有些不适。
我见冯金牙这般激动,猜测他应该真的遇到了棘手事,也不好再跟他打趣。
“后面的那位不是你抢来的吧?”我压低声音问。
冯金牙叹息道:“哎,那倒不是,反正一直催他家人,结果给弄急眼了,一帮人冲上来把车给我砸了,本来我要跟他们拼命的,但又怕自己出手太狠,搞不好再惹出人命可就麻烦了。”
此时,冯金牙脸上没了怒气,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骄傲,甚至还有意无意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
我又问:“你刚才说怕误了时辰是什么意思?”
冯金牙一惊,喊道:“快看看几点了?”
“刚过七点,咱们去哪吃早点?”我掏出手机向冯金牙展示。
冯金牙猛踩一下油门,灵车向前窜出一大截:“吃个屁,我们必须要在十二点前赶回馆里,真要是饿了,吃这个垫垫吧,回不去是会出大事的,沈貂蝉没跟你说过这里面的事情吗?”
我茫然地摇摇头,感觉冯金牙不像在开玩笑。
说话间,冯金牙丢给我一包锅巴,我拆开尝了几口,发现已经受潮干瘪了,随手就扔到了后座。
清晨的道路十分冷清,几乎看不到路人和车辆。
晨雾将前路笼罩,若隐若现,透露着几分迷离,灵车就在雾霭中行进,速度惊人,速度表盘已经逼近一百。
如果按照这种速度,一旦跟其他车辆发生碰撞,我和冯金牙会瞬间成为肉夹馍。
冯金牙作为老司机,自然清楚其中的风险,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在加速换挡,恨不得将灵车开到天上去。
哐当……
灵车路过一条减速带,差点把我的心肝给颠出来。
我提醒道:“金牙老哥,你还是慢点吧,大雾天开快车太危险。”
“这还用你教育,我当然知道了,你小子就没觉得邪门吗?”冯金牙指着前挡风玻璃疑惑道。
我一时间没听懂他话的意思,问道:“哪里邪门了?是想说已经开这么快了,挡风玻璃还没震碎吗?”
“嚯,你这个扫把星,真会说话,借你吉,咱们要是不去阎王殿报道,都对不住你刚才的话,他妈的,几个小时没见,你小子嘴变毒了啊。”冯金牙摇晃着脑袋对我点头,脸上挂着无可奈何的怒气。
我歉意一笑:“你别往心里去,我是真没明白你的意思。”
冯金牙高声道:“成吧,今儿我让你明白一回,前面的烟雾压根就是特意为咱俩准备的。”
“卧槽,上天的惩罚吗?”我瞪大了眼质问道。
冯金牙补充道:“狗屁,你仔细看看前面,然后再透过反光镜看看后面,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赶忙带着好奇照做,结果一看不得了,差点吓尿了。
灵车前面是雾气沉沉,到了丝毫看不清道路的地步,但从反光镜来看,后面却无比清楚,没有一丁点的雾气。
这太反常了,如果是大雾天,灵车的前后左右都应该是雾气才对,为什么后面却没有?
“鬼遮眼?”我低声道。
“没错,今儿赶上了。”冯金牙紧握方向盘,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我望着眼前的浓雾,问:“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卯住劲儿向前冲了。”冯金牙伸手切换档位,脚丫子猛踩油门,瞬间灵车速度又提了一大截。
“人生路,美梦似梦长,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我抱着肩膀哼着小曲,冯金牙见我这副架势有些懵逼。
冯金牙惊诧道:“卧槽,兄弟你没事吧,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唱小曲?”
我蛮不在乎的说:“怎么不能唱小曲啊,反正又不是第一回遇到这种事,见多了,心也就淡定了。”
冯金牙撇撇嘴,觉得我说的有几分道理。
“也是,干咱们这行的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习惯就好了。”冯金牙拉开车前面的抽屉,拿出一盒香烛丢到我的腿上,“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听我一句劝,点上香烛供奉一下各路神仙吧。”
冯金牙说的不无道理,毕竟礼多神不怪,客气一点总归是有好处。
我打开盒子,点燃香烛,却发现没有香炉,扭头对冯金牙说:“你不会是打算让我用手拿一路吧?”
冯金牙抬手拍了拍身后的木箱,嘴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等我打开木箱一看,不由地愣住了,里面不仅有香烛,还有一些道符,我翻腾几下,从箱子底部摸出一个铜铸香炉。
“牙哥,你是全武行啊,什么都准备!”我把香炉摆在车头,将手中的香插了进去。
接着奇异的一幕出现了,香烛冒出的烟雾居然直直地向上,而旁边就是破了窟窿的车窗,强劲的冷风呼呼地车里灌。
但是香烛的烟雾没有收到任何影响,好像有一双无形巨大的手掌在守护着它。
冯金牙也察觉到了异常,但没有太大反应,似笑非笑地说:“走的夜路多了,考虑的事也就越多,有备无患嘛。”
我依然盯着眼前的香火,觉得不可思议,冯金牙阴阳怪气的解释道:“小子,别看了,这叫鬼受香。”
“鬼受香?”我疑惑道。
冯金牙点点头,继续说:“没错,这么跟你说吧,当你遇到邪门事,就先点燃香烛,如果它的火苗子没有上蹿下跳,那就说明有人接受了它。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现在香烛很稳,是好事。”
我猛然间想起了徐半瞎给我的尸油灯,心想这两个物件好像遵循同一个道理。
尸油灯讲究不能灭,而香烛讲究火苗不能散。
“那就好,这么说来,我们应该是快要开出浓雾了。”我不敢掉以轻心,紧紧盯着前方的浓雾。
“应该是吧,等这炷香烧个差不多,我们也就能出去了。”冯金牙口中哼着小曲,神情比刚才放松很多,听调子应该是十八摸之类的。
大概过了三五分钟,冷风吹得我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卧槽,完了!”
冯金牙大喊一声,猛打了一下方向盘。
随即传来哐当一声。
冯金牙猛踩刹车,灵车差点栽一个跟头,索性一通左摇右晃后停在了路边。
我抓住座椅扶手,问道:“怎么啦?”
冯金牙用下巴指了指前方的道路,骂道:“撞上了!”
“撞到谁了?”
“好像是个老太太。”
我问:“这大清早哪来的老太太,是人是鬼?”
冯金牙皱着眉头,嘀咕道:“不知道,你下去看看吧。”
我有些恼火,这时候让我下车,不是摆明了推进火坑吗?
如果老太太是人,被这么快的灵车给撞到,估计早就散架了,我哪能赔得起老人家的性命,现在老年人的身价都高得很。
前不久有个开大奔的老板把一位老太太给撞骨折了,没出俩月,那老板又骑回了创业初期的电动车。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老太太不是人,而是孤魂野鬼,我下车去看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要关切的问一句,没耽误你投胎吧。
冯金牙见我发愣不下车,再次把刚才的话催促一遍。
我推脱道:“你确定不会看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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