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离我的橱窗远一些,别脏了我的东西。”
语气不善,是个脾气很臭的前辈。
余糖先是愣了愣,旋即退后了两三步,将态度放的很低,浅笑道:“前辈原来就是这家酒店的主人啊。从这摆设中就可以看出主人家的不凡之处…”
“哼,有什么话直说,别跟老子打哑语!”
将拐杖在地上敲了两下,打断余糖奉承的话,语气又暴又燥。
脾气这么硬的老头余糖还是第一次见。
浅笑着,余糖也不绕弯子,视线定在那橱窗上:“前辈,我相中那只烟斗了,您老开个价吧!”
上前走了两步,老头连个正眼都没给余糖,不屑道:“你相中了我就要卖?”
“现在年轻人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余糖皱了皱眉,快步跟了上去,温温顺顺地笑着,像是没有一丁点脾气的样子。
“前辈,这只烟斗非常适合一个人,我是非常有诚心购买它的。”
跟着老头走进厅内,古朴的书架上堆满了书籍,茶几上还摆放着一盘未下完的棋局。
从书架上翻了几本书下来,冷笑一声:“买?钱多了不起啊!我的东西有钱也买不到!”
余糖吞了吞口水,她钱也不多,超出预算额度她大概也是付不起的。
双腿盘坐在坐垫上,满是皱纹的手掌翻翻看看,一双白眉时而紧皱时而舒缓。
余糖乖巧地站在旁边,一双眸子在整盘棋局上缓缓移动。
眉眼渐渐上挑,嘴角微微含笑:“前辈,如果我能帮你破了此局,将黑子转败为胜。”
“您是否能将那只烟斗赠给我呢?”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闪着坚定,满满的势在必得。
老头抬头看了她一眼,遂又低下头看了那一盘棋,长叹了一口气连连摇头。
“死局死局,白子里外相通,将黑子围住,明明胜负已定。”
余糖浅浅地笑着,极其谦卑的样子:“胜负已定,那就扭转乾坤。”
余糖双腿盘起,规规矩矩地坐在垫子上,手持黑子,在灯光下泛着淡淡光晕。
“前辈先请。”余糖恭恭敬敬地让了一子棋。
但老头似乎不领情,闷哼一声别过头去,手持白子迟迟没有落下。
余糖笑笑,自顾自的落下一子。
双方对弈,不分伯仲。老头是越下越心惊,小丫头年纪不大,但这棋艺精湛,心智稳重。
他这老头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这小丫头还是云淡风轻地笑着。
葱玉般的指尖中夹着一枚黑子,余糖抬眸微微浅笑。手指渐渐向上方移动慢慢停下来,手持棋子却迟迟不肯落下。
老头眸光一凝,瞪大了双眼。
浅笑着,指尖夹着棋子遂又转变了方向,在棋盘上稳稳地落下一子。
微微颔首,余糖谦卑地道:“前辈,晚辈能力有限,虽是平局。但还是希望前辈将那只烟斗卖给我。”
先是愣了下,如果在原先的地方,这丫头势必会赢的,可偏偏移开了那个位置弄了个平局。
不骄不躁,进退有度。
长叹了口气,老人起身拿起钥匙打开了橱窗,将那只烟斗小心翼翼地拖在手里。
“这只烟斗啊,我专门为一个人做的,一雕一刻都是我亲手做的。”
长叹了一口气,略带遗憾的样子:“上面的玉面梅花,废了我好大功夫,要是再薄一些就好了。”
余糖恭顺的听着,原没想一只烟斗还有这么特殊的含义。
“拿去吧。”
余糖还没来得及道谢,老人转身就走,豪爽地甩出一句话:“算是赠你的。”
远远地瞧着那背影,中山装,拄着拐杖,花白的头发,腰板却挺得笔直。像是从另一个世纪走来的。
缓了神,余糖环顾了四周一圈,幽深的走廊不见一个人影。心里一凉,刚才只顾着下棋了,怎么就没问一下路呢……
废了好大功夫,走了好多弯路,余糖终于找到了酒店的大门走了出去。
韩圆这时带着太阳镜,手上抱着半个冰镇西瓜,指挥着一众年轻力壮的年轻小伙为她装饰派对。
好不排场。
远远地就瞧见余糖走了过来,韩圆蹦蹦跳跳地招了招手。
余糖眯了眯眼睛,看向远处:“圆圆,你雇的帮手?”
摇了摇头,韩圆嘴里嚼着西瓜,含含糊糊地道:“不是,我家狗子带来的。”
余糖愣了愣,没反应过来狗子这个词的意思。
指了远处,韩圆微抬下巴:“呐,就是最帅的哪个。”
余糖寻着目光望去。
林麒这时正搬着一根木桩,光着上身,肌肉很是结实,呈健康的小麦色。右侧的胸膛到后背有一处青龙的纹身,看起来极为骇人。
韩圆百无聊赖地戳着西瓜,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和你家那位怎么样了?”
闻言,余糖皱了皱眉,摇头。
“不知道,费脑子。”
韩圆勾起嘴角,单手搭在余糖肩上,抿了抿嘴,一副老道的样子:“小糖子,在这种方面我就可以指导你一两句。”
“情侣两人之间需要的就是安全感,就要偏执,例外,与众不同的偏爱。”
余糖一直紧锁眉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她竟然无从下手。
韩圆掰正余糖的脸与其对视,神色庄重:“小糖子,你告诉我,你们接吻过吗,你说过喜欢他吗?”
扯掉韩圆的手,余糖捏了捏眉间,全身的气息又冷又燥。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你让我想想。”
韩圆息了声,她只需要提个醒就好。说多了恐怕会适得其反。
余糖这边的脑子乱糟糟的,什么杂七杂八的思绪纷纷涌入她的脑海里。
她现在和程野是什么样的关系,未见光的恋人关系。
想到这里,余糖才豁然清醒,两人做着恋人该做的事,但却不是正式的恋人关系。
条条框框地弄得余糖脑壳痛……
程野睡了一会,赤脚跳下床,穿戴好之后娴熟地绕过七拐八绕的长廊,走到一处门前。
“纪伯。”
手拿书卷,纪汉仓抬起头来,脸上洋溢起祥和的笑来,眼尾的皱纹都深了深。
程野坐在了纪伯的对面,眼睛微敛,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
“纪伯,来了怎么都没通知一声,何老还想着那盘未下完的棋呢。”
大拇指摩擦着中指的那枚戒指,程野将脸上的情绪遮掩的很好,看起来不过是有些疲惫。
微叹了口气,推了推手边的那盘棋:“晚了,这盘局刚刚破。”
“破了?”程野有些诧异:“您老破的?”
摆了摆手,纪伯显得有些颓废:“我可没那本事,一个小丫头破的。”
“年轻人,前途无量啊!”长叹了一口气,纪伯有种老了的感觉。
程野眯了眯眼睛,小丫头,来这郊游的女孩子也只有两个吧,会不会是糖糖……
意识正在神游中,头顶上被纪伯用扇子敲了一下。
程野吃痛地轻嘶了声,揉了揉后脑勺看向纪伯,眸子中不乏哀怨。
纪伯闷哼一声,又敲了一下,丝毫没有手下留情:“臭小子,你一年到头能见我几次,见到我了还敢走神。”
“活腻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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