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子,你想赶她走,直接说就是了。”何达武说,“这样练,她会废的。”
“阿弥陀佛,她是女人,不是男子汉,过了,过了。”孙小猪双手合十,一脸慈悲。
“大队长,你是不是怀疑她是日谍,故意折磨她?”
岳刚淡淡一笑,问:“她练得苦是不是?”
众人齐声道:“苦不堪言。”
岳刚又问:“是不是比兄弟们更苦更累更残酷?”
众人又齐声说:“绝对是。”
岳刚嘿嘿一笑:“这么说,此战过后,我按女少校的要求训练兄弟们,你们是否有异议。”
郑丰骇然叫道:“大队长,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们呢。你是故意把胡少校往死里练给兄弟们看,以后狠练兄弟的时候,就没有人敢反对了。因为一介女流都能支持,何况是爷们呢。”
何达武也是恍然大悟:“胡少校能坚持,兄弟们如果不行,还有脸吗?必须行,顶硬上!”
孙小猪念道:“阿弥陀佛,不得不说,大队长真是老狐狸啊,偏偏又是如此年轻。奇哉怪也,怪也奇哉。”
岳刚着重地说:“世间最无情的莫过于战争,而在战争中的生存之道非常简单,就是在敌人杀死你之前干掉对方。道理越简单,做起来越困难,因为对方也是这么想的。你想先收割敌人生命,别无他法,必须比对方更强。‘强’从哪里来,靠神佛吗,靠天帝吗,不,靠的是训练,比敌人更艰苦、更科学的训练。”
何达武大声说:“刚子说得对,我们都听他的。”
孙小猪、郑丰等人连连点头。
岳刚严肃地说:“要告诉兄弟们,不想在战场成仁,平时就得多流汗、拼命训练。”
这时,不远处正在狂奔的胡飞燕一口气接不上来,摇摇晃晃,一头栽倒在地……
傍晚,胡飞燕坐在山洞中,累得像一瘫泥,有气无力。
魏和生挑着两桶热水走进来:“燕姐,累了吧。”
胡飞燕长叹:“你们大队长,真是狠,不把我当女人,不,简直是不把我当人。这个怪物,就是想把我气走,我偏不上当。”
魏和生放好两桶热水:“燕姐,这是大队长叫我送来的。”
胡飞燕一睁眼:“他会这么好心?”
魏和生说:“大队长说了,你训练了一天,一身臭汗,不清洗干净,对身体不好。”
胡飞燕怒道:“他敢嫌弃我臭,哼,他才是臭男人。”
魏和生说:“大队长怕你用冷水洗澡,特意叫后勤小组为你煮热水。大桶用来洗澡,小桶用来泡脚。”
胡飞燕脸色缓和一些:“你们大队长,还真细心。”
魏和生笑道:“大队长说了,态度决定细节,细节决定成败与生死。”
胡飞燕感叹:“你们大队长懂得真多,明白不少道理。小小年纪啊,真是怪才。小生啊,姐姐有一件事请你帮忙。”
“姐姐请说。”
“你们大队长成亲了吗?”
“燕姐,在‘铁拳特攻队’,任何人不能打听大队长的秘密。这是纪律,铁一样的纪律,任何人必须遵守。”
夕阳光照在小山上,岳刚端着望远镜,观察鬼子修桥情况。
何达武、郑丰跟在左右,举着望远镜观察。
“鬼子工程兵确实厉害,速度很快,提前完工。”郑丰道。
“看样子,明天中午就修好桥。”何达武说,“然后,朝生平四郎联队会过桥,占领我方阵地,保护第九师团主力过河。”
岳刚冷笑:“他们想过河,得问过我们‘铁拳特攻队’。老何、老郑,按照计划,今晚带领兄弟们,把‘没良心’运送进战壕,明天让鬼子好好喝上一壶。”
“遵命。”郑丰笑道,“五十门‘没良心’,是送给鬼子最好的礼物,让他们永世难忘。”
岳刚叮嘱:“态度决定细节,细节决定胜负。一定要小心,多检查几次,特别注意绳索,看它是否与导火索相连。”
何达武心有余悸:“上次炸桥,就是因为电线断了,差点功亏一篑。若不是刚子如同天兵天将,突然杀出,我们就完了。老郑,一定要细心再细心。”
郑丰挺起胸膛:“我办事,你们放心。”
岳刚望着河对岸,暗忖:朝生平四郎明天会如何行动?他是把老百姓推到前面当肉盾,还是裹挟在中间,又或者是违背诺言,大开杀戒呢?
三种情况,都必须做预案,毕竟是几百父老乡亲的生命,无论如何谨慎都不为过。
如果鬼子大开杀戒,那没得说,到时为父老乡亲报仇就是。
若是鬼子将老百姓当肉盾,放在前面,岳刚倒不怕,无非就是让老百姓过去,再让部分鬼子过桥,再用“没良心”猛轰。
押解老百姓过桥的鬼子数量不多,完全能歼灭。
假设鬼子将老百姓裹挟在中间,事情就很棘手,必须放更多的鬼子过桥,再用“没良心”轰桥。问题的关键是,会有更多的鬼子过桥,“铁拳特攻队”的压力倍僧,很可能带来伤亡。
但这种压力必须承受,百姓的安危永远排在第一。
岳刚不停筹划,设想各方预案及相关战术……
此时,朝生平四郎与几名佐官,也站在小山,看向断桥方向。
参谋说:“大佐阁下,想不到断桥提前完工。”
一名中佐拍马屁:“多亏大佐阁下英明,用老百姓当肉盾,使得‘幽灵’不敢轻举妄动。”
朝生平四郎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工程兵顾忌‘幽灵’的狙击,拼命修桥,越快完工越安全。”
几个佐官心知肚明,纷纷点头。
朝生平四郎指着桥梁方向:“明天中午,我们过河。毫无疑问,该死的‘幽灵’不会放过我们,他一定带领‘铁拳特攻队’攻击我们,做最后一搏。明天,决战。”
参谋沉吟道:“这几天,只听到对方零散枪声,应该是继续训练。对方如此冷静,如此淡定,必有阴谋诡计,必有雷霆手段,给我们重击,不得不防。”
几名佐官都是狡诈之人,自然也想到这点,频频点头。
若是之前的朝生平四郎,肯定会不满,认为参谋长了他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但他数次吃了“铁拳特攻队”的亏,深知“幽灵”的厉害,所以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弯,不再狂妄。
他沉吟道:“‘铁拳特攻队’想进攻我们,手段无非有几样,一是枪击,二是地雷,二是炮轰。枪击自然不怕,我们的火力输出比他们的强大十几倍,数十倍。炮轰,他们首先得有炮,侦察中队长告诉我,对方估计有几具掷弹筒,肯定没有大炮,连迫击炮都没有。最有可能的,就是地雷,他们会埋伏大量地雷,惯用的招式。”
一个少佐笑道:“破他们的地雷阵,十分容易,把那些老百姓驱赶在前面,让他们趟雷。”
一中佐说:“我们答应过‘幽灵’,桥修好之后,就放了老百姓。”
那少佐说:“是的,但我们没说过什么时候放。趟了雷,再放又如何呢,难道还怕他不成。”
朝生平四郎一挥手:“就这么定了,让老百姓走在前面,有地雷的话,先炸死老百姓。反正,杀老百姓的是他们,又不是我们,算不得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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