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上来就问我到哪儿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到哪儿了,不过用不着担心,有帅哥一路相伴呢。
其实我这样说,也有我的意思在里面,那就是暗示他个男生陪我一起过去,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帅哥?什么帅哥?”听上去二叔很惊讶。
“嗯……”我清了清嗓子,说,“就是最要好的那种,叔是过来人,应该懂的吧?”
“夏小秋,你的意思是你早就谈男朋友了?”
“算是吧,要不然怎么会让他陪我呢?也好顺便让您见一面,给点建设性的意见。”
“意见个屁!臭丫头片子,谁让你谈恋爱了?你……你咋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呢?”二叔竟然火气冲天的骂了起来。
我只当是二叔在故意逗我,就嘻哈说道:“我都大学毕业了,又不是个小孩子,谈恋爱这样的小事还得向你汇报吗?”
“小事?谈恋爱是小事吗?”容不得我回答,他接着问我,“夏小秋,跟二叔老实交代,你跟他到什么程度了?”
我故意逗他说:“二叔你别刨根问底了好不好?要是一般关系,我能带他去见你吗?”
“你的意思是你们住到一起了?”
“我在火车上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让我怎么怎么说得出口呀?再说了,他就坐在我身边呢。”
“这事你妈知道吗?”
“我没告诉她。”
二叔一听,火气更大了了,嚷道:“夏小秋,你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吧?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可不是儿戏,我们这些做长辈有权利替你把关,可不能由着你的性子,你听懂了吗?”
“二叔,干嘛那么凶啊?”
“我能不凶吗?这本来就是个严肃的事情!”
二叔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就是跟他说自己谈男朋友了嘛,值得发这么大的脾气吗?
虽然心里面犯堵,但嘴上却只能软软的答应着。
二叔停顿了片刻,然后说:“是这样,我本来是想亲自到火车站接你,可情况有变,接不成了。”
“怎么了?”
“刚刚接到一个电话,有点急事,要飞一趟北京,只好让手下的伙计代劳了了。”
“用不着接的,我们自己打车过去就行了。”
“行了,一切我都安排好了!”
听得出,二叔的语气依然很强硬,渗透着一股不大不小的火药味儿,我意识到他还是在为我谈恋爱的事儿生气。
但当着周正光的面,我也不能多做解释,心里想着,等见了面以后再慢慢跟他解释吧。
二叔把接站人的人的手机号码,以及车牌号告诉我后,就挂断了电话。
看一眼周正光,见他根本没有在意我们在说些什么,已经斜倚在靠背上睡着了。
我站起来,把外套搭在了他身上,坐下来继续胡思乱想起来。
看来他真的是累了,一直到火车进站后,他还在睡,我只得连摇带晃把他喊醒他。
他傻愣愣地站起来,一句话都没说,背起书包就往前走。
我心里直犯叽咕:这哪儿还是原来的周正光呀?完全换了人整似的,冷冰冰的,就跟个木头人似的。
紧脚跟上去,我忍不住提醒他:“周正光,把你额头上的乱发整理一下,都快把眼睛给遮住了。”
他看了我一眼,却并没有动手。
“瞧你那傻样。”我伸出右手,帮他打理了一下,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发丝几乎没了质感,软得就像水一样,刚刚撩上去,一松手,又垂了下来。
当我再次撩起他头发,无意间看见她眉心正中有一块乌青,就问他:“头上是咋回事儿?”
周正光说:“没事,前天不是感冒了,头痛得老黄,自己用手捏的。”
“捏那么厉害?”我将信将疑,不再管他的头发,或许就是为了遮住那块“污点”。
我牵着他手,边往前走边对他说:“我看你感冒还没好,连手都是凉的,真不该来送我。”
“没事,已经好了。”
“好什么呀?看你半死不活的模样吧,一会儿到了住处,我带你去医院,找医生瞧瞧吧。”
周正光摇了摇头,说我没事。
“还嘴硬!”
“不是嘴硬,感冒真的好了。”周正光说着,打了一个寒战,连手指都跟着一抽。
我不由得攥紧了他,心中泛起了一种别样的滋味儿。
走出站门后,一个穿着扎眼的男孩迎了上来,他上身着一件黑色的T恤,胸前绘着一个醒目的骷髅图案;下身穿一条深蓝色的紧身裤;脚上却蹬着一双高帮皮靴。
一张瘦长的脸上,双腮凹陷,颧骨很高,鼻子就像一个倒垂着的猪苦胆,一副深色的墨镜遮住了双眼。
我靠,这也太另类了吧!
再看一眼他身后的那辆车,再次被雷焦了。
也看不出那是啥牌子的车,外形很特别,前宽后窄不说,还他妈的头高尾低,车身喷着墨黑色的漆,打眼一看,整个儿就是一个按了轮子的大棺材。
这不会是二叔派来接站的吧?
可那车牌清清楚楚,正是二叔事先告知的——章A8888。
小伙子眼神倒是还不错,看上去早就把我认了出来,迎了上来,话都没说半句,就把我的行李接了过去,放进了后备箱里。
随后拉开车门,做了一个礼让的姿势。
等我们上了车,他才关上后门,自己钻进了驾驶座,点火、挂档,一脚油门朝前驶去。
“怪车”顺着一条大道行驶了没多大一会儿,左拐爬上了高架桥,十几分钟后,就停了下来。
小伙子下了车,为我们打开车门。
我下了车,抬头一望,见路边开着一家名曰“金巢”的酒店。看上去规模并不大,门面装潢也一般,就问他:“就住这儿吗?”
小伙子点了点头,没说话。
进屋后,见里面的空间也不大,灯光暗淡,冷冷清清。
吧台后面站着两个服务员,见我们进来,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毫无感情色彩地说了声:“欢迎光临金桥大酒店。”
操!
这也叫大酒店?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吧。
小伙子眼上依然扣着那个大墨镜,没有搭理服务员,甚至没有看一眼,就直接带我们上了电梯。
电梯停在了六楼,打开门,小伙子帮我拿着行李,径直走到了608房间门前,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张房卡,涮一下门锁,然后递给了我。
看来他早为我们定好了房间,我接过房卡,没说话,心想:跟个哑巴有啥好说的呢?
“你住这间。”哑巴竟然开口说话了。
我哦了一声,却没动。
小伙子望了一样周正光,说:“他住五楼。”
“下面吗?”
小伙子低头应一声。
我心里面突然有点儿生气,说:“先去五楼不就得了,干嘛先上再下呢?”
小伙子没理我,转身朝着电梯口走去。
周正光抬起头,用他那双无神的眼睛看着我。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是想跟我同住一个房间,就白了他一眼。
周正光倒也识相,拎起包,垂头丧气的跟在了后头。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面微微荡起了一丝恻隐之情。
是啊,也许是该把他留下来,按照时下的“惯例”,自己的确有点儿不近人情了,都“拍拖”那么久了,还守身如玉,一直吊着人家的胃口,实在有点儿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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