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你咋就那么守旧呢?”
“不是守旧,我有我做人的尊则,请你尊重我,好不好?”
“你让我留下来,我保证不动你一手指头,好不好?”
我说那也不行,男女授受不亲,传出去不好。
见我铁了心不肯收留他,他就开始吓唬我,说他的第六感管告诉他,这家宾馆真的是凶宅,还是好像是刚刚发生过命案。
我听得头皮发麻,却依然还没松口。
他就四下里转着,还不停地吸着鼻息,说:“小秋,好歹你也是个学刑侦的,嗅觉咋就这么迟钝呢?你闻一闻,好好闻一闻,这房间里真的飘散着一股很冲的血腥味儿。”
我被说得浑身拔凉,尿意频频,差一点就放弃了所谓的原则。
可我突然做出了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过分的举动,一把摸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疯狂地挥舞着。
见我如此“绝情”,周正光慌忙逃出了房间。
我砰一下关上房门,倚在冰凉的墙壁上,突然就泪崩了,一时间哭得稀里哗啦。
为什么要哭?
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让我始料不及,痛悔不已。
回头想一想,也许就是我的这份“绝情”,毁了周正光的前程,毁了他的一生,一定意义上说,是我把他推进了冰冷的万丈悬崖中。
我擦干眼泪,刚刚爬到床上,手机就响了起来。
心里就想,如果电话是周正光打过来的,他要是再低三下四的恳求自己,就答应他。
拿起手机一看,是家里的电话号码。
赶忙接听了,妈妈向来就问我怎么样,路上顺畅不顺畅。
我装出一副开心的腔调来,说妈你就放心好了,我早就到章华了,吃饱喝足后,正躺在宾馆的床上做美梦呢。
妈说那就好,接着问我见到二叔了没有。
我撒谎说见到了,二叔亲自接站,还给我安排了豪华宾馆,总之对我非常非常的好。
妈问我现在跟二叔一起吗,我说安排妥当后,他就去北京了,业务上有个急事儿。
妈叹了口气,听上去情绪有点儿低落。
我问妈:“你叹什么气呀?是不是有啥事儿?”
“没事。”妈稍加沉吟,接着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香案上的香火烧得有点儿偏了。”
我责怪她说:“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那个?”
妈说:“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程啊,咋好不信?闺女啊,我跟你说,自打你到外面上学后,你每一次赶路,我都要在案子上烧几柱香,往日里的都好,就是这一次不对劲儿,一连烧了三柱,都是乱七八糟的。”
“没事的,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嘴上安慰着她,心里面却暗暗犯嘀咕,难不成自己真的住进了一家“鬼店”?
妈妈又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便挂断了电话。
我神思恍惚,想睡又睡不着,干脆打开电视,随手调换着频道,换来换去,全都是些男欢女爱的节目。
看着那些腻腻歪歪的男男女女,思绪又回到周正光身上去了。
唉,也许他是真心为自己的安全着想,所以才赖着不走,都是自己心里肮脏,错怪人家了……
正琢磨着,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了嚓嚓嚓的脚步声,我调低电视音量,竖起耳朵仔细探听听着。
是,的确是脚步声。
听上去外面的人脚步很轻,貌似是鞋底刚刚摩擦到绵软的地毯上,从东到西,再返回来从西到东,来来回回,不间断地走着。
难道是几个人,几十个人?
不对呀,这个宾馆看上去生意并不怎么样,冷清得很,之前下楼吃饭的时候,从六楼到一楼连一个客人都没遇见,这时候哪里来的脚步声呢?
对了,肯定又是周正光那小子在作祟,贼心不死,又想来纠缠自己了,只所以来回走动,那是他没有胆量再敲门。
想到这点,我安静了下来,走到门前,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周正光。
外面随之安静下来,脚步声没了,却没人回应。
看来不是周正光,难道又是错觉?
要不然就真的像周正光说的那样,这是一处凶宅,到了夜深之时就开始闹鬼了。
我脑袋猛地大了起来,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果然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不成天下奇谭了?
这家宾馆开在闹市区,天天人来人往的,怎么会是凶宅呢?
再说了,二叔已经在这座城市住了那么多年,不会连一家闹鬼的宾馆都不知道吧?
既然知道,他又怎么会让自己的亲侄女住到里面来呢?
还有一点,我很小时候就听说过,鬼怪走路是没有动静的,门外的脚步声那么清晰,不是人是啥呢?
可我还是没有胆量走出去看个究竟,干脆返身回来,拿出宾馆的电话,拨打了周正光的房间号码。
“小秋,是你吗?是不是害怕了?”
铃声刚响过一声他就接听了,这说明他就在房间内,并且离电话不远。
我问他:“你在干嘛呢?”
“还能干嘛,想你呗。”
“你就别腻歪了,周正光,你想没想……”
“想啊,当然想了,小秋,你终于答应我了是吗?好……好,你等着,我这就过去。”
“滚一边去,除了那事儿,就不能想点别的呀。”
“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问一下,你工作的事儿想好了没有?”
“切,又让我空欢喜一场,这都住到一家宾馆了,还让我空耗着。工作的事儿用不着多想了,跟着你来章华市呗,我不是说过了嘛,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这一辈子就粘着你了。”
“二货,拿自己当狗皮膏药了?我还没答应你呢。”
“夏小秋,我们都一起好几年了,你可不能翻脸不认人,你要是把我给踹了,我就是给你看,直接死在章华市,你信不信你?”
“瞧你这点出息吧,简直就是个窝囊废,周正光,我敢说,你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周正光叹息一声,一本正经地说:“小秋,跟你说实话,我真的有一种频临死亡的感觉,你说怪不怪。”
“滚,你在威胁我是不是?”
“不是,真的不是威胁你。”
“那你是什么意思?”
“小秋。”周正光突然伤感起来,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打住进这家宾馆后,就感觉身体有些异常,像是某一个地方在漏气似的。”
“胡说八道,你别吓唬我好不好?”
“还有,我住的这个房间号——514,难道仅仅是巧合吗?这不明显是暗喻我要死嘛。”
“周正光,你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呀?”
“小秋,你听我说。”
“说个屁!你小子,又在跟我玩苦肉计。”
“你错了!我跟你说的是实话。”
“周正光啊周正光,以前一直觉得你老实本分,看来那都是装出来的,我也实话告诉你,今天夜里,就算是你把我吓死,我不会答应你!”说完,我决然挂断了电话。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了,就安安稳稳的睡自己的觉吧,也好把精神头养足了,等二叔回来后一起就去单位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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