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我急于想知道故事的结尾。
他接着讲:“等那个流浪汉确信坏人都跑远之后,才跑出去,看到两个孩子已经昏迷,赶忙解开他们身上的绳子,一只胳膊夹一个,朝着与歹徒相反的方向跑去。
“他一个外来盲流,一没熟人,二没钱财,只好抱着血淋淋的孩子去了当地的派出所。”
“那两个孩子没事吧?”
他摇摇头,叹一口气,说:“他们下手太狠,一个当场就死了,另一个好歹保住了一条命,可……可留下了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痕。”
我胸口嗦嗦一阵痛,愤慨道:“怎么会这样呢?他们才是孩子呀,干嘛要对他们下毒手呢?该死,那些黑心人真该死!”
“唉,老天不公呢,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被绳之以法。”那人抬起头,望着天棚,眼角噙满了泪水。
“还没抓到?”
“是啊,一直都逍遥法外。”
我低下头,思绪万千。
男人咬一咬嘴唇,紧盯着我的眼睛,问道:“姑娘,你想知道那个人他是谁吗?”
我眼珠一转,想了想,说:“也许……也许我已经猜到了。”
“是够聪明的。”中年男人擦了擦眼睛,强装笑颜,说:“这么说,你现在应该也知道我是谁了?”
我再次点了点头。
“嗯,看来几年警校没白读啊!但一般情况下,不要把这层关系捅破了,人言可畏呢,你该懂我的意思吧?”
我点点头,说我懂。
男人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姑娘,你相信缘分吗?”
我说我相信,人与人之间应该是有缘分的。
男人接着说:“自那以后,那个人就没有离开过我的生活。但由于某些特定的原因,平日里我们很少接触,但暗中却关怀备至,互为牵挂,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我说应该是吧。
男人接着说:“一开始,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我给他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到一家事业单位做了后勤管理工作,又想办法帮他解决了户口问题。可他是个不安分的家伙,干了没几年,就辞职了,非要自己闯社会,先是开了一家小饭馆,经营的还算红火,后来又转让了,开起了一家娱乐厅,逐渐壮大了规模,成了气候,可以说独霸一方。”
男人端起我递给他的水杯,喝一口水,继续讲起来:“你也知道,社会其实是由无数个圈子支撑起来的,每个圈子有每个圈子的规则,虽然有些圈子只能在暗处生存,但也不可或缺呀。”
我呆脸听着,有些茫然。
他说:“那个人的事业自然少不了我暗中关照,虽然我们不便公开交往,但有一些嗅觉灵敏的人早有察觉,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很多事情都对他网开一面,随着我的官职越来越大,他的交际也就越来越广,这都是不言自明的事了。当然,他也帮了我不少的忙,有些细节不便跟你多说。”
说到这儿,男人紧盯着我,目光极具穿透力,X光一样。
我被这个半老男人盯得诚惶诚恐,低下了头。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说:“好了,咱们不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聊一聊宾馆的杀人案吧。”
绕来绕去又绕了回来,我脑袋猛然胀大起来,为自己辩解道:“叔,那个人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
“可空口无凭啊!还有……还有警校那边的案件,你可是一号嫌犯呢,协查报告上说,你不仅是他的女朋友,并且还是最后一个与死者见面的人。”
“不是……不是……那绝对不是事实。”我情绪有点儿失控了,霍地站了起来。
男人摆摆手,冷静地说:“孩子,别激动……别激动,你先坐下来,听我慢慢说。”
我没有坐,瞪大眼睛喊:“这不是事实,那个死者他压根儿就不是周正光,一定是那边的丨警丨察给搞错了,要不然就是有人故意在捣鬼。周正光他不但没有死,并且还陪我到章华来了,跟我住进了同一家宾馆里。”
“夏小秋,你没事吧?”中年男人怔怔望着我,关切地问,“是不是受不了那么大的刺激,大脑真的出问题了?”
“没事,我清醒着呢!”
“那他人呢?还在那家宾馆吗?”
我摇摇头。
“那他去哪儿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就是被你们抓来的头天夜里,我还跟他见过面呢。”
“在哪儿见的面?”
“在……在我房间里。”我突然想起了周正光扛来的那个受伤女人,赶忙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一旦说出来,定会惹出更大的乱子。
“怎么?编不下去了是吗?”
“没有,我没有说谎。”我没了底气。
中年男人叹口气,问我:“夏小秋,你还是信不过我是不是?”
我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演戏?还在欺骗我?”他拉下脸,冷得吓人,站起来走了几步,然后折回来,盯着我的后背说,“夏小秋,我跟你说实话,之前我已经看过你男朋友被害的有关信息了,校警局处基本认定是你酒后失控,出手打死了他,你承认不承认这一事实?”
一股凉气从脚底泛起,瞬间就把我冻成了僵尸,意识也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一步步走回了那个细雨霏霏的夜晚,我懵懵懂懂走向了小树林,远远看到周正光从远处走过来,缥缥缈缈,看上去就像个影子……
“是不是该给我说实话了?”
“不,那天晚上我没有喝酒,更没动手打过他,走进小树林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已经躺在地上了!”
“你……你不要再演戏了,就算你真的杀了人,我也有办法帮你洗清罪名,但前提是你绝对不能对我隐瞒实情。”他脸色乌青,看上去很生气。
我低头想了想,嘟嘟囔囔地说:“说实话,我确实动过手,打过他一个耳光,可那是在毕业酒会上,他喝多了,把我拽进了洗手间,就扒我的裤子,所以……所以我就打了他,可一个耳刮子,也不至于毙命吧。”
“那后来呢?”
“后来,他消失了几天,在火车上,他找到了我,并随我来到了章华,这是有人可以作证的。”
“证人是谁?”
“我二叔的司机,宾馆的服务员,对了……对了……还有你们正阳路派出所的那个古警官。”
“哦,我想起来了。”中年男人拍了一下脑袋,说,“前几天,由于监管不力,放走了一个嫌疑犯,被我处分了。”
“你处分了他?”
“是啊,解除职务,闭门思过。”
“你的意思是把他给禁闭了?”
“是啊,差不多就那个意思。”中年男人踱了几步,然后问我,“小秋,你是说古警官抓的那个人就是你男朋友了?”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解释道:“也算不上是男朋友,只是……只是要好的同学罢了。”
“只是同学?那他跟你来章华干嘛?”
“他没事,就跟着来玩了。”
“是这样吗?”
我点点头,说是。
他接着问我:“古警官,他怎么会帮你做证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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