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名字,叫做“妖”》
第44节作者:
一袋棕子
那狼头怪深深叹了一口气。
岚风听罢,也是心中惆怅,痴情总被无情误,花开花谢,只是再开的花还是当年的那一朵么...
“那个痴情神仙...”岚风说道。
那狼头怪摸着手里的百花香囊道:“那个神仙,便是我,白虎宿——奎木狼...”
岚风望着这黑漆漆的经楼,搓了搓手又问:“那后来呢?”
奎木狼说:“后来,玉帝不准我再会百花羞,又罚我去给太上老君烧炉子,但我心中无时无刻不牵挂着百花羞。直到有一次观音菩萨来与老君会面,我恳请他让我与百花羞见面,哪怕取了我一身仙法也在所不惜。观音菩萨见我痴情,便让我助三藏法师西行,待功德圆满之日,就让我去见百花羞...可是...可是...”
说到这,奎木狼又悲从中来:“我后来助那圣僧降得弥勒弟子黄眉怪,又在玄英洞里助孙行者降了那三只犀牛精。本以为终于能与百花羞厮守终生,可是,当我回去宝象国时,那里已是一片战火纷飞。我心急如焚,闯入皇宫,却见满地尸体,哪里还寻得见百花羞啊...”
话至此,奎木狼两行清泪留下,已是泣不成声。这世间无巧不成书,可最是无情,最是难猜的,便是命数。
“阿弥陀佛,奎木狼施主,这百花香囊是小僧妹妹送与我的,她告诉小僧这香囊也是一位老妇人交给她的,您看...”
话刚说完,那奎木一脸震惊的盯着岚风,那张狼脸上夹杂着泪痕和惊喜。
“小师傅,你...你的意思是...”奎木狼收住哽咽一把抓住了岚风的手。
岚风尴尬地说:“小僧的意思是,您刚刚说这香囊能保那百花羞千年不老,说不定,那老妇人就是您要找的人呐。”
“对,对,小师傅,你说得对!”奎木狼声音颤抖着,难以掩饰他心中的喜悦,“小师傅,你妹妹在哪?快,快带我去找她!”
正说着,奎木狼一把抓起岚风就往外走。岚风只觉好笑,他挣脱了奎木狼道:“奎木狼施主,您别激动,小僧的妹妹离这千里之遥,再说,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
奎木狼着急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岚风笑道:“施主你莫要着急,小僧只是这金山寺的一个俗家弟子,这些年虽参悟真经佛法,但一直不得渡化世人的要门,昨日见民间疾苦,才知空在这里修行是没用的,还需入世体验世态炎凉。所以过段时间就会辞行回乡,到时候您与小僧一同前行就是了...”
奎木狼听岚风这样一说才宽下心来:“小师傅说的是,是我心急了,心急了...”
说罢奎木狼不好意思的将百花香囊递到岚风跟前道:“这香囊既是你妹妹给你的,还给你吧。”
岚风见奎木狼对那香囊颇有感情,方才又听得这番感人至深的故事便说:“奎木狼施主,这个香囊您先留着吧,这是您与百花羞施主的情缘见证。待我们回去寻得百花羞施主,您再将他给我吧...”
奎木狼有些不好意思,这经年往事本该尘封于记忆,忘却于岁月,可几经周折,最终才出现了转机。他小心翼翼将百花香囊放入怀中,这千年光景,今晚怕是能睡个好觉了。
岚风长舒一口气,他看着奎木狼宽心的神情心里想着也算是积了一个功德,但目光之余,又瞟见了案桌上的三藏笔录...
“不对!”岚风突然喊了起来,“奎木狼施主,您这故事还没有讲完!您与百花羞的故事我已明白,但是,您又为何会在金山寺?为何又要抢这三藏法师的笔录?”
这夜已经深了,寒风呼啸,透过窗户的破洞吹了进来。正当岚风与奎木狼在藏经阁上说论之际,那一旁玄测长老的房里却点上了灯。
(终朝填满臭皮囊,何日超凡登彼岸)
奎木狼见岚风如此询问,他低着头欲言又止。
良久他拿起案上的三藏笔录,目光望着案台道:“小师傅,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啊。”
岚风皱着眉头,他想起那被烧毁的最后几页不一样的笔录,隐隐觉得这事情并不简单。他见奎木狼不肯开口便道:“奎木狼施主,小僧在这藏经阁上阅览经文已有六载。这真经乃是三藏法师毕生心血,如今机缘巧合幸见法师当年笔录,却发现有人在上面动了手脚,这如何让我释怀?”
奎木狼说:“正是因为你读了真经,我才不愿与你讲。你是佛门弟子,我怕我与你说了...”
岚风抢话道:“若是施主你不肯告知实情,那小僧也不会带施主去寻那百花羞!”
“你...”奎木狼心里纠结,他叹了口气,才将这件事娓娓道来...
“我当年功成身退却寻百花羞不得,又怕观音欺我,就想去找三藏法师来与我说个公道。想及此处,我便又折返西去。
可惜,我却晚来了一步。我在凌云渡前看着那师徒五人正欲渡河,本想上前呼喊,却被佛光挡下。
那时,见凌云渡山崖上有一根独木桥摇摇欲坠,孙行者上前去却轻松渡岸。他呼三藏法师前去,可三藏法师见那木桥险峻,稍不注意就会跌的粉身碎骨,便心生退意宁死也不愿上去。
这时,才有接引佛祖撑得无底船儿前来渡人。”
“无底船?”岚风听及此处,忽然想起了那龙角谷里的破船渔夫龙枭,但不容他多想,那奎木狼又道:“三藏法师见无底之船也是不肯上,这才被孙行者一把推上了船。三藏法师战战兢兢到了河中,却见他自己的身体被甩在河里随波飘去,行者道是那法师脱离了凡胎。
说来也怪,那法师见肉身脱离后,竟向那肉身施礼念了声阿弥陀佛,这才无惧去了西天。
我见那肉身随波飘去,恐还有生气,便绕过佛光在下游处将这法师的肉身捞了起来。方见那肉身气息匀称,面相如生,哪里是个死人,分明像是睡着了。
但是,我叫喊了他无数次这肉身却仍旧无法醒来。无奈之下,我只能驮这肉身来到这金山寺里。
可我刚想向这寺里的主持说明来意,却只见天边祥云四起,那取经师徒竟立在云端。成佛后的三藏法师见我驮着那肉身,便让我把他放在了藏经阁顶,法师布禅讲经后,便来到这肉身前。念念有词,将这肉身封存在了这里。
我上前向他打听百花羞的事情,他只说斯人已逝,何须挂念。我听罢,也就冷了这颗心。
法师说既然我尘缘已了,不如再此护他肉身,守这经阁,我便应下了...
这笔录,也是法师交于我,叫我不得让任何人看,所以才从你手中抢来。”
“不对...”岚风越想越心惊,“这笔录我看过,最后几页有被撕过的痕迹,后来分明是有人续上了,笔迹都不一样。不想上独木桥,不想上无底船,当真只是因为害怕吗?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终是有人,看到了那本笔录...”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从黑暗里出来..
岚风借着灯光看清了那人:“玄测长老!!”
那玄测长老不知何时上了藏经阁,此时他面如死灰,一步一步蹒跚走着...
“终是佛祖欺我啊!!”一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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