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郑华年的前车之鉴,付丽娟对这种事也信了几分。放心不下,这才过来看看。
听到她是因为担心自己而来的,爷爷既有些温暖,也有些惭愧。想到两人碰面也挺不容易,于是提议去村边的河里钓鱼放松下心情。
付丽娟点头同意,等爷爷上完早晨的课后,两人找村长借了东西去河边,找块好点的地方放下了鱼饵。
说是钓鱼,其实两个人就是来聊聊天,叙叙旧。
来时的知青是三人,现在只剩了他们两个,说起来都有几分唏嘘。
两人正聊着天,忽然付丽娟尖叫了一声,从水里居然窜出来数不清的癞蛤蟆!
蛤蟆这东西,在农村不算少见,但成群结队的癞蛤蟆,任谁看着都会头皮发麻。
那些丑陋的东西咕咕叫着,一跳一跳地前进,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驱赶着离开了水面一样。
无数的蛤蟆逃难似的跳出河流,而且根本不怕人,径直从两人身边跳过。
有几只慌不择路,直接蹦到了付丽娟的身上。
女孩子都怕这种东西,更别提这么多的了,连爷爷都感觉头皮发麻。
付丽娟尖叫一声,将它们拍落,下意识地起身想跑,反而脚下一滑,扑通摔进了河水里!
爷爷二话不说,顾不得去想哪儿来的这么多蛤蟆,直接就往河里跳。眼疾手快地找到付丽娟,把她往外一拉,无意间看那河水,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水流涌动,就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从远处游来。白花花的水沫子底下,隐约还能看到一双黄澄澄的眼珠子!
这双眼睛爷爷可太熟悉了,吓得一口水差点别憋住,抱着付丽娟是手脚并用地逃上了岸,远远避开水面,东西也不要了,背着付丽娟一路狂奔回太清村。
他满脑子都是满地的蛤蟆,和河中那双眼睛。
爷爷哪儿还能不明白?这是蛇精在盯着他呢!
好不容易把付丽娟救醒,她被吓坏了,但只记得自己掉水里。
爷爷也没跟她说实话,怕她想太多,更怕她担心。
托村民把付丽娟送回邻村后,爷爷马不停蹄找到曾叔公。曾叔公听罢,黑着脸也没说话,只交代爷爷年前不要再出村了。
这件事让爷爷心有余悸,更明白了蛇精的威胁不只是说说而已,后来想起来都一手心的汗。
接下来的日子可以说是提心吊胆,好不容易熬到过年的关口,爷爷又把这事提了起来。抱着侥幸地问曾叔公,是不是过了年,这事就一笔勾销了?
曾叔公摇头说:“蛇性难缠,既然它盯上你,就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爷爷一听也着急了,自己也不能一辈子待太清村不出去啊!
曾叔公还在抽旱烟,听到爷爷的话后就说:“放心,你叔不是还在么?能让你出事?”
曾叔公说的信誓旦旦,但具体要怎么做又不肯说。
爷爷是提心吊胆地过了这个年,吃啥都没味道,即担心自己一辈子出不去,也担心蛇精弄他不成,扭头去害付丽娟,那可是自己连累她了啊!
正到了大年三十的夜里,爷爷忧心忡忡的睡下后,多日不见的黄马褂又到了梦中,就对他说了一句话:“大柱,跟你叔叔说,我同意了。”
说完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黄马褂就走了。
爷爷醒过来也弄不清所以然,第一件事就穿鞋子奔去找了曾叔公。
曾叔公原本愁眉不展,听爷爷把黄马褂的话一说,顿时喜笑颜开,猛地拍了下大腿:“成了!你干爹肯出手,这件事就能办了!”
爷爷被唬的一愣一愣地,忙问是怎么回事。
曾叔公美美抽了口烟,给爷爷解释说:“初八是胡三太爷的生辰,到时候仙家都会去拜寿,你干爹也不例外,当然也包括了白沙村那蛇精。”
爷爷聚精会神地听着,见曾叔公提到了蛇精,脸上的惊喜顿时溢于言表。原来曾叔公一直不出手,是等着这个时机呢!
“只要你干爹到时候动点手脚,拖延它几日,我们就有机会。”曾叔公阴着脸说:“那蛇精动你的性命,堕了邪道。咱们叔侄俩,等初八一到,就把它收拾了。”
得到了黄马褂的协助,曾叔公一反常态,立即做起了收拾蛇精的准备。
可是这事依然不能他自己来干,只能假托给爷爷来做。没法子,谁让他沾了这因果呢?
爷爷没辙,只能照做。而且因为憋了几个月的火,还特别乐意亲手报仇!
按曾叔公说的,得先去邻村,找村西王寡妇家借她家的一亩薄田。
爷爷也不知道曾叔公是怎么知道的那地方,不过他得要先见了赵队长。为了不让蛇精有察觉,爷爷特意让跟他关系还不错的赵二壮去把赵队长请了过来。
赵队长本来就憋着一股劲,一听是要对付那大榕树,没有二话,直接带他就去找了王寡妇。
王寡妇家男人死的早,女人家家也干不了地里活,平时也需要队长帮衬,在赵队长的面子下,那块地说借也就借了。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白沙村的地皮,那块地却挺靠近太清村这边的。
那块地,爷爷看着就觉得奇怪,光秃秃的一片。明明没啥人打理却也寸草不生,看着荒凉的怪异。
曾叔公也难得出了太清村,亲自到场丈量了整亩田,取用最中心的七尺三分地。在四个边角插下一杆黄色的小旗,旗面上是爷爷看不懂的图案。
不过曾叔公量地的本事也是把爷爷看呆了,居然是用脚来迈步丈量的。后来爷爷特意找来卷尺一量,更是佩服,居然是分毫不差!
这田做什么用?曾叔公也没说,让赵队长找点人,在他圈出的位置同样挖出个七尺三分深的坑,一定要分毫不差,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赵队长对曾叔父是相当信服了,他是白沙村生产队长,明面上也不能搞封建迷信。回村叫了几个自己信得过的人,花了两天一夜的功夫把坑给挖了出来。
说来也奇怪,那地方表面上看上去荒凉,挖下去的土也是又干又硬,可偏偏到了七尺三分的深度,那土就又湿又红,手指一捻,还会出水!
而爷爷这两天一夜的时间也没能闲着,干嘛呢?叠纸蜈蚣呢。
爷爷这会儿才知道曾叔公从他这儿要走的纸都干嘛用了,原来是被折成了一只只的百足蜈蚣,足足能有一箩筐。
那些蜈蚣被折的惟妙惟肖,相当传神。
爷爷问这干嘛用,曾叔公就笑了笑,也不说明了。
等赵队长派人来叫他们验收那田里挖出来的坑时,爷爷抽空偷偷问了问付丽娟的情况。因为自从她上次落水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爷爷对那件事也挺愧疚的。
赵队长想了想才犹豫地说:“那小姑娘最近好像跟谁搞对象,我还一直以为是你这小同志呢。”
一听这话,爷爷感觉自己的嘴巴里像塞了朵黄连那么苦。但再想想他们上次见面,那尴尬的收场,似乎也不能期望人家会对他保有好感。
放下付丽娟的事,爷爷一心扑在了收拾蛇精这件事上,干啥都变得特别积极。
时间又过了两天,到了初四的晚上,爷爷的梦里黄马褂又来了,这次是来说他去给胡三太爷过寿,并说了前四后三,他们最多有七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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