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没留神,差点和个形色匆匆的女人撞个满怀。爷爷眼疾手快,赶紧止步,那女人反应过来也连声说对不起。
爷爷一看,这不吴小叶他娘么?
“大姐,出什么事了,走那么急。”都是乡里乡亲的,爷爷就问了一句。
吴小叶是前文说过的,吴老二的儿子,今年也有七岁左右,常在大队里读书认字。
吴老二的媳妇是三里屯嫁过来的,姓刘,太清村里平辈的都叫刘姐。
这会儿她行色匆匆要出村去,见是爷爷也多说了两句:“大柱,是小叶子他发高烧了。我赶着去隔壁村请马医生呢,不说了,我先走了。”
爷爷是个热心肠,一听就拦住她说:“大姐,我去叫马医生吧。您别急,回去照看小叶,我去去就回。”
要说爷爷被曾叔公锻炼出来的脚力可不是吹得,摘了沙袋后小跑二十里都不带歇的。去白沙村打个来回,对爷爷来说就二十分钟的事,只是苦了马医生一大把年纪,还得骑着辆老式八杠自行车紧赶慢赶。
吴小叶的家在村边上,可以说在这太清村里,他们家也算贫穷的那一批。家里男人早丧,刘姐又要带孩子,就吴老头一个劳动力,进门给爷爷的感觉就四个字:家徒四壁。
把马医生带到后,爷爷也不放心吴小叶,跟着进屋,看到吴小叶盖了卷破棉被躺在床上,脸烧的赤红,不断地手舞足蹈,像在挣扎什么似的。
吴老头在一旁站着,脸上表情又纠心又沧桑,刘姐则快哭成泪人了。
马医生先是吃了一惊,接着量了体温、看了舌苔、最后扒开眼睛看,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吓得‘啊!’的一声大叫,下意识地往后撤了好几步。
“马、马医生,我儿子他咋的了?”刘姐忐忑不安地问。
马医生擦了擦褶子上的汗,然后从自己药箱里拿出几片退烧药让刘姐先给吴小叶喂下去,然后自己出门时给爷爷使了个眼色。
爷爷会意地跟了过去,两人出门后,马医生小声说:“这娃娃的情况不对劲,小林同志,这怕是得你来处理啊。”
马医生的声音很是紧张,爷爷听完,眉头皱了皱,接着问:“老医生,您刚刚扒小叶的眼睛,看到啥了?吓成那样。”
被爷爷提起,马医生又是浑身一哆嗦,连忙摇头说:“我行医一辈子,还从没看见过那样的症状。你要好奇,就自己去看看吧,我给他开几副退烧的中药,希望能有用。”
马医生说完,摇着头到桌边坐下写药方。
爷爷看着马医生这样,心里也疑惑。老医生见多识广,当初蛇精闹事、付丽娟冲身都没吓到他,吴小叶的眼睛里能有什么?
既然马医生说这可能并不是病,爷爷也上了心,走回去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扒开了吴小叶不断转动眼球的眼皮。
吴小叶的眼球在眼皮底下不断乱动,在爷爷扒开它眼皮的时候,吃惊地看到白眼球上满布一条条的血丝,而那黑眼球就像灌了黄水似的,已经完全成了黄色。
这情况爷爷从来没见过,《龙虎术录》里也没有相关的案例。
这情况不寻常,爷爷又特意开了天聪,可也看不出什么猫腻。以他的见识,就觉得这是个奇怪的感染病。
“老医生,这要不送医院吧?”爷爷走出门和马医生说,“我瞅着不像是被什么冲了。”
马医生放下笔说:“你也看不出?唉,我从没听说过这样的病例,老头子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见爷爷也没辙,马医生就进去建议吴老头和刘姐把小叶子送进县里大医院去看看。
吴老头七十来岁的人,身子骨还是十分健壮。丧子之痛也没拖垮这个老人家,眼下这吴小叶是他老吴家唯一的命根,二话没说就抱起了小叶,让刘姐带上家里全部积蓄去县里的医院。
可奇怪的事也是这天发生,吴老头背着小叶和刘姐刚刚要跑出村,原本村民李瘸腿家温顺的一条大黄狗忽然疯了一样扑上来。
那大黄狗平时温顺无比,见村里人就摇尾巴。因此它突然暴起,谁都没有防着,嗷地一口咬在吴老头的腿上。
吴老头疼得一声惨叫,附近几个村民赶紧过来帮忙。爷爷也因为担心跟在旁边,赶紧冲过来,帮着扶起老爷子。
吴老头右腿鲜血淋漓,几乎被撕下一大块肉,那大黄狗被村里几人打的嗷嗷乱叫,接着又疯了似的往吴老头和吓坏了的刘姐扑了上来。
爷爷眼尖,加上被曾叔公练了一年也不是白练的,推开刘姐,一拳头打在那大黄狗的腮帮子上。也许是因为开过天聪的缘故,他还隐约看到有道黄色的小影子从大黄狗背上蹿了出去。
爷爷也奇怪了,心里隐隐感觉这事很不对劲。于是趁着大家伙把吴老头扶进李瘸腿家,给他腿包扎的时候,赶紧跑去找到曾叔公。
曾叔公一听吴老头家又出事了,这脸色黑的比泼了墨还难看,也没说话,抓起一把香,让爷爷拿上工具就跑了出去。
和曾叔公相处这么久,曾叔公干啥事都是从容不迫的。这还是爷爷第一次见到曾叔公这么大反应,于是也不敢耽搁,拿上东西追了上去。
这时候吴老头已经快疯了,但不是跟李瘸腿算账,而是自己宝贝孙子越来越虚弱,强撑着身子就要出村去县里。
村里人平时关系也都不错,见他这样也有提议帮他送去的。不过这时曾叔公大步走了进来,面色严肃地说:“谁都不准送去,一出这村口黄皮子庙,你这孙儿保准活不过二里地!”
曾叔公这话可说是刺耳又强硬,吴老头眼睛里顿时有了怒气。赶进来的爷爷当时还担心,吴老头会不会直接冲过来动手。
但吴老头抿着嘴唇,抖着声音问:“老弟啊…这话…啥意思?”
“林神仙,我儿子他怎么了啊?”刘姐过来就给曾叔公跪了下去,哭的泣不成声。
曾叔公赶紧把她扶了起来,脸色严肃地问:“现在先不能说这事,你们先带娃子去我的屋子。大柱,你去给娃子点盏七星灯,然后去老吴家找我。”
说完曾叔公转身走了出去,手上抓着一把香,行色匆匆。
曾叔公的反应让爷爷感觉到这事可能十分严重,不敢耽搁,到牛棚后就找出了七盏油灯。
没让小叶子睡床上,而是在地上铺了张褥子,让吴小叶躺下,接着亲手点上七星灯,将吴小叶围在其中。
南斗主生、北斗主死,七星灯以天空北斗七星排列,为人延生保命,是《宿土观星法》中的一篇。
通常情况下,只用稳固魂魄的长明灯就够了。会用到七星灯,说明情况已经十分严重。
设置好七星灯,手脚乱舞的吴小叶显而易见地安静了许多。爷爷要出门去见曾叔公时,跟付丽娟过来的小陈晴拉住爷爷,小声地说:“大柱哥,外面来了好多黄鼠狼,我怕…”
爷爷一听,心里咯噔一声。他可什么都没看见,陈晴能看见是因为他的阴阳眼,这说明他看到的不会是什么凡物,而是邪门的玩意儿。
“别怕,跟你付姐姐待一块儿。”爷爷故作镇定,看了两眼正担心看着他付丽娟,张了张嘴,挠了挠头,也没能说话转头跑出了牛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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