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婚姻》
第8节

作者: 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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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紧走过去,我妈已经先我一步拉住第一个走出来的林医生,“林医生,祁儿怎么样了?”

  林医生摘下口罩,重重吐出一口气,“宁祁意志很坚定,手术很成功。”
  我松了口气,林医生突然说:“宁夫人!”
  我妈晕倒了,长久紧绷的精神崩断,在听见宁祁没事的时候再也支撑不住。
  我和医生赶紧把妈送到病房检查,还好只是太过激动疲惫,需要多休息,其它没什么。

  “谢谢医生,谢谢!”我赶紧道谢,庆幸一切没有走上绝境。
  但其实,一切没走上绝境的代价是我走上了绝境,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安顿好我妈,又去看从手术室出来推到重症病房的宁祁。
  林医生说虽然手术成功,但还是需要观察,不能松懈。
  透过透明玻璃窗看进去,宁祁躺在病床上,嘴上带着呼吸器,脸白的吓人。
  我的心针刺一样的疼,转身去了林医生办公室。
  “林医生,这次手术成功,恢复的好我弟弟还能去学校吗?”我紧张忐忑的问,心提起来。

  林医生摇头,“陆太太,今天的手术是急救手术,并不是那个手术,你弟弟……哎……”
  长长的一声叹气把我所有的希望叹没,我手指握紧,好一会我问,“那……以后还有机会吗?”
  林医生眉头拧紧,然后看着我,“有。”
  我眼睛一亮,“那……”
  “但是需要时间,需要钱。”他看着我,眼神有了复杂。
  他还叫我陆太太,说明他还不知道我和陆家的情况,但这段时间钱的紧缺还是让他察觉到什么。
  我点头,脸上浮起笑,“没关系,只要有机会我都会努力,您放心,钱我不会欠着,您尽管给宁祁用药。”
  从林医生办公室出来,天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拿手机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五十,接近凌晨。
  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我在医院呆了一晚,守在我妈身边。 事实很残酷,很伤人,我要求不高,只想过简单平静的生活。

  所以,那些伤人的东西我可以假装看不到,听不到。
  我不想,不想到最后只有我一个人。
  我醒来后,妈没在床上,我一惊,立刻跑出去,“妈!”
  刚跑出去就看见我妈提着一个塑料袋过来。

  我没看塑料袋里装的什么,而是看我妈,看她的脸,她的眼睛,很小声的叫,“妈……”
  我妈脸色有些冷,但没有昨天的愤怒和恨,她走过来,把袋子递给我,“吃了吧。”
  塑料袋是透明的,上面印着一个笑脸,里面装着一袋豆浆,两个包子。
  香味从袋子里飘出,钻进鼻子,我眼睛一下胀的慌,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抱着我妈不断的说:“妈,谢谢!”

  谢谢,谢谢你没再说昨晚的事。
  兵荒马乱的一天过了,我和妈也心照不宣的不再提昨晚的事,我吃完早餐又去看宁祁,妈和我一起。
  正好林医生带着护士去给宁祁检查,一个小时后,林医生说不出意外两个小时后会醒。
  我和妈听了都很高兴,林医生交代我们宁祁现在还很虚弱,不能受任何刺激,叫我们说话的时候尽量说些好的。

  说到刺激,我和妈的脸色都变得不好。
  林医生离开,妈坐到病床上守着宁祁。
  一天一夜的熬,她脸上苍老更甚。
  我紧了紧手,走过去,“妈,我想跟你说陆家的事。”
  妈摇头,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你做了什么事我不想知道,我只希望你以后在做什么之前想想宁祁。”

  她停顿,看向我,眼里浮起愤怒,但在极力压着,“我们宁家……好歹养了你这么多年。”
  我离开了病房,在走廊上站了会,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精神了些,来到林医生办公室。
  我需要知道昨天宁祁为什么受刺激,但林医生告诉我他并不知道宁祁怎么受刺激,因为宁祁是被护士发现晕倒在医院外的。
  我问林医生那个护士是谁,林医生告诉了我。
  我去找护士,护士说她也不知道,她本来要拿药去给宁祁,病房里却没人,到处找,发现宁祁晕倒在医院外。
  也就是说,除了宁祁自己,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受刺激,以及……跑出去。
  我心里生出一个想法,但我不能确定,也不能打电话去问,因为问了,也没用。
  只能等宁祁醒过来了。
  事情一一解决,一件被我忘记了的事情却一点点在我脑子里浮现。
  蔺寒深。
  我没想到昨天他竟然在车上,没想到到最后救我于绝境的人是他。
  只是,他不介意吗?
  我昨晚说的那些话我不相信他听不出来,我不干净,还是离了婚的人,他一个这么有权有势的人,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我给邹文打电话,那边很快接通,“宁小姐。”
  我下意识握紧手机,“邹秘书,我……我有问题想问你。”
  邹文声音依旧客气,“您问。”
  我嘴巴动了动,话到嘴边终究吞回去,换了另外一句话,“昨天花了多少钱?”

  邹文对我的问题一点都不惊讶,像是早就想好了说辞,我刚问完他就回答,“钱的事宁小姐不用担心,您弟弟好好休养即可。”
  我没说话,邹文的声音很快传来,“宁小姐医院的事大概什么时候处理好?您处理好给我打电话,我来接您。”
  似乎担心我会问,他直接说出原因,很坦然。
  我转身,面向升高直至天际的太阳,眯眼说:“今天下午就会处理好,你三点来接我。”
  “好的。”

  电话挂断,我站在原地,仰头看天,看大如圆盘的太阳,直到眼睛被刺的发白我才低头。
  宁然,你该庆幸,你这幅残破身体还有用。
  我回到病房,宁祁醒了,妈在和他说话,妈的声音从门内传出,“你好好养病,别的什么都不要问。”
  “我要见姐……”
  “她现在忙,没……祁儿!”
  我赶紧开门,就看见宁祁捂着胸口,脸色白的透明。
  他看见我,眼里有了光,“姐……”
  我跑过去,握住宁祁的手,紧紧的,“姐在这,在这。”
  宁祁笑了,抬手握住我的手,对妈说:“妈,你出去,我要和姐说悄悄话。”

  他还很虚弱,声音无力的让人心疼,妈眼里包着眼泪,听到他的声音,一下没忍住,眼泪流下来。
  宁祁笑,声音染了丝讽刺,“我还没死,不用哭丧。”
  “祁儿……” “宁祁!”
  妈震惊的看着宁祁,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
  宁祁转头看着我,脸上浮起单纯苍白的笑,好似刚刚的话不是他说的。
  “妈,你先出去,我和姐说说话。”
  妈回神,有些不放心,但没办法,宁祁看着单纯好说话,实际很固执。
  病房一下安静,我心里有话想说,也有问题想问,可看着宁祁清澈的眼睛,我说不出来了。
  “姐,没关系,陆家不要你,我要你,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宁祁握紧我的手,瘦削的手只剩下骨头和皮,脉络清晰的青筋。

  他很用力,骨头都凸起来,“姐,我不会放弃的,一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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