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重量》
第45节

作者: 东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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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雪梅责怪儿子“半夜里哇啦哇啦干什么,把你女儿吓到了。”
  林烟走过来,从冰箱里拿了茶壶,关上门,温和地说“悠悠,妈妈来,很晚了你该睡觉,晚上好好睡,明天手不疼了,我们去玩。”
  宋雪梅来拉了孙女的手,对儿子儿媳妇说“我带她去睡觉,面下好了,你们自己弄了吃。”
  祖孙俩离开厨房,林烟给老公倒了杯大麦茶,这是他们家夏天常备的茶饮,因为悠悠还小,不能给她喝太多甜的东西,父女俩都喜欢大麦茶,孙阿姨每天都会烧一壶冰在冰箱里。
  这壶茶剩下一半了,应该是昨天烧的,林烟就去柜子里拿茶包重新再泡,她自顾自忙碌着,完全没看身后的老公。
  准备烧水时,想到女儿被烫伤,就研究这电热水壶的盖子是怎么松的,打开又合上,很牢固丝毫没松动,看样子是女儿注水后没摁紧。
  “你几点回来的,悠悠烫伤了,怎么没告诉我。”彭正廷忽然出声,“我看她包着纱布,烫的很厉害是不是?”
  林烟回身看着老公,调整了下心情说“你刚刚对悠悠太凶了,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也不是骂她,但你还是吓到她了。你最近总是这样突然一下子发急,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吗?”
  彭正廷疲倦地说“今天忙了一整天,客户那里搞得我们所有人措手不及,我到现在头还很疼,刚刚太激动了。”
  林烟指了指桌上的食物“吃点东西,早点休息吧。”
  彭正廷则继续问“我不知道你回来了,我妈也没说她今晚不走,你们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林烟烧了水,水壶噪声很大,她没听清楚,放好茶包转过身见老公蹙眉看着自己,浮躁地问“你不想听我说话吗?”
  简直莫名其妙,林烟的耐心一点点被消耗,更加懒得开口,留下他独自去客厅,箱子里的换洗衣服要拿出来,她还要在家里住几天,捂着要馊掉了。
  蹲在地上拿东西,又看到小药包,心头一软,往餐厅望了眼,彭正廷已经端了面条出来,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吃。
  她轻轻一叹,放下东西,回到厨房泡大麦茶,装进水壶后,给自己倒了杯热的,来到餐桌边坐下。

  “孙阿姨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晚上,家里孙子没人照顾。”
  林烟说“你该跟我说一声,我好安排人给悠悠弄饭吃,还好妈妈今天来了。”
  彭正廷吃了一大口面条,浇头是一样的咸菜毛豆炒肉丝,毛豆要咀嚼一会儿才能咽下,他顺便把情绪理了理,吃完后说“孙阿姨大概要半个月,我想让我妈留下照顾悠悠,所以,你能不能住回来?”

  “半个月。”林烟苦笑一下,半个月太久了,从她提出离婚到现在,已经拖了好几个月,他们真的很可笑,彼此都忙到连离婚都没时间离。
  彭正廷说“正好这半个月,我们好好谈谈,再重新开始,我会多顾家多顾你,好不好?”
  林烟说“我借的房子……”
  彭正廷突然急了,带着质问的语气,像是被寒透了心地说“我这样跟你商量也不行吗,你不是说回上海好好跟我谈一次,你根本不给我机会。”
  林烟下意识地朝外面看了眼,不知道婆婆会不会就躲在墙外听,反正她儿子都不在乎,自己又何必那么小心。
  她刚刚只是想说,借的房子要去看看能不能退,或者转租给别人,毕竟租金不便宜,本来打算带女儿一起住的,现在说半个月,可能会更久,一直都不去的话,能处理掉最好,他们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
  可是,彭正廷连听她把话说完的耐心都没有,还说要和她好好谈谈。
  林烟能感受到,彭正廷只是想她回家,想挽留住婚姻,并没有什么诚意真正去解决彼此之间的问题。

  现在她回来了,他就已经松了半口气,然后盼着时间一久,能把离婚这件事拖没了。
  今天的事,要不是婆婆在这里,彭正廷很可能又要怪她,刚刚不就说了吗,回来知道女儿烫伤,为什么不通知他。
  可他明明知道孙阿姨今天不在,也知道悠悠虽然大了但并不怎么会照顾自己,但他什么都没安排就上班去了。
  当然,这是个意外,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错,他们着急抱怨只会引起悠悠的恐慌,但彭正廷还是顾着自己急,他工作累了烦了,所以控制不情绪,他每次都有道理。
  林烟默默喝了半杯茶,吃了泡饭有些烧心的胃舒服了一些,径自把茶杯拿去厨房,然后就回卧室去了。
  彭正廷没胃口再吃东西,疲累地靠在椅背上,怎么就把日子过成了这样?
  他竟然觉得妻子不在家时,回到家至少还能让脑子停一停,现在他们一见面,就谁也不太平,说两句话,心里都堵得慌。
  客房的门轻轻关上,宋雪梅坐到床边,心跳得很慌,从包里找了一粒麝香保心丸吃,重重地叹了口气。
  其实今天一来,她就察觉出,这个家里一点烟火气都没有,再看这两个人碰面后的样子,以她四十多年的婚姻经验来判断,儿子和新妇肯定出事了。

  刚刚问悠悠,小姑娘的反应也不大自然,他们家宝贝从小就老实,是不会撒谎的,宋雪梅一听就知道,孙女隐瞒了什么事。
  “这么大的房子住着,人心也住散掉了。”宋雪梅躺下,担心地自言自语,“都不年轻了,搞什么呢,好日子不要过吗?”
  夜深人静,彭正廷回到卧室,妻子已经睡了,依旧是宽大的床各躺一边,他很累,也不想再说什么话,闭上眼睛睡觉。
  这一边,简糯洗完澡,烧水泡泡面,平时在家吃方便面,她会买那种煮面来吃,加点蔬菜打个鸡蛋,会好吃很多。
  今天实在太累了,地铁出来在便利店买了个碗面,拿了保温箱里最后一只烤鸡腿,随便对付一下吧。
  终于填饱肚子,但没有半点满足感,去冰箱拿雪糕吃,抬头看时间,就快零点了,天呐,再过六七个小时,她又要回公司了。
  从头发丝到脚指甲,浑身的细胞都透着不情愿,做的事不喜欢,碰到的人也讨厌,没有一件事顺心的。
  朋友圈里,爸爸那边的新工程动工了,奠基仪式上,西装笔挺戴着安全帽的简单同志十分帅气,和平时烈日下、暴雨中穿梭在工地的身影很不一样,周文君女士也穿了漂亮的红裙子非常喜庆。
  当女儿的有些嫉妒,为什么她没有遗传妈妈五十岁了还能保持苗条的身材,摸了摸自己软绵绵的肚皮,可就算她是个小胖子,也轮不到那个女人来说。
  想到这里,爬起来从茶几底下抽出体重秤,看着数字跳动,心里有点小紧张,最终定格,就是嘛,她的体重又没超过健康标准。
  午夜零点,上床睡觉,简糯开始计划明天晚上吃什么,哪怕加班她也要吃顿好的,现在就盼着双休日能太平,别又把她拖去公司。

  然而这一晚,梦里都是数据表在飘,这个追着她要,那个催她快一点,还有讨人厌的女同事叫她胖子。
  早晨醒来,简糯脸上水肿得好厉害,用冰汽水罐冷敷了才消下去些,灌了一杯黑咖啡帮助排水,就匆忙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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