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打探消息,为何不尽早奏报?”
“回皇上,臣本打算奏报,奈何这班叛贼突然起事,仓促间臣来不及禀报,只能带着家将平叛,杀了贼首高怀亮。”
问再多他也会狡辩,柴宗训索性不说废话了:“你且先留在皇城,待叛乱之事查清再说。”
慕容延钊仍留在天牢,看着一干判将叹到:“你等这是为何?不过削权而已,况节镇牧民财权你等并未过问,不过遥领而已,为何不肯放弃?”
“若叫赵太尉得知你等趁他不在,犯上作乱,不知气成什么样子。”
此时韩通刚刚审完石守信,侍卫押着石守信回来,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慕容延钊看到直摇头。
韩通一把将石守信推进牢中,朝着其他人大喝:“速速交出首恶和王审琦下落,不然本太尉担保尔等不能全尸出此监牢。”
既然已无生路,这些人都低着头,不打算开口说话。
而漏网之鱼王审琦混在兵丁中,看到各将领府邸,包括赵府皆被重兵把守,吓得亡魂冒泡。设法混出城后,一路疯狂向北逃去。
在赵匡胤和潘仁美的夹击下,朔方节度使冯继业兵败逃往大漠,百年之后,朔方郡终于为中原王朝实控。
王著仍然未开始牧马,而是继续依着贺兰山与黄河修筑城墙堡垒工事。
得胜之后,赵匡胤班师回朝。
赵匡胤年轻时曾游历国中,是个江湖气十足的人。
打了胜仗回朝,路途上江湖的赵太尉自然带着一班将领吃喝射猎。
这天射猎完后又是一顿酒,赵匡胤志得意满的回营,却见留守汴梁的赵普正在营中等候:“赵大人?你怎么来了?”
赵普神神叨叨的上前将赵匡胤拉到一旁:“太尉,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赵匡胤有些微醉,浑身上下散发着酒气。
赵普扫视营帐内:“尔等且先回避。”
一众亲兵行礼后退出帐外。
赵普轻声到:“出来吧。”
只见一人蓬头垢面的出来,急匆匆跪在赵匡胤面前大哭:“太尉,末将对不起你。”
酒后的赵匡胤反应有些迟钝,仔细辨认之后发现是王审琦:“你有何对不起我?”
王审琦哭诉到:“太尉离京后,小皇帝日日紧逼,欲置我等于死地。”
“二帅不耐,率我等攻打皇城,兵败之后,所有人被擒,高怀亮被枭首示于城楼。”
“还有,还有…”
王审琦哭得越发厉害,几乎说不出话来。
赵匡胤的酒瞬间醒了大半,急到:“还有什么,你说啊。”
王审琦哭到:“我等家眷,皆被小皇帝锁拿,不日就要诛灭九族啦,太尉府亦未能幸免。”
赵匡胤瞪着眼睛:“当真?”
“末将亲眼所见,”王审琦说到:“侍卫司的人将我等府邸团团围住,所以末将拼了命逃出来向太尉报信。”
“廷宜啊廷宜,”赵匡胤叹到:“当日为兄劝你好自为之,你偏要小孩子气,招致灭门之祸。”
赵匡胤又回头:“赵大人,当日我特地未让你随军,就是让你看着廷宜,你为何,唉。”
赵普急忙辩解:“太尉,非是普不愿看着二帅,只是二帅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普哪能看得住。”
“可怜我的老母亲,”赵匡胤流泪到:“可怜我的妻儿。”
忽地他又变了脸色,怒喝到:“那日率军出征前,我曾与皇上言明,将廷宜及家小皆托付与他,为何他不顾情面,诛我九族?”
赵普上了一把火:“太尉,想那朔方节度使冯继业,将不过十,兵不过万,先是时只因此地苦寒,所以历代皇帝都未曾将朔方收归版图。”
“此次王著突然前来牧马,且偏偏潘仁美与银州防御使李光俨两军合计数万人皆不敌冯继业,此间莫非有诈?”
王审琦跟着来了一句:“赵大人的意思是,小皇帝故意将太尉调离汴梁,好对我等下手?”
赵匡胤思虑一会,此次出征,调配的将领要么并无节镇之职在身,要么对削节镇之事逆来顺受,偏偏留在汴梁的,全是反对削节镇的。
小皇帝果然留了一手。
赵匡胤目眦欲裂:“传令全军,速速前进,杀向汴梁。”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柴宗训正着手肃清叛乱余毒的时候,枢密使魏仁浦却呈上南边的急报。
当日将弗南与荆南收归版图后,慕容延钊曾谏言让潘仁美一鼓作气拿下南汉。
但因南汉势大,柴宗训认为应当缓图,所以没有采纳慕容延钊的谏言。
此时弗南守将王全斌发来急报,南汉突然在边界增兵,且时常入境骚扰边民,是战是忍,请皇上圣裁。
柴宗训气得一拍桌案,骂到:“好你个刘鋹,朕没去找你的麻烦便已是厚恩,你竟敢趁着朕处理内乱,陈兵边界滋扰。”
“皇上息怒,”魏仁浦奏到:“如今国中余毒未清,以臣之见,当请皇上暂息雷霆之怒,一切以平稳为要。”
“想那南汉,不过蕞尔小国,便是闹得再凶,于我大周也不过疥癣之患;待我朝中平定,届时皇上再发天军将其收归版图不迟。”
赵匡胤率精锐出征灵州未归,且须防着他回师进攻汴梁,目下的确不敢乱动,柴宗训有些悻悻,不甘的将奏折合上。
“皇上,臣有本奏。”一旁的副相王溥忽然开口。
柴宗训扫了王溥一眼。
身为宰相,却与赵匡胤勾结,现下赵匡胤的心腹皆被擒获,不知作为盟友的王溥作何想。
“卿且奏来。”柴宗训淡淡到。
王溥拱手到:“启禀皇上,魏枢相奏对看似有道理,实则是误国。”
魏仁浦一瞪眼:“王史相你,”
柴宗训压了下手:“魏枢相勿急,且听王相奏来。”说罢他在心里冷笑一声,且看王溥演什么把戏。
“回皇上,”王溥接着说到:“诚如魏枢相所言,南汉不过蕞尔小国,即便陈兵边界,亦非我朝之大患。”
“然正因如此,皇上更该速发天军予以小惩大诫,若非如此,安能震慑周边宵小?”
魏仁浦摇摇头:“王史相此言差矣,当务之急乃是肃清叛乱,待国内平定,收拾南汉不过举手之劳。”
王溥呵呵一笑:“南汉不过举手之劳,南唐不过举手之劳,北汉还是举手之劳,那么在魏枢相眼里,孟蜀定然也是举手之劳。”
“的确,南汉不伤及根本,设若不及时平定南汉之乱,如南唐、北汉辈跟着举兵,我中原天朝威严何在?”
“所以,恳请皇上速发天军,不求灭其国,只暂安边界,则我天朝威严仍在,生民亦幸甚。”
王溥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大周虽未统一全国,但一直以天朝上邦自居,天朝怎么能被人骚扰边界呢。
柴宗训脸上一直阴晴不定,王溥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并不是他一定要得罪魏仁浦力主出兵,只是现在朝中形势对他大为不利。
全天下都知道他和赵匡胤勾结,如果赵匡胤失势,跟着倒霉的就是他。
现在只有让皇帝分心,出兵南汉,若赵匡胤回攻汴梁,胜算也大一些。
就算赵匡胤没有那个胆子攻打汴梁,皇帝如果要收拾他,也得掂量掂量,多处用兵,是否腾得出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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