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涛也是刚回宿舍,看到一屋子‘狼藉’,所以才开骂。
蒙超块儿大,比我高小半个头,站在那儿跟座黑塔似的,所以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蒙牛。
他明显也是刚醒,一还口,顾海涛立马不吭声了,就只一脸嫌弃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抹了把脸上的冷汗,翻身下床,见蒙超也起来了,看架势是想过去和顾海涛算账,赶忙拦住了他。
我又使劲抹了把脸,冷汗还是不住的往外冒。
蒙超看出不对劲,“你怎么回事?怎么虚成这样?我刚才听你咋呼,做恶梦了?”
我摇摇头,把他拦在后头,直接走到了顾海涛跟前。
顾海涛是典型的欺软怕硬,见我拦着蒙超,就回过头跟我瞪眼,“想找茬?有种单练?”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使劲咽了口唾沫,问他:“你家里人是不是来了?”
顾海涛愣了一下,紧跟着脸就涨红了,一把揪住我的领子,“你他妈怎么个意思?”
“你怎么个意思?”蒙超拉了我一把,反挡在我面前。
我再次用力拦开两人,“都别他妈扯淡了,赶紧的,跟我去校医院!快!”
想到梦里凄惨的场景,我是真急了,再也顾不上旁的,拉着顾海涛就往外跑。
起先顾海涛还挣扎,后来被蒙超一手从后头掐住脖子,想挣都挣不开了。
三人跑到校医院,值班的刚好是一个跟我关系还不错的校医。
“三七,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
“平哥,先别说了,快跟我去救人!”
和我熟悉的人,大多知道我什么脾性。
校医黎平见我急得眼冒火星子,也没多问,背起医药箱就跟着往外走。
直跑到校外附近的一家旅馆,顾海涛才似觉出了什么,“怎么个情况?来这儿干嘛?”
“别废话!快点儿!”
我当先冲进旅馆,不顾旅馆老板娘的询问,跑上二楼,来到一个房间门口,扭脸问顾海涛要房卡。
“我没房卡,我妈应该在里头呢……”
不等顾海涛说完,我就抬起脚,狠狠踹向房门。
“砰!”
房门踹开,几个人跑进去一看,就见一个梳着马尾,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孩儿,正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停的抽搐!
“婷婷!”顾海涛见状,都快急疯了。
我过去揽起女孩儿,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东西,一咬牙,干脆直接把手掌硬塞进了她牙缝里。
黎平察看了一下,也是脑门见汗,边做急救措施边道:
“是癫痫,重症!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直到救护车呼啸离开,回头间,我和蒙超、黎平三个人,浑身都像是水洗一样,全湿透了。
黎平粗喘了一会儿,示意我们进到隔壁一间冷饮铺。
三人当中他年纪最大,也最沉稳,坚持说喝冰的会激着心火,愣是让我跟蒙超都点了常温的饮料。
等消了汗,蒙超第一个问我:“说说吧,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顾海涛他妹发羊癫疯了?你可别跟我说,是你做梦梦见的。”
见黎平也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我,我苦笑:“平哥、蒙牛,咱没外人。我……我要是说,真是梦见的,你们不会把我当神经病吧?”
黎平摘下近视眼镜,边擦镜片边斜眼看着我:“那倒不至于,其实做梦除了是一种大脑意识反应,古往今来,作为警兆的例子也不少。就比如我这趟回老家,头天夜里做梦梦见捡了个钱包,结果第二天还真就捡着一个。不过后来让钱包的主人给揍了。”
“为什么啊?”蒙超问,“你想把人钱包眯下啊?”
黎平戴上眼镜,摇了摇头,“我从我爸裤兜里捡的,被他发现了。原来他头天夜里也做梦了,梦见我从外头抱了台新电脑回来。”
我竖着耳朵听半天,才听出他在胡说八道,不禁再度苦笑。
蒙超给他肩膀上来了一拳,又问我是怎么知道顾海涛他妹出事的。
冷饮铺刚开门不久,开铺子的女孩儿在后头忙活,我见没旁人,转向黎平,干笑两声问:
“平哥,学校是不是已经决定处分我了?停课?!除非警方能出具证明,证实我不是杀人凶手?”
蒙超牛眼一下就瞪圆了,“怎么着?杀人凶手?哎哎哎,赶紧跟哥们儿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黎平到底老成持重,抿了口饮料,拍了拍我肩膀,“你消息倒挺灵通的。不过吧,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牵扯到人命,学校也得注意影响对不对?事儿一天没结果,留你在学校,其他师生还怎么正常工作学习?”
我苦笑:“对,想的很周全。”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所以再有十分钟,教导主任就会打电话给我,让我收拾铺盖滚蛋!”
黎平有些诧异,但还是安慰我说,这不算大事,等调查结果认定,我还能回来。
我哪里听得进去,好在刚才救了一条人命,这多少让我心里舒坦了些。
见两人都是真心关心我,我也没犹豫,直接把这些天的经历说了出来。
两人听了,先是双双愣了一阵,跟着一起用看二傻子的眼神看我。
恰在这时,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看到显示的座机号码,蒙超倒还没怎么,黎平却是陡然一下站了起来,“是教导处!”
我并没有直接接电话,而是清了清嗓子说:
“三七同学,你是个好学生,也是个聪明孩子,我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你,你应该猜到了……”
我正经八百的说了一通,然后接了电话,按了免提。
扬声器中传来拿腔拿调的声音:“三七同学,你是个好学生,也是个聪明孩子……”
等电话挂断,黎平和蒙超缓醒过来,开始双双蹦高,能说的台词就剩下‘我靠’了。
直到店员小姐姐从后头提着水果刀出来,俩人才讪讪然消停坐下。
黎平问:“兄弟,你这不是和丁主任合起伙来逗我玩儿吧?”
蒙超瞪着牛眼问:“二十一,你真梦见了?你真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二十一,是他给我起的外号,一如我喊他‘蒙牛’。
我也没有泄露‘天机’的顾虑,因为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被学校处分更严重的事了。
我对两人说,我是梦到了一些事,可梦到的情形,和现实还是有区别的。
就比如梦到顾海涛的妹妹发羊癫疯。
我真不知道她是发羊癫疯,在梦里,只是看到她满口鲜血,最终在她老爸老妈,和顾海涛的哭喊中,被整个拉上拉锁,打包抬上了救护车。
“你连他爸妈来都梦见了?”两人都觉不可思议。
我点点头,“一个是谢顶的男人,显老;另一个中年妇女,眼镜比瓶底还厚。他俩……他俩说是出去逛逛,替顾海涛买点生活用品。”
话没说完,蒙超已经拿出了手机。
黎平一把夺过来,“别乱来!你想打给顾海涛,问他老爹是不是谢顶?让你证实了又怎么样?那三七能预知未来的秘密不是也穿帮了?”
“对啊,这天大的秘密,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蒙超拨楞了一下脑袋,和黎平对视了一眼,两人忽然一边一个,搭住了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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