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门的是个身高马大的洋人。
洋人本来骂骂咧咧的,一看到面前居然是一个美艳的东方女人,而且还衣衫半解,眼睛立马就瞪直了。等反应过来,一边喷着满嘴酒气调笑,一边伸出汗毛浓重的大手就去拉扯女人。
女人哪经过这场面,吓得哭喊不已。
好在吕信恰巧经过,见状急忙上前阻拦。
醉酒的洋鬼子被坏了好事,恼羞成怒,对他拳脚相加。
吕信身高不输给他,但由始至终没还手,就只是奋力将女人挡在身后。
陈祖道和赵伯清闻声赶来,弄清状况,都勃然大怒。
实际以两人的身板,刚一到场,那洋鬼子就吓懵了。就连他赶来的同伴,也都不敢上前。
“王八羔子,敢打我兄弟,我要你们的命!”
陈祖道一声怒吼如旱天霹雳。
两个洋人竟被吓得当场瘫坐在地。
见新婚爱妻受侮辱,赵伯清哪里忍得住,当即双掌一翻,分别拍向两个洋人头顶。
“赵大哥,不可!”
随着一声劝阻,赵伯清只觉左臂一麻。
他是练武之人,知道被人弹中了麻筋,连忙把左手往回撤。等看清‘偷袭’自己的人,顿时就愣住了。
出手的,正是吕信!
吕信不光弹开了他的左臂,同时一只手攥住了他右手腕,竟硬是将他蓄势千钧的右臂架在了那洋人头顶上方!
“你干什么拦着我?!”赵伯清又惊又怒。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有些女里女气的吕信,居然能轻易挡下他致命双击。
吕信冲他微微摇头,“出门在外,别惹事了。”同时向他和陈祖道使了个眼色。
话音刚落,几个黑皮乘警就急匆匆赶到。
几个乘警一看现场,二话不说,立即将枪口对准了赵伯清等人。
另有两个‘黑皮狗’,诚惶诚恐的过去把两个洋人搀扶起来。
陈祖道是盗门中人,脑筋比赵伯清要灵活,知道时势如此,再闹下去绝没好果子。又见吕信朝自己使眼色,连忙生拉硬拽的将赵伯清拖走。
那时的“黑皮狗”多是洋奴,虽然赵伯清等是受害人,最后反倒是吕信从中周全,塞了钱,才勉强息事宁人。
回到车厢,赵伯清的妻子哭个不停,赵伯清本人一直骂骂咧咧,吕信回来,也不给好脸色。
吕信只是冲他微微一点头,接着转对他妻子躬下半身:
“虽然说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长嫂如母,女子名节更不容玷污。吕信对着灯火发誓,只等到了广州,那两个洋人,以后就不用吃喝了,更不用再上厕所。”
他话说的恳切,但嘴角一直带着微笑。
女人本来眼睛都哭肿了,和他目光相对,再看他嘴角笑意,一时间竟不由的呆了。
赵伯清虽然脾气火爆,但冷静下来,也知道刚才如果不是吕信顾全大局,就算杀了两个洋人,自己也要被下大狱。
听吕信言辞恭敬,而且还发了重誓,怒火顿时缓和不少,“吕兄弟,我是看走眼了,原来你也是练家子!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哪一门的?”
吕信又是一笑,指了指陈祖道:“我的底细,没人比祖道兄更清楚了。现下……”
他忽然凑到赵伯清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快速的说了两句话。
也不知道是刚才被打的缘故,还是怎么,在他说完这两句话后,赵伯清等人,就觉得他面颊通红,都快要滴出血了。
赵伯清呆了呆,回过神来用力一挥手,粗声对妻子道:
“你自己去方便吧,我就不信那两个狗东西还敢招惹你,除非他们真活腻味了!”
赵伯清本来就有点武痴,他一直以为,吕信即便是江湖中人,但外表文弱,就算有点功夫底子,也不够自己上眼。
但刚才吕信阻拦自己的那两下子,让他不由得不刮目相看。
他急着想知道吕信的门路,眼看吕信不肯说,就只顾向陈祖道询问。
吕信心细,想到刚才闹那一通,这新嫂子多半是没能解成手,好意提醒赵伯清,这男人却粗陋的过了头。
眼见女人面色窘迫,吕信暗暗摇头,对陈祖道说:
“夜还长着呢,这么干聊太难过,我还是去餐车买些酒菜回来,咱们彻夜长谈吧。”
女人也是心细如尘,知道吕信这么做,其实是为了照顾自己。
她也是憋得狠了,只能是心里暗怪丈夫,默默的起身跟在吕信身后,向着餐车的方向走去。
说到这里,白晶在桌上顿了下酒杯:“你们吃饱了吗?”
我和蒙超都一愣,蒙超“啧”一声:“吃饱了啊……哎哎,接下来呢?接下来怎么回事,你倒是继续说啊?”
白晶笑着摇摇头:“没了。”
“没了?”我啼笑皆非,心说你这是存心拿我们哥俩开涮呢?
白晶像是迟疑了一下,缓缓道:
“我也知道,我不适合说故事。但是,这个故事,到这里确实就已经结束了。”
“姐姐,你逗我俩玩儿呢?这没头没尾的,吊人胃口啊?”蒙超干瞪眼。
白晶站起身,随意的将皮包拎在手上,摇晃着对我说:“懒得打车了,你开车送我吧。”
上了车,见蒙超拉长着脸往副驾驶瞅,我忍俊不禁:
“白律师,你这招真高!你是还恼我这哥们儿背地里说你呢?你这也太狠了,他起码得让你毁得三五天都睡不好觉!”
白晶面无表情的靠进座椅,直到车子开上正路,才开口道:
“故事当然不会就此结束,只是我突然觉得,想要跟你说清楚一些事,最好还是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啊?”我有点不情愿。
主要还是因为,她刚才讲述的‘故事’,对我来说实在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白晶转眼看着我,忽然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
“你不用这么愁眉苦脸,我相信,你只要见到那人,就一定不会后悔。因为,那真的是个非常非常有意思的人。”
车开上正路,白晶说道:“你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难道你还认为,我说事关你的生死,是危言耸听?”
我摇头:“我相信你说的。但说真的,你别不爱听。你真不是会说故事的人。你刚才说了那一大通,我也没听出来,那和炭窑、和我背上的印记有什么关系。”
白晶“哼”了一声,“有些事一两句话就能说完,可如果真那样,你肯定会有更多疑问。与其到时候再刨根问底,不如一次性跟你说清楚。”
我哭笑不得,心说:女人果然是强词夺理的典型。大姐,你明明就连一点主题都没说到好不好?
白晶忽然蹙起了眉头,片刻,用疑问的口气对我说:
“你认为,赵伯清的妻子最后会是怎么样的结局?”
“还能怎么样?跟吕信跑了呗!”我随口道。
白晶显得有些诧异:“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干笑:“你肯定看过水浒传吧?卢俊义那么牛,他老婆为什么跟个下三滥的奴仆相好?那还不是因为,牛人自以为是,只顾显摆;下三滥的人,却时时刻刻不忘争取利益。”
白晶也笑了:“我是女人,但我年龄比你大,经历的事也比你多。你不用当我是小女生,说的这么含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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