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紧紧的关闭着,王帅兵推开右下角的小门,两个人低头进去,啪达,灯亮了!军威一看,库眼里停了一辆闪光的红旗轿车。与刚才自己乘坐的车子是一个型号。
往右一拐,又是一个门,进了门,就是小车班宿舍。
“李勇,新战友来了。你是副班长,给安排个铺位,我去把车开进来。”王帅兵说着,将军威让到了屋子里。自己将车库大门打开了。
“新战友你好!”李勇就握了军威的手,然后招呼其他几个人,说:“来,欢迎新战友哇!别他妈的光吃……”
军威就看到中间几个老兵正围着一张桌子吃葵花籽、糖果、还有小食品。听了李勇喊叫,几个人纷纷过来与军威握手。军威向他们一个个敬礼,却没有人还礼。
一看,这些人有的穿衬裤,有的穿大裤衩,火墙的炉子烧得旺,屋子里温度很高。这些显得特别的随便。这种气氛没法敬礼的。
“这位是老邵,安徽兵;这位是小韩,吉林兵,那位是陈列,黑龙江兵。”李勇介绍了几位老兵,最后介绍自己:
“我是河北省玉田县的。”随后,指着最里边的一个空铺位,让军威睡那儿。
军威说了一声好,然后将捆绑的背包打开,将被子平铺在褥子上,这就与小车班融合在一起了。
“来,新战友,吃毛磕儿。”老邵见军威铺好了被褥,就捧起一捧葵花籽,送到了军威床前的床头柜上。
“谢谢老兵,”军威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应该是有见面礼的,不然就显得尴尬。顺手往挎包里一掏,正好还有几包烟,是家乡德城出产的。
就将烟散发给大家,说:“这是我们家乡的烟,金杯牌子的,请品尝一下。”
人们抽上了烟,就不再吃东西,一个个劈开大腿,眯缝上眼睛,开始吞云吐雾,神情潇洒如神仙一般。全不像在善后班王光源教导的,战士要时刻保持军人的姿态,不能太随便了。
外面一阵汽车马达声响,大概是班长王帅兵把车开进库了,接着,汽车熄了火,大门被关上了。
“看看,你们看看自己这熊样儿,在新战友面前成什么样子?”王帅兵进了屋子里,看到手下的兵一个个懒散的样子,开口骂了起来。
“没什么。”军威听班长提到了自己这个新战友,连忙将手里的烟递过去。
王帅兵只是象征性的骂了骂部下,接着又对军威辩解说:“部队都说,紧步兵,松炮兵,稀稀拉拉汽车兵。白天开车太紧张了,只好晚上宽松一下。”
“是啊,开车需要集中精力,何况又是为首长开车,更要全神灌注了。”军威笑了笑。
“喂,我告诉你们,新战友是位歌唱家,他是政治处王干事挑来的文艺兵,先在咱们这落下脚,将来也许会到演出队去。我们要培养和关爱他。这是刘协理员亲自交代的。”
王帅兵这些话,与其说给班里的老兵听,其实更像是说给军威听。大概是要故意打碎他想开车的梦想似的。
“班长,我听说团里没有演出队的编制。与其去干业余演出的事,还不如跟着你们学开车呢!”
这时,军威瞪大了眼睛问。不知道怎么回事,来到这个温暖的环境里,他倒是十分的想学开车了。
“新战友,这事儿啊,你听我说……”见军威一副疑问的样子,王帅兵估计是领导没有向他交代清楚,
让他误以为是学开车了,就说道:“咱这小车班,是专门为团首长服务的。来这儿开车的司机,一般都是从连队驾驶员里优中选拔。
“起码,也要经过驾驶员培训之后,精心挑选出来的。像你这没有经过专业培训的人,怎么会让你直接开小车呢!”
“这么说,我被分配到咱们班,纯粹就是过渡呀!”军威听了王帅兵的话,显得十分的失望。
“呵呵,新战友啊,我告诉你,开车、当演员,只是暂时的岗位不同。当兵的人,追求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就是将来当军官。只要能当军官,至于是开车、还是演出,这些具体的岗位统统无关紧要了啊!”
“可是,我现在没有想那么多。”军威一下子就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当军官,我没有那个水平,也没有那个造化……现在,我就想学开车。”
“呵呵,如果有这想法,你找协理员谈谈吧!”王帅兵知道这事儿不是自己能说清的,于是就把这思想政治工作的任务推给了上级,
“不过,军人要服从分配。这道理你懂吧?还有,咱们管理股属于司令部,而王干事的演出队,属于政治处管辖。
“你这事儿,牵涉到两个部门的关系,就算是协理员想留下你开车,政治处的领导也不会善罢甘休啊。”
“呵呵,既然是这样,我就服从工作需要,听从组织安排吧!”军威听班长把话说到这份儿上,自己实在是不好再说什么了。
“新战友原来是位歌唱家呀,咱们欢迎新战友来一首歌怎么样?”副班长李勇见军威有些闷闷不乐的,就想调节一下空气。
“好啊,给我们唱一首歌吧!”其他几个人听李勇这么说,纷纷鼓掌赞成。“好吧,那我就献丑了,不知道各位想听什么歌?”
军威觉得这时候不能扭捏,就挺身而出,大大方方迈出丁字步,准备一展歌喉。
“《说句心里话》吧!”副班长大概不想为难军威,点了一首人们耳熟能详的歌。
“算了算了,那破歌,广播喇叭里天天放,都腻了。来首好听的。”老邵第一个反对,“《涛声依旧》会么?我最爱听《涛声依旧》了。”
军威只好清唱了一首《涛声依旧》:
带走一盏渔火让他温暖我的双眼
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
无助的我已经疏远那份情感
许多年以后才发觉又回到你面前
留连的钟声还在敲打我的无眠
尘封的日子始终不会是一片云烟
久违的你一定保存着那张笑脸
许多年以后能不能接受彼此的改变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
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
今天的你我怎样重复昨天的故事
这一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
能否登上你的客船
“好好好!这嗓音,太甜美了!怪不得王干事选了你。”王帅兵听罢,第一个鼓掌祝贺。
“是啊,你这嗓子,如果当司机真是屈了才了!”李勇不知道怎么回事,将这首歌与刚才的谈话联系了起来。
“喂,军威,你的嗓子能飙高音吗?”老邵突然间提出来一个专业的问题,“如果你能飙高音,就能把现在演出队的那个老田盖了。”
“老田?老田是谁?”军威疑惑地问。
“老田是现在团演出队的队长。自称是全团第一男高音。”王帅兵告诉他。
“什么他妈的第一男高音?在老家,他就是黄梅戏业余剧团的。”老邵好像是田队长的老乡,一下子就揭了田队长的老底,
“他唱戏唱的也一般,就是仗着练过功,能翻几个筋斗,现在还混上演出队长了。”
“他那演出队长也是虚衔,没有正式级别,没有工资待遇。名不正言不顺的。”李勇有点儿不屑地说道。看来,他好象对这田队长印象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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