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靠门些的梳了个垂髫分肖髻,插了支绿雪含芳簪,一身淡蓝的撒花烟罗衫,后面的年纪小点,梳了个双平髻,一边插了支蝴蝶簪,一身绢花金丝绣花长裙。
两人身后都跟了个一身墨黑劲装的贴身护卫,只是淡淡瞟了一眼连画,竟表现得不像个下人。
两人本凑在一块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听见身后声响,倒是不约而同转过头,二人脸上挂上抹浅笑,一前一后就冲着连画走来。
走前头的大姐,连婲;跟在她身后的是二姐连华。
连画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脸上倒是一派天真,只在心里提起一口气,笑着迎上二人,冲二人行了个礼,俏生生叫了声“姐姐”。
那两人掩唇轻笑,牵起连画的手,穿蓝裙的连婲轻轻蹭了蹭她手背,娇声开口:
“倒是不知道妹妹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竟叫我几日都寻不见人影。”
得了,这下子连客套话都剩了,一见面就开始打探情报。
连画扯了扯嘴角,没说自己是谋划着去偷见父亲的姘头。
瞧见连画不接话,连婲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阴冷,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一边连华轻轻敲了敲她脑门,刚想说话,就听身后发出些声响。
两人将连画一左一右一夹,往那屋前一跪。
就看那屋子被人打开,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
连婲率先俯身行礼,那边连华也紧接着行了个礼,连画垂着脑袋,没动。
只看从连城主身后走出来个人,也是一身漆黑劲装,打扮和那两侍卫有九成像。
那人从连城主身边走过又在连画身后停下,也跟着跪下去。
原来是指派给连画的贴身侍卫——连理。
侍女侍从们很有眼色的躬身退下,一下子院子里只留下中央跪着的几人。
一只麻雀落在院墙的墙头,小眼睛左右瞄了瞄,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院中一片死寂,连婲刚想开口,就感觉什么东西从她身边飞过,面上一惊。
她有预感地偷偷抬头看了眼连城主,果然瞧见他铁青的面容,倒也不敢这时候上杆子找晦气,只得将头低的更恨些,生怕这火烧到自己身上。
连画低着头正神游天外,就感觉肩上一疼,闷哼一声。
去看那滚落在地上的“暗器”,只是个墨台,砸在她肩上。
连画只感觉一股闷疼从肩胛处传来,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砸在地上,溅开一朵小水花。
连华也低着头,只是在身后闷哼声传来时,还是没能绷住脸色,嘴角竟是挑起一抹浅笑。
忽然又意识到不妥,余光撇到连婲竟然皱起眉头一副担忧的样子,不免露出一抹嘲笑,将头低下去,再抬起头时也是一副挂念的样子。
连城主看见连画一声不吭的样子,只觉得来气,脸色也更阴沉了些:
“哼,整日白吃白喝,我养你有什么用。”
说完像是不解气,袖子一抬就一掌又要拍向连画。
跪在前面的连婲居然抢先一步开口:
“父亲,做姐姐的本就应当多分担些,您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让小妹多玩些日子,也没什么。”
连华听到这话在一旁勾了勾嘴角,却也是跟着附和。
连城主一甩袖子,冷哼一声,面上倒是柔和两分:
“本就顽劣,还不知收敛。”
连婲轻笑应了声,没再接话。
连画没有说话,这两个姐姐打得什么注意,她很清楚。
外人只看得见这城主府里三个如花似玉的娇俏姑娘,可鲜少有人知道这三人无一是连城主的亲生女儿。
只不过是逃难进城的难民,碰巧是个根骨好的,便被认下做女儿。
这城主府里头讨生活总觉得比逃难来得强,穷了十几年忽然飞上枝头的感觉,没有人会不喜欢,因此也就有意隐去这事实,慢慢的竟然真生出一家人的和谐有爱来。
只是有爱之下,总是暗潮汹涌。
连城主毕竟不是真想把连画打死,被两姐妹这么软着一撒娇,也懒得和连画计较。
连城主想了想,沉着声音说:
“别再整日游手好闲。府里不养闲人!秦家的三公子……手脚不干净,将我要送去给朱老爷子的生辰礼私自藏下了,你去替我取回来。”
连画低着头盯着地上的墨台,只觉得好笑。
这生辰礼是小事,被折了面子才是连城主关心的事情。
她轻轻点点头,算是应下。
连城主其实也没打算让她拒绝,早就走出去几步开外。
连画没等城主开口,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膝盖,转身就要走,身后连理跨出半步挡在她面前,沉着脸:
“三小姐,小心哪日玩着玩着就将自己人都玩没了。”
中年男人说完一瞧,连画站在自己面前垂着脑袋,估摸着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眼里露出些不屑。
这城主膝下三位姑娘,自己偏偏跟了最不争气的一个。
若不是还有其他人,连理只想扭头就走。
发现连婲的目光正往这边瞟,连理叹了口气,还是装作担忧地说到:
“小姐缓两日吧,再把城主吩咐的事情办好了,去找城主说几句好话,城主还是疼小姐你的,必然不会再生你的气的。”
连画没理他,还是垂着脑袋,倒也不反驳。
连理深深看她一眼,摇摇头,闪身消失在院子里。
连画感觉面前一空,不用抬眼瞧也知道连理走了,终于松了口气,感觉耳边都清净许多。
她也没去和两个姐姐打招呼,垂着脑袋像是个幽灵从一旁的林荫小道里飘走了。
让人恶心的人,不理也罢。
院子里,连华站在连婲身边,面上闪过一丝不忿:
“姐姐,你说这妹妹怎么这样固执,刚刚若不是姐姐替她说话,怕是还要挨上不少下,这下也不冲姐姐道谢。”
连婲淡淡一笑,说到:
“我做姐姐的,本来就应当护着她,再说也没真吃什么亏,三妹的性子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当姐姐的和妹妹这样斤斤计较。”
听见连婲好像并没有因为刚刚连画的态度而生气,连华翻了个白眼,没有再开口。
两人都是冲着连画消失的地方轻轻叹了口气。
连画刚一走进那林荫小道,见连理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估计也不屑于跟着自己。
身后那两姐妹也没跟上来,倒是终于落得清闲。
连画也懒得在外头乱晃浪费时间,直接脚尖一点从院墙上飞过去。在屋顶小跑两步,向前一翻落在自己院子里。
她伸脚将门踹开,往屋里一跳,反手将房门一摔,自己也倒在那软榻上。
肩膀撞上那床榻,只觉得一股刺痛传上脑子。
“嘶”
连画很是无语,只好将身体缓缓翻过来平瘫在床上。
不知道就这样放空似的躺了多久,房门忽然被人缓缓拉开。
连画皱了皱眉,脸色一冷,却很快将那抹不耐收敛起来。
就看见连婲端着个三层红木食盒缓缓走进来。
瞧见连画这大大咧咧的样子,连婲将那食盒缓缓放在桌上,隔着帘子站在一侧。
“三妹,今日早上的事你也别放心上,父亲只是今日事情太忙了,这才话说的重了些。过两日若是事情不好办,便和姐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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