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的模样全然落进对方眼睛里,只想干咳一声缓解尴尬,就见少年将他一贯的轻佻神色一收,很是认真的向她解释:
“不会跑,也没觉得恶心。”
声音很轻,也很低沉,就那么直直撞进连画心里,将她内心搅了个天翻地覆。
她忽然觉得,自己中的这毒,是解不了了。
不得不说,面前这少年将她心里的情绪拿捏得很好,若不是自己还刻意保持几分疏远,连画觉得但凡换个别人,可能真脑子一热将人给放了。
“真不生气?”
“气?气什么?”
连画瘪瘪嘴:
“你既然猜得到我身份,既不因为我爹生我的气,也不接着我的身份行方便,那你图m什么?”
少年“呵”的轻笑一声,斜眼瞧她,像是在笑她愚笨:
“这地方闷得很,好不容易有个小美人送上门给我解闷,我难道还恶声恶气将她赶跑?”
话没说完,嘴角一弯,又凑近了些:
“那也真是太不怜香惜玉了些。”
连画伸手将他凑近的身体毫不客气的往后一推,显然是已经对他这轻佻作风习以为常。
那少年见连画叉着腰,两道细柳眉扭成一团,竟然也破天荒的正了正神色:
“我不会跑,也还不想死。你大可放心。”
连画偏头眯着眼睛在少年那张脸上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好像确认他不似作伪的样子,虽然还是觉得奇怪,却也没再追问,那少年也好像没了力气,又垂着头像是睡着了。
她又坐了会,只感觉今日的烦闷郁结一扫而空,将那地上食盒往怀里一抱,往门外走,走了两步,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又回头冲少年说:
“我近几天不会过来了。”
说完也不管身后垂头的少年究竟有没有听到,一头扎进黑暗的甬道里。
一股冷风从暗室里灌入甬道,好像揉着声似有似无的嘶哑轻笑。
“我叫苏淼,很高兴认识你。”
连画没有回头,,背对着苏淼说:
“连画。”
等走出暗室,头顶明媚的阳光打在连画的脸上,连画嬉笑的脸色忽然变得一冷。
她垂头用余光瞟了一眼身后,冷笑一声。
不愧是能在自己父亲手底下活这么久的人……
就算是在最后,就算自己明确表示拒绝,居然还是没有展示出一点心里的想法,
虽然不知道这个叫苏淼的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历,连画只知道这无主城里又来了个棘手的人物。
“希望你能活久点。”
不得不说暗室阴冷,竟和外面天壤之别。
连画搓了搓微凉的指尖,忽然耳朵一动。
“有人瞧见三小姐了吗?”
“没有,三小姐房门关着,奴婢也不敢进去啊。”
连画挑了下眉顺着声音看过去。
连理正在两颗树间盘问自己的侍女。
瞧见侍女那畏畏缩缩的样子,连画冷笑一声,扭头朝相反的方向施展轻功。
连理皱着眉瞧着面前的侍女,心里已经是一阵唾骂。
谁不想某个好前程,若是跟对了主子,以后还不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是自己倒好,偏巧跟了个最废物的,不讨老城主喜欢不说,还烂泥扶不上墙。
连理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瞧着面前垂着脑袋一问三不知的侍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冒出一股邪火。
“真是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奴才。废物。”
侍女被连理一脚踹在地上瑟瑟发抖。
连理垂头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也就你这么个没眼力见的奴才才把那个什么三小姐当主子。”
“你不敢闯她房间,我自己去。”
后头的话连画没有听见,她在城主府间穿梭,很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果然不出她所料,自己前脚刚从窗户翻进屋子,后脚院子的门口就响起连理那极为不耐烦的声音:
“三小姐!”
连画揉了下眉心,只觉得这人讨人厌的脾气一时间真是改不过来,她伸了个拦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苏淼。
就算他心眼多些,总归也比这大傻子来得强。
连理光是看不起连画,却不知道在对方心中自己也什么都不如。
他敲了两下门,见无人应门,连理的脸色瞬间阴沉。
他深吸一口气,抬脚踹开大门。
“连……”
连理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边正坐在石桌边喝茶的连画,硬生生将剩下半截话咽进肚子里。
“三小姐,一直找你,你坐这喝茶,是不是有些太不尊重了?”
连画看着对面身材魁梧的男人咬牙切齿地叫自己三小姐,又看着他那扭曲的表情,只觉得好笑。
她将茶盏轻轻搁在桌子上,扭头笑道:
“睡得沉,没听见。”
连理最是看不惯连画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他就不明白,同样是住在这城主府里,怎么会有个这么不上进的人。
若不是顾及连画的身份,连理只想三步上前一刀将她捅个对穿。
“三小姐,城主昨日交代了任务,你若是再拖下去,怕是会惹得城主不快。”
“听你这话,还挺替我担心?”
连理只觉得自己七窍生烟,他瞧着连画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强忍怒气:
“三小姐……”
“反正你也觉得我武功不济,去了也就给你添乱,干什么非把我带上?”
连画没好气地掏了掏耳朵,很是不耐烦。
连理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一个随时会冒火的炉子,他看着连画坐在一边无所谓的样子,咬牙切齿地说:
“之前两次的任务,小姐也都没有参加。这次是城主亲自吩咐的,若是叫城主知道……”
“行行行,那就去呗,说一大堆有什么用。”
听见连画答应,连理是一下也不想在这里停留,说:
“一炷香之后在城主府门口。”
连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连理的身影消失在院子中,脸上那轻佻的表情一顿,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都由不少小心思啊……”
她看着连理身影消失的方向,眯了眯眼睛。
只不过这次任务父亲亲自交代,确实没有不去的理由,若是真将连理逼急了再去父亲面前告自己一状,还要生出不少麻烦。
连理在门口感觉都等得发困,在看见连画顺着卵石小道一晃一晃地走出来。
他深深地看了连画一眼,说:
“三小姐,还是别活得太悠闲的好,不然……”
瞧见他又要开始说些长篇大论,连画掏了掏耳朵,向连理做了个“请”的手势。
连理显然也不想这时候再和连画废话,直接轻功一点朝着远处飞去。
连画跟在他身后,好像很是吃力。
途中连理回头看了一眼,瞧见连画时常落下的身影,翻了个白眼。
等两人落在一处院子边的榕树上,连画这才知道这次任务的目的。
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连城主送出去的贺礼被这位姓秦的公子偷了去,这便叫他们两人过来取一趟。
面前这院子自然不是秦府,连画挑了下眉,还没等她发问,就看屋子里走出个大着肚子的少丨妇丨。
连画的脸一瞬间变得阴沉,她搓了搓自己微凉的指尖,忽然感到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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