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儿子来电话,让你去接。”一听这话,他急着起来,拿着车钥匙要走。
“别,孩子醉了,你开着车,怎么照顾他。早给你约了车,把他扶回来就行。”初心的戏份结束,她只是个开场白,小角色。
主角还没上场!
坐在车上的启航,抽出点空狠梳理了一下,真是一夜难眠。一直都没睡实,竖着耳朵没有半点松懈。“儿子怎么还不回来?儿子会不会喝醉?儿子不是说,把写的毛笔书法交给什么导员么?儿子又说朋友有约?儿子为什么还带了全套……”
“儿子一惯懂事,稳重,决不会喝点酒损了东西……”他,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真的睡不着。
“这么大酒味?仗着年青,傻喝?看这衣服。”他先给儿子拍了拍土,凑近闻了闻,吐了吐舌头,手在鼻子上扇了扇。“喝多少?走,回家。?”
“爸,不回家,咱散会步。”说着他指了指出租车司机。“回吧师傅!”醉样得向滹沱河走去。
他紧给司机结了帐,追着喊:“儿子,慢点!”
他在前边醉着走,边走边暗笑,偷用眼的余光扫了眼喘着粗气的爸。
“慢点,儿子,把包给我。”他早想到爸会来这一手,佯装酒疯,死活不给。
“爸!爸!爸!”为了更像喝醉,他不得不多喊了几声。
“喝了多少呀!我的亲儿。”他口气里略有责备,略有心疼。
“昨晚可没多喝,才喝五瓶,啤酒,”他话故意未完,也演排多遍,得恰到好处。
“五瓶啤酒?就这样?”他有些怀疑,“看来真醉了,不只五瓶,儿子肯定是醉得记不清了。”
“才喝了五瓶,啤酒又上了一堆!”他掩住暗笑,醉话也刚刚好。
“五瓶白洒哇!”他惊奇,恨不得扇儿子一顿大巴掌,“都拿命不当回事?等酒醒了再跟你算帐。”他想后又把牙咬得很响。
忍不得打,他不能对儿子下手。
“爸!呀!爸!昨天俺们可是疯狂,五人五瓶白的,一堆啤的也光!”他演得入戏,戏精样的放荡。又加了动作,真人秀样的醉汉模仿。
“恩。”他不再发言,恨得牙痒,“儿子这样?”他想。
借着斜着眼的余光,他见时机成熟,心里不禁一喜,暗想:“好戏就要开场!”
“爸!爸!爸爸!昨夜可是疯狂,酒后歌厅里唱得嗓子都哑了,纯粹是单身狗的狂吠!”他还有点小紧张,有一点纰漏,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花了二千八,俺付的帐!”他偷查爸的脸色,紧着装,“莫非还不够火候?”他想。
“恩。”他气得眼耍冒光,咽了口气,才压下怒。“儿子,等你醒了好好算帐。”他的牙吱吱的响,却压着火想。
“爸!有点事,得跟你说一声,说了你别生气,别着急。”他拉开了双肩包,拿出了细绸包的三山笔山。
他醉眼暗里瞟了一下,脸上堆笑,嘴角轻撇,毫不在乎地看着爸。
“恩。”
他又压了压火,又把气咽了咽,死死地把怒按了下去。“莫非?儿子?”
“莫非儿不小心磕碰了那宝?莫非导员在赞叹时,激动得失了分寸?莫非他几个同学凑热闹,年少轻狂失了手?
”他摸了摸额头。
“别因为小损了金贵的东西,就不顾师生的情谊,伤了同学的友情。”他略有原谅地看了看儿子。
他打开细绸包,“爸对不起,摔了。”见他还是死死地沉着气,他不仅暗自赞叹:“爸练毛笔字都练得神化,能练的这样沉稳,实属不易。可别激怒他不成,泄不了他的压抑和委屈。”
他点了点头,狠瞪着儿子,紧想着听个原由,“这心头肉都割了,也得有个明白。”
他“恩。”了一声。
怒看着儿子寻找答案。
见爸还不冒怒,他心紧张。“可别让他看出事端,可别让自己白忙一夜。”
“爸!我摔得,回来的路上,觉得它不顺眼!”他嬉皮笑脸,微闭醉眼。
“能给爸一种毫不在乎的感觉吗?”他暗想。
“真看得不顺眼就摔了?”他想给儿子找个理由,比如醉了。醉后失德失手。
他的怒要发,火要燃,他的肝要裂,肺要炸。整个人像火山要爆发,溶浆要喷出山口。
“看它是个赝品,摔就摔了,花个三头五十地买个就是。”他微微地对爸来了个讥笑,搏命一击。
“赝品?”他伸出手,狠狠地一巴掌,还觉得不解气,怒骂了句。“兔崽子,混帐羔子。”
“东西可以摔,再金贵也可以摔,可不能侮辱我的智商。”他想了又气,又是一巴掌。
“兔崽子,混帐羔子,败家的玩意儿。”他看着儿子,指望着他低头认错。
他像是故意挑衅,皮笑肉不笑,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眼更蔑视地盯着爸。
他更是火烧,飞起,踹了儿子一脚。
“爸!还你的钱。”他声笑脸笑眉毛笑,这演技拿个金马奖没跑。“昨夜花了二千八,还剩四百,挣了再还!”
他看了细绸,心里一下子明白“儿子昨夜花的是他的心肝连号钞。二千八,辛辛苦苦攒了多少年,才剩四张。”
他肺炸了。
一拳一掌一脚
一脚一掌一拳
轮番地打。
吼着骂。
“兔崽子,”
“混帐羔子,”
“败家子,”
“败家的玩意儿,”
“王八蛋。”
一个平日里平稳的人,竟从嘴里冒出那么多脏话。
他没有躲,默默地挨,依是表演性地笑,他内心爽得很。“爸早昏了头脑。”
“爸!花了再挣,又不是花了没了!”他只轻轻松松地来了句,加了把火,来了个釜底抽薪。
“打死你个王八蛋,”
“打死你个兔崽子,”
“打死你个败家子,”
“打死你个混账,”
“打死你个败家玩意儿。”
他嫌巴掌扇得不过瘾,更是脚踢拳打,恨不得牙咬。
打累了,他换了口气。多日积的压抑和委屈也释放的差不多。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鹏程拉开双肩包。
他拿出了酒,香肠和花生米。轻瞥了下爸。
“给你个混帐羔子省个屁!”他拧开盖,一仰脖,一口就是半瓶,直咬开肠皮,一口下去半拉。
他边喝,边骂,边嚼。
“你爸容易吗?市场改造迫在眉睫,一天到晚都提心吊胆,咱家又没有有本事的亲朋,你却吃粮不管酸,净弄些莽撞的事。”
他着爸又吃又喝,也不含糊,拿了酒瓶,一仰脖,足有四两,其实,他的瓶里全是矿泉水。
“昨夜喝了,今还喝,就是不改?还顶着劲气我?还敢跟我较劲?简直不知死活。”他气得又暍了一口,瓶见了底,一口吞了剩下的半拉肠。
看着爸成了囊中之物,他才把心轻放下来。
一个儿子,对自己狠点儿,才能更好的感恩。
“不用再演,爸也分不清真假。”
一斤酒下肚,他狠抓了把花生米,嘟囔着:“以后再也不省,该吃吃,该喝喝,管它市场改造不改造,不管了,愿怎么着怎么着!”
他醉了,醉得不轻。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