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我若为青帝,许你桃花一处开……祺钰,等我。”
巅峰没有跟去,说是黄巢自身的缘法,或者说是心结,需得他亲自面对,白夜担忧三师兄,道:“三师兄不会有事吧?”
“他的道心破了,我本以为他结了道心坚固无比,按理说他已经斩断了情、欲,不会再动情,为什么……”巅峰皱起了眉头。
在某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有一天他以为坚固的有情道也会崩溃吗?
不,绝不可能!
巅峰很快把这个念头甩掉,安慰一下白夜,便朝执法长老阎不二所在的山峰走去,这件事他必须通知执法长老。
阎不二一听悚然一惊,宗门三十二弟子各有所长,黄巢便是天生的剑道奇才,是心魔宗有史以来天赋最接近独孤剑魔的人。
道心坚固程度在三十二人之中可进前十,居然入道之日破了?
黄巢承载着心魔宗复兴的希望,然阎不二也深知各人自有缘法,这是黄巢的心结。
阎不二赶紧到祖师祠取出黄巢入宗时留下的精血,注进一盏油灯中,然后点燃灯火,巅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很是不解。
阎不二盯着旺盛的火苗说道:“这是魂灯,火焰旺盛则说明他现在状态很好,若是熄了,人也就没了。”
忽地,魂灯火焰暴涨,阎不二沉沉的道:“情劫有转化成死劫的趋势,双劫同至,是生是死就看你造化了,谁也帮不了你。”
死劫易过,以黄巢的剑道修为,他要走谁也拦不住,就怕他不走,这才是情劫的可怕之处!
到现在白夜仍旧有一个疑惑,既然黄巢心里一直有陈褀钰,为什么还要执意修无情道?
这一日,白夜又失眠了。
要是他有足够的实力一定会跟着黄巢,他才不管什么缘不缘法,毕竟活着最重要。
白夜此时还不明白,有些东西真的比命重要………
天子脚下,咸阳城外,一道冷漠的身影拄剑静候。
一条官道从咸阳城延伸出去,四通八达。
百丈外尘土飞扬,一列浩浩荡荡的车队缓缓驶来,领头一骑马将军率领数百将士护卫着一顶小轿。
持剑之人眸光冷淡,似乎是专门守在这等待。
车队到了十丈开外停了。
骑马将军高声喊道:“前方何人,请让个道。”
过了片刻,那道身影才吐出一句话:“小轿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即使心里有所预料,骑马将军也眉头一皱,何人胆敢在天子脚下拦截帝王车队?
“放肆!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了!”骑马将军高声喝道。
而那人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骑马将军恼羞成怒,重重一抖马缰,跃马而出,一枪捅杀过去。
嗯?
穿胸而过怎么没有血水,忽地他脸色大变,那道身影居然缓缓消失。
下一刻,骑马将军摔落马下,尸首分离,持剑身影出现,从他身上跨过。
“我名黄巢,到了地府记得喊冤。”
此人,正是拔剑离宗的黄巢,今日,他要劫亲!
此时,小轿的门帘被人掀开,黄巢望去,一个青年走了出来,匆匆一瞥,轿里的陈褀钰眼神呆滞。
他怒火万丈,此人他居然认识,泰泽殿少殿主,钟心正!
到了这个时候黄巢怎么会不明白这是一个局,一个精心设计好的阴谋,汉帝有没有看上陈褀钰他不知道,但钟心正一定是为了杀他而来。
钟心正冷着脸道:“魔就是魔,噬杀成性,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黄巢反唇相讥:“冠冕堂皇的伪君子。”
他知道自己绝不是钟心正的对手,但他不能走。
既然已明白自己的心,黄巢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钟心正原本想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之类的话,听到黄巢的讥讽,摇了摇头,道:“出剑吧!”
在他看来,滥杀无辜,便是魔,这样的一个人还不愿意悔改,他只好灭掉。
剑光动,黄巢一剑化作千百剑,以腕力催动,飞身刺向钟心正,同时积蓄力量准备变招。
钟心正的身影更快,黄巢一剑斩空,他迅速变招,钟心正侧方杀出,他仓皇对了一招。
“追风十三剑!”
剑招一出,黄巢气势陡然一涨,身形诡异起来,竟是随风而动,一剑比一剑强,稍占上风!
一杆银枪突然出现在钟心正手中,一招便打退黄巢第十三剑!
“苦海空间?”
黄巢眼光一动,入道便可以以开辟的苦海纳物,钟心正入道已久,已是苦海中期境界,能纳物他不奇怪。
追风十三剑已是他最强的招式,但钟心正还未出招,此行危矣。
黄巢心有预料,但他脚步没有退过一步,每一次抬脚必靠近小轿一分。
他的嘴边流出血,钟心正一眼便知黄巢早就有伤。他稍微犹豫,还是出手了。
除魔卫道是他一生的责任和追求。
钟心正一枪刺出,黄巢举剑一挡,身形摔退,他将剑往地面一插以此止住身形,双脚犁出两道沟壑……
他以剑拄地,吃力的站起来,寒风凛冽,他独面三千大军。
“真是够顽强的,也好,这一招彻底解决你!”钟心正抬起银枪,遥指黄巢。
“我这一招,当世年轻一辈只有一人能硬接,可惜你不是他…!”钟心正银枪一抖,身形消失。
“神枪……万刃!”
钟心正迎头一枪落下,枪芒炸烈!
黄巢自知接不下,有死无生,他努力站直了身体,抬脚朝着小轿走动,视钟心正若无物。
“祺钰……我错了。”
下一刻,银枪落下,黄巢毫发无损。
“知道了错就好,也不枉我让他为你试道心。”一道身影挡在他前面,钟心正的枪芒在其身前再无法前进半寸,他只微一挥手,钟心正踉跄倒退。
“公输?”钟心正审视着挡在他和黄巢中间的紫发面具人,他早听闻心魔宗来了个人直接抢了太初的少宗主之位。
“滚吧,心魔宗的人轮不到你来管。”面具人轻描淡写说道。
钟心正道:“我掌执法殿罚恶令多年,是非黑白自有公论,今日此人滥杀无辜,劫杀凡人,按照执法殿规矩……”
话未说完,面具人不耐烦,道:“滚!”
钟心正眼神一凝,杀意一闪而过,还是隐藏下去,此人深浅他看不透,先让人试探一番再计较。
能活到现在,钟心正靠的就是这一份谨慎的态度。
上一个惹怒太初的人已经死了,他打算挑起两人间的矛盾,以太初的实力要解决他轻而易举。
钟心正御风离去。
噗……!
黄巢猛地喷出一口腥血,他抹了抹嘴,跑到小轿,查看陈褀钰的状况。
陈褀钰眼神黯淡无光,整个人浑浑噩噩,好像失了魂一样。
面具人叹了口气:“噬魂散,药石无医,最多不过三年寿命了……”,他摇摇头迈步离开。
轰!
黄巢脑海剧震,三年寿命?
他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痛苦,接着一掌拍向腹部。
“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修道有什么意义。”
噗嗤!
一声闷响从黄巢腹部响起,剧烈的疼痛让他嘴唇抽搐,身体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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