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是表面,并不代表他酒量不好。
相反的,南枳知道他的酒量非常好,无他,因为亲身经历印象深刻。
当初两人结婚时他去给宾客敬酒,拿着酒杯转了一圈宴厅,几乎一杯没落,最后还能在夜里生龙活虎的折腾人。
对此,只能说海量都不为过。
这样的他居然会喝醉到这种地步?只能说稀奇。
而徐特助顶着南枳的两道探究目光,开口解释道:“夫人,是这样的,今晚先生和陈公子沈公子约在品尚叙旧,许久不见兴致高,就喝了一点酒。”
“他这个样子像是只喝了一点吗?”
南枳瞥向挂在他肩膀上一动不动的慕淮期,扯了扯嘴吐槽,一脸你当我是傻子吗的表情。
徐特助不自然的讪笑,没有立即答话,因为确实不止是喝了一点,而是,整整喝光了品尚一大面墙的珍藏美酒。
品尚老板看到满地的酒瓶后就差没心疼到晕厥过去,送客的时候,笑得比哭还难看。
不过三个人一个晚上喝掉一千多万的酒水确实够牛逼,徐特助心里默默的吐槽,然而表面上还是淡定的答道:“先生确实是喝多了。”
南枳叹了口气,斜眼看着徐特助,无奈,“那他喝醉了,你直接送他回御景啊,你送他来这里做什么?我一个人可处理不了他。”
是御景不够好、不够大、不够豪华吗?还有一群佣人家政,勤勤恳恳地绝对能给他当皇帝般的伺候待遇。
想不通。
可徐特助也很无奈:“这是先生的命令。”
他…
南枳无语抚额。
不气,淡定下来,徐特助只不过是个打工仔,老板发话他也只能照办,所以为难他有什么用呢?
罪魁祸首是喝醉酒的狗男人才对,喝醉了还不忘发号施令也是没谁了。
过了一会,南枳终于说服自己微笑着面对现实,扯了扯嘴角,“算了,你把他抬进来吧。”
说完侧身让开路,又瞧见徐特助一边的手还拿着一个大纸袋子,便上前接过,催促道:“我帮你拿,你赶紧把他弄到沙发上去吧。”
南枳怕再磨蹭一会他就站不住脚了,毕竟慕淮期肩宽腿长的那么大个人,身高足有一米九多,对比下徐特助显得很娇小扛不动他的样子。
徐特助也确实很累,没推脱,立即放手交给她,然后抬托着慕淮期就进了屋。
关上门后,南枳低头扫了一眼纸袋,发现里面装的是一些衣物,便也没有在意。
然而此时的她不会想到,一个小时后会有多后悔,后悔没把这袋子连着里面喝醉酒的男人给丢出去。
经过一番折腾后。
徐特助把人挪放到沙发上,走过去跟南枳告辞:“夫人,先生的生活用品都在袋子里面了,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行,我知道了。”南枳点头说着,随手把纸袋放到茶几上。
徐信走后,大厅里变得安静下来。
南枳站在一边看着倚靠在沙发上过于安静的男人,抓了抓长发,有些发愁。
这该怎么搞?
让他睡沙发?好像也不行。
眉心不自觉皱成连绵山丘,南枳心里有些不喜慕淮期喝醉了酒后又跑过来。
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有自己房子不去住非来这里和自己挤在一块,而且这里的房子他明明不喜欢,回御景山庄不香吗?
当初结婚后是他自己突然就跑到国外去,所以南枳一直认为他的意思是各过各的,没想到回来后又跑来狂刷存在感。
两级反转,属实是有点毛病!
重点是来住没什么,喝醉了酒来这才是最气人的,南枳心里烦躁,不是很想管他。
但看到他头发凌乱,安安静静的仰头倚坐在沙发上的样子,又狠不下心放任不管,独自去睡觉也睡不安心。
南枳叹了一口气,认命般转身去倒了杯水,蹲在沙发前,刚想伸手把他推醒,却突然看见他的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
那是…婚戒!
南枳的手停滞在半空,不由恍神。
慕淮期的手本来就很好看,干干净净,骨节分明,而此时修长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白色的戒指,更有一种桀骜凌厉却甘愿被束缚的美感。
他很少佩戴首饰的,至少南枳没见到过,可能是他天性不喜,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手表手链项链之类的东西。
所以看到他手上戴着戒指,且还是两人的婚戒,说不震惊是假的。
南枳忍不住回想昨天晚上他带了没有,然而没有印象,也可能是自己没注意看。
他为什么要戴着这个?
按理说,这段商业婚姻即使他不反感,但也一定说不上喜欢。
一场没有爱情还掺杂着无数利益的婚姻,在南枳看来根本不需要佩戴戒指这种象征性的东西,所以自己也就结婚时戴过,并且理所应当的认为他也一样。
现在却出乎意料。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南枳刚才那点烦躁感突然如云雾散去,只感觉心头被什么东西充满,胀胀的感觉,眼眸也不自主的盯着那个戒指看。
很想问问他,他却浑然不觉,将整个手覆盖在额头上,紧抿着薄唇,鼻子浅浅呼着粗气,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醉得不轻,但酒品很好,没有发疯更没有胡言乱语,醉酒微醺的样子反而没了平日里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冽。
像一个非常困倦的大狼狗,耷拉着毛发,莫名乖顺。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
南枳只能把满腔的疑惑收回去,把水放到茶几上,然后伸手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叫他:“慕淮期,你还醒着吗?”
被人拍了下,慕淮期慢动作一样放下额上的手,露出光洁额头、如画眉目,轻阖的凤眸微睁,迷蒙的看了看她,嗓音暗哑的“嗯”了一声。
他墨黑的凤眸潋滟,眼尾被酒气熏得微红,本来清冷俊美的脸上多了一丝艳色。
南枳没想到有一天勾魂摄魄这个成语也能用在一个男人身上,他五官实在是过于优越,清醒时像清冷神祗,醉酒后像邪肆妖魔。
真怪不得当初自己那么小就整天想追着他跑,这张脸实在太好看了。
南枳暗暗吐槽,随后拿过茶几上的水送到他面前,轻道:“既然你还清醒,那恭喜你今晚不用睡沙发了。”
慕淮期:……
睡沙发?
南枳不管他一脸茫然,强硬道:“喝水。”
慕淮期看着怼到眼前的玻璃水杯,愣了愣,没说话,伸手接过自己喝了起来。
他仰着头,南枳看着如小刷子般颤动的墨黑长睫,不由想,醉酒后的他反而更好相处,且还很温顺。
比平日里那一副冷傲模样好看多了。
静默着等他喝完,南枳拿过空杯,像完成任务一样,起身走到小吧台放好,然后转头道:“既然你没醉晕过去,那我就去睡觉了,你自己去洗澡,应该没问题吧?”
慕淮期坐直身子,沉沉看了一眼她,随后伸手用拇指揉着发疼的额穴,蹙眉“嗯”了声,算作应答。
他既同意,那南枳也不啰嗦什么,转身回了卧室。
夜色漆黑,宽敞的卧室非常寂静。
南枳抱着长条抱枕,整个人埋在软绵绵的被褥下,只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阖着双眸睡得正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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