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淮期懒散:“我有说过这话吗?”
南枳弯曲手指扣了扣他的手背,留下三个弯曲的月牙印,像是在出气:“就有,还是在这个包厢,你别装失忆。”
就是他伙同其他人打击了自己的信心。
慕淮期轻笑,他确实是说了这句话。那时她下定决心想打好台球,每晚勤学苦练,分秒必争。
可她白天要高强度画画,晚上还要推杆,手腕淤肿明显,几人就商量想个办法让她自己放弃,不然用手过度对绘画有影响。
有一次三人陪她打了几场,把她狠虐了一遍,场场几近零封,还说了几句“规劝”的话。
她沉默不语,拉着陈倩倩就走了,第二晚就没来了。
思绪回笼,慕淮期捻着她的手指,轻轻抬起,低声道:“当做消遣玩一下可以,长期不行,你的手是用来执画笔的。”
很低很轻的嗓音,像在关心劝导,又像在霸道的厉令禁止。
不知道为什么,南枳心间忽然又涌上以前那种触动灵魂的感觉。
可能是他低着头说话的时候那种难见的温柔谴倦,像是在说情话般,让人心动。
他这样忽远忽近,不上不下的,总是给人错觉,南枳实在搞不懂他。
心中微叹,对他道:“消遣也不打台球,打不好分分钟气得肺疼,而且工作室那边还在聚餐,我离开太久也不好。”
“我先回去了。”
说完站起身就要走,慕淮期却拉着她的手不动,坐在沙发上微仰头定定的看着她,双眸幽深,有些冷。
对视十几秒钟后。
南枳抿了抿唇,幽幽说了一句:“我饿了,晚饭都没吃,你这是想饿死我吗?”
闻言,慕淮期手终于松了松,但没完全放开,可能是被接二连三的拒绝,他换了一副较淡的语气:
“等会一起回去吗?”
一起回去?
他这意思是今晚还要住在外滩?
南枳忍不住好奇:“你…为什么都不回御景或者慕宅住?”
外滩里属于他的生活用品几乎没有,搞得像借宿一样,他都不嫌麻烦的吗?
闻言,慕淮期明显顿了下,随后慢慢松开了手,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夹在两指间,长睫毛盖住双眸,看不出情绪。
“我回来了的消息已经在北城传开了,我和你不住一起爷爷那边知道了会不好交代。”
听他一说,南枳明白了,是她目光太过拘泥于两人的关系,没考虑到家族情况。
的确,回国后两人还不住一起,外界对南慕两家的非议只会更大。
这场姻亲是慕爷爷亲手促成的,自然看重,想来慕淮期此时的心情就像自己对奶奶的心情一样,也是不想她操心和失望。
算了。
他既然同意配合自己中秋回秋山居,那自己也该配合他安抚慕家那边,合情合理。
南枳思忖片刻,认真道:“我是开车来的,就不一起了,你先回去的话外滩门上也有数学密码,你记一下。”
接着念了一串数字。
南枳想,以他的记忆力,记这几个数字应该不难吧。
慕淮期像是认真听,一边单手划开打火机,把烟送到青蓝色的火焰上,点燃,最后才很淡地“嗯”了一声。
点着烟却不抽,听着语气也有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南枳定睛看了他一小会,没说什么,转身往门外走。
见人从面前走过,陈正惊讶地问了句,“你这就走了?”
南枳头也不回,“嗯,我还有事。”
陈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又看了看对面低着头的男人,轻“啧”了一声。
这时身边被逗得面红耳赤的女伴抬了抬头,眼中流露羡慕之色,娇声道:
“那个是慕总的女朋友吗?对她好好哦!”
陈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低头看她,眼中蕴藏着三分邪气,笑意却不达眼底,“我对你不好吗?”
秦玲瞬间脸颊发烫,抱着他的手臂低头紧靠着,把脸半藏着,故作娇俏道:“讨厌,你最好了行吗!小气鬼。”
男人摸着她的发顶,两人依靠在一起,看似很恩爱,然而秦玲却不敢和他对视。
因为她心里清楚,这个男人口中说着情话,眼中却无半分波澜,像平静无波的湖水,那里没有一丝情动和爱意,她不敢看,更不敢深究。
经纪人天天在耳边吹嘘他对自己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与众不同,就因为在一起的时间超过了两个月。
要知道,陈正以前那些前女友最多一个月,有的甚至短短的是一周或几天。
能长久一点的都没有。
可秦玲清楚,自己能长久不是因为他有多喜欢自己,而是她足够理智,没像其他人一样奢求什么狗屁爱情、嫁入豪门。
全都是妄想,不切实际。
只有顺着他意逢场作戏,这才是能留在他身边的秘诀。
秦玲脸靠着陈正的肩膀,纤细的双手搂着他,嘴角勾着一抹满足的微笑。
突然陈正淡声说了一句:“今天你动了我的手机?”
今日就和她一起去了澎湖湾见一位在政界有身份地位的长辈,见完后驱车直接来了品尚,除了她能碰到自己的手机外,陈正想不出第二人。
男人什么都没做,只说了一句话,秦玲却觉得如坠入冰窖,抱着他的手臂不由轻颤着,心脏像被人用手攥紧,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她张了张嘴,发现太过慌乱而无法维持平日里的娇俏,僵着解释道:“我…我就看了一眼,什么都没干。”
陈正面无表情把手机递到她面前,问道:“是看了这个吗?”
秦玲更慌了,泪水蓄满眼眶,模糊了视线,看着屏幕上一个名叫南枳的人聊天页面,颤声道:
“是……可我就是点进去看了一眼,我没做什么,真的没有,你相信我。”
说完眼泪就顺着光滑的双颊流了下来,在昏暗的光线下映着光,晶莹剔透。
“当初我就说过,不该碰的东西不要碰,你还是忘了。”
陈正叹息,抬手帮她把眼角的泪水擦掉,动作温柔体贴,说出的话却无比残忍,
“所以,最后一次你想要什么,明天告诉我的助理。”
秦玲呼吸停住,一双水亮的眸子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哑声道:“你…你不要我了吗?”
陈正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前,桃花眼噙着笑,“嘘,别哭闹,那样就不可爱了。”
秦玲愣怔住,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此刻的眼泪是真的因为舍不得。
不是因为有多爱他。
而是深知,自己一旦和他分手,那这些日子以来享受的优待资源和吹捧就会尽数消失,这种巨大落差感她无法忍受。
陈正无情的拉开她的手臂,站起身,缓慢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衬衫和领带,垂眸俯视着半趴在沙发上细细抽噎的女人,
“机会只有一次,你回去好好和你经纪人商量,看看开什么条件更划算,直接报给我的助理,他自会办好。”
秦玲双手攥紧绵软的沙发,任由泪水肆意滑落,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刚才还温存过的男人,问道:“所以,我们结束了是吗?”
陈正点头:“好聚好散吧。”说完毫不留恋往台桌那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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