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在这些人的身上,薛睿都读到一个共性:爱憎分明,不暧昧不纠结不妥协。
薛睿和莫娆聊得蛮开心,不知不觉绕着世纪公园走了两圈。更令薛睿吃惊的是,莫娆还和薛睿谈了她的情感经历:她尽管还不到三十岁,却已经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明白了女人需要有经济的独立才有独立的自我。薛睿不觉得他应该了解太多关于莫娆的秘密,小心地岔开了话题。
上海营业部的讲座刚结束,薛睿就谢绝裘经理的挽留,准备离开上海。他决定趁此次来上海的机会,顺便去常熟去看看关雎。对于即将开始的交易生涯,他需要从关雎那里得到一些经验和帮助。
一个女人在陌生的地方生存下来,又杀出一片天地,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这两年随了生活的稳定和事业的成功,关雎在常熟买了房子,又经人介绍,交了一个男朋友。那男人是国家公务员,工作稳定收入一般,而他前妻一直嫌他没出息——不知道结交朋友、不想着出去赚钱,上班回家就知道躲进书房打游戏,就闹了要离婚。离婚没多久他就经人介绍认识了关雎。关雎不缺钱,因此男人赚钱多少不是问题。偏偏江苏男人最是体贴入微、善解人意,又会做家务,简简单单的没用什么套路就遂了她的心意,两人就搬进了新家。然后,关雎又从老家把孩子接回来上学,生活步入正轨。
薛睿一到常熟,就被关雎接了带去之前为他定好的酒店。放下行李关雎就邀请薛睿去她那里看看,然后再去饭店吃饭。薛睿就跟了关雎去到她的新家。
关雎的男朋友开的门,见到薛睿很是热情,招呼了薛睿在沙发上坐下,旋即从厨房里端出果盘,有切成小片的西瓜,每一片西瓜上都插了一根牙签。薛睿想不到他这般细腻,就有些过意不去,连声称谢。
薛睿由关雎带了去各个房间看了看,想这套房子大概一百八十平方左右,也算够大的了。
然后又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没多久就见关雎的男友拿了拖把出来在客厅里准备拖地,关雎看了,就有些不高兴:“客人刚坐下,现在拖地做什么?你先放下,等我们出去了再拖”。又悄悄对薛睿说:“不要介意,他有洁癖,我们常为这个事情吵。以前总想有个会照顾人的男人该多好,现在才发现过犹不及。”
大哥郑緒的离世,依然是关雎心中无法放下的痛,她始终自责没能早一些体察到这一切并尽自己的能力给他帮助。
薛睿说:“这甚至都未必是钱的事情。我注意到一个现象:那些刚进入市场的交易者,即便赌性强,即便输钱概率更大,往往也不至于亏得这么惨。通常是之前有过一定成功的交易者,才更会犯这么大的错误。郑緒大哥所有的优点只会被你发现和感受到,却不会得到市场的奖励。而他哪怕一丝丝弱点,却轻易被市场狠狠惩罚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个市场太冷酷。很多人的成功在一定程度上是离经不叛道,重仓豪赌是获取暴利的必然,但根本上还是方向判断的准确。原始的成功很多时候只是一不小心看对了市场,但如果因此就觉得市场已在掌握,分分钟就会遭遇灭顶之灾。这类事情更多是用来提醒我们需要谨慎。郑大哥是根本没有想到会这样万劫不复,他的离世,更多是因为绝望。你不用再自责,小心活在这个市场,才是对他最好的尊重。”
吃饭的时候,关雎又叫来两位她口中的高手过来作陪。几个人边吃边聊,言谈中,薛睿看得出那两个高手对关雎很是尊敬,想常熟已经成为关雎的主场。
薛睿是第一次吃河豚,觉得味道果然鲜美。想这个时候,关雎的男友或正在家里挥汗如雨地忙了拖地。到底有个细心、细腻的男人开始照顾了关雎,也为她由衷地感到高兴。
那天薛睿已经离开很久了,王乔依然躺在床上发呆。为疗愈之前的失恋,王乔预留了充足的时间来过渡,本不想早早再次漩入爱情的漩涡。
然而……爱情到来的时候,完全没有可以预防的套路及从容应对的手段,女人如果只有理性,就不会发生爱情。在爱情面前,稀里糊涂是大多女人遭遇爱情的状态标配。
昨天我还用冷眼看这世界,可是今天瞪着眼却看不清你。我的天,我的天,新的问题。就是我和这个世界一起被你解决……
又躺了好半天,王乔才从床上起来,把地上的衣服捡了,挂在衣架上。又找出干净的内衣,去盥洗间冲洗了好一阵子,才换了衣服下了楼。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路灯暧昧的光线给海南的夜笼罩了朦胧的意境。
大英村小吃街的夜市开始热闹起来。王乔在人群中穿梭,最终停留在火锅店的门口,一个人吃火锅有些尴尬,但今天这心情只有沸腾的红才可以般配。
火锅店里调料台上有太多的调料,但四川火锅只需要香油和蒜末就足够了,蒜末用来提味,香油用来降温。
这家火锅店最具特色的,是新鲜毛肚,在锅里涮的时间要把握好,按自然语速数到十就可以了,待毛肚表面略有泡泡就能捞出来,在香油里经过冷却,并卷成紧凑的一团,整个塞进嘴里,轻轻咀嚼,汤汁便在嘴里弥漫开来,配上脆脆的口感,新鲜毛肚的鲜味令人心情愉悦。
王乔吃着火锅,脑子里再现了和薛睿离开dc城后,回到住处的一幕幕……怎么就稀里糊涂把他带到楼上,又怎么一切都不在掌控……想薛睿在楼下时说的“合适的时间、暧昧的场所、欣赏的彼此。上帝也没有办法”——果然这家伙还算有备而来的啊。
王乔不是第一次经历爱情,尽管和薛睿在并没有完全准备好的状况下发生了一切,但也不至于慌乱和矫情。
让她不安的是,在她想着这一幕幕的时候,那个叫“任仝”的家伙,却不时在脑海中强行跳出来捣乱,而她却无法将他赶走。
是的,哪怕是王乔在认真回忆上楼后薛睿的下一句话、下一个动作这样的紧要关头,任仝都会突然在脑海里跳出来,防不胜防。
离开海口后,任仝让他和王乔的联络成为一种习惯和必然,几乎每天王乔都会收到他的短信。
通过那些文字,王乔不难发现他没话找话的用心良苦,深切感受到他在通往幽默的道路上的不懈努力。但是,尽管科技进步如此神速,通讯时代可以通过及时的文字、声音、图像信息……的传递,瞬间贴近“我和你”。但无法解决“温度”和“场效应”。所以,这是个无法解决……的问题。
薛睿,他就在这里,有温度、有气息,触手可及。他不用刻意找话题,高兴了就说,不高兴了也不在意做一个安静的男子。他不需要刻意地变得幽默,因为幽默对他而言,与生俱来。
爱情,很多时候,不是精心设计或按照程序来的,更多时候,爱情的落实,凭的就是“爱谁谁”。
涮完鲜毛肚、鲜鸭肠,王乔又把一盘鸭血和一盘黄豆芽倒进锅内。然后,要了一碗米饭,要服务员把米饭分放在两个碗里,放在一边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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