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碧树——东汉王朝的没落之路》
第10节作者:
乡中农夫 梁统死后,其子梁松(陷害马援的那位)袭爵,尚(娶)光武帝刘秀的女儿舞阴长公主,任虎贲中郎将。“(梁)松博通经书,明习故事”,常与皇帝及诸儒生一起议定礼仪,“宠幸莫比”。光武帝驾崩,明帝继位,梁松受光武帝遗诏辅政。不久,梁松因“数为私书请托郡县”【2】,怀私推荐官员,事发被免官。后来又被人作飞书(写匿名信)诽谤,梁松爵位被夺,下狱处死。
梁松的弟弟梁竦、梁恭等也因此受到牵连,被贬逐到交州刺史部九真郡(今越南中北部),后被召还家乡安定乌氏(今甘肃平凉西北)。梁竦在整日闭门在家中著书,书名叫《七序》,二十四史中前四史《汉书》的作者班固看过后高度评价道:“孔子著《春秋》而乱臣贼子惧,梁竦作《七序》而窃位素餐者惭。”
梁竦自负其才,志向远大,常为不能为国效力而叹息:“大丈夫居世,生当封侯,死当庙食。【3】”
梁竦有三个女儿,其中二女儿和小女儿都被汉章帝刘炟纳为贵人,小梁贵人生下皇子刘肇,便是后来的汉和帝。当时窦皇后没有生育,便把刘肇保养为子,并诬陷汉章帝另外一个贵人——宋贵人,宋贵人所生的皇太子刘庆因而被废,刘肇被立为太子。“母以子贵”,梁氏因此暗中庆贺。
窦皇后的哥哥窦宪担任侍中、虎贲中郎将,弟弟窦笃担任黄门侍郎,窦氏在当时是最为显赫的外戚。窦氏担心梁贵人的儿子刘肇继位后梁氏分了窦家的权力,加上妒忌梁贵人姐妹受皇帝宠信,便不断在皇帝面前搬弄是非,使章帝逐渐疏远嫌猜梁氏姐妹。窦氏又作飞书诬陷梁贵人的父亲梁竦犯有恶逆大罪,梁竦被下狱,死于狱中,家属被放逐九真。这件事牵连极广,就连光武帝的女儿、梁竦的嫂子、抚养小梁贵人成人的舞阴长公主也被贬徙新城,梁贵人姐妹因此担惊受怕而死去。这件事被窦家严密封锁消息,几乎没有人知道皇太子刘肇乃小梁贵人所生。
汉章帝章和二年(公元88年),汉章帝驾崩,刘肇继位,是为汉和帝。直到九年后,即汉和帝永元九年,临朝理政的窦太后病逝,梁贵人的堂兄,舞阴公主之子梁扈派堂兄梁禅(《后汉书》作梁檀,因该是梁恭之子。)上书三府(指太尉、司徒、司空三公),太尉张酺向和帝上奏此事,皇帝才知道自己的身世,颇感悲痛的皇帝问张酺如何处理此事,张酺建议为皇帝生母“上尊号,追慰圣灵,存录诸舅,以明亲亲”。加上梁贵人的大姐南阳人樊调的妻子梁嫕上书自诉,和帝接见了她,才知道生母冤屈的真实情况。于是和帝追尊生母为皇太后,谥号“恭怀”,与梁大贵人改葬西陵。并追封已故的外祖父梁竦为褒亲愍侯,派使者迎回丧柩,葬在恭怀皇后陵旁。将外祖母和舅舅等召回京城,梁竦的三个儿子梁棠、梁雍、梁翟都被封为侯爵,赏赐巨万,恩宠待遇显耀当世,梁氏一族从此兴旺。
永建元年(公元126年)乘氏侯梁雍去世,他的儿子梁商袭父爵。永建三年(公元128年),梁商的女儿梁妠(本名姬,因为安帝皇后名姬,诽其名而改妠)和妹妹二人都被汉顺帝选进宫,阳嘉元年(公元132年)梁商的女儿梁妠立为皇后,妹妹立为贵人,皇帝下诏为老丈人兼大舅子梁商增加封邑,赐驷马安车,拜执金吾。第二年又下诏封梁商之子梁冀为襄邑侯。对于梁冀封侯,尚书令左雄上书进谏,于是梁商固辞梁冀封爵。
阳嘉四年(公元135年),汉顺帝任命梁商为大将军,成为天子之下第一人。梁商深知自己于国无功,只不过是以外戚的身份居高位而已,所以待人倍加谦顺。梁商少时精通经传,结交士人,便征召名士为官。汉阳人巨览、上党人陈龟为大将军府掾属,李固、周举为从事中郎。梁商虚己进贤,被称为良辅。每逢饥年,他用自己家中的私粮在城门赈济贫民,有不对外宣扬是自己做的。梁商奉公守法,“检御门族,未曾以权盛干法”,是一个宽厚的君子。
然而梁商也有弱点。史称梁商“性慎弱无威断”,比较信赖宦官。小黄门南阳人曹节等人在宫中当权,梁商便派两个儿子梁冀、梁不疑兄弟与他们结交。宫中宦官之间因为争权夺利,往往他帮结派,关系颇为复杂。中常侍张逵、蘧政等人嫉妒梁商得宠,便与顺帝左右亲信合伙诬陷梁商与中常侍曹腾、孟贲等人阴谋废立。幸好顺帝并没有相信他们的谗言,愤怒斥责他们:“大将军(梁商)父子我所亲,(曹)腾、(孟)贲我所爱,必无此事,肯定是汝曹(你们)嫉妒诬陷他们。”张逵等人知道自己的话不能被皇帝采用,害怕大祸临头,离开皇帝退出后便家传圣旨,把曹腾、孟贲等人在宫中逮捕。皇帝知道后震怒,派宦官急速传命释放曹腾、孟贲,把张逵等人逮捕入狱,然后杀掉。
顺帝想查清楚此事件中朝中所涉及参与的官员,朝中一片恐慌。梁商怕“大狱一起,无辜者众”,事情一旦牵连过广,必然发生冤案,便上疏皇帝“罪止首恶”,顺帝采纳了他的建议。
梁商一直身体不是很好,阳嘉三年至阳嘉四年几乎卧病一年,后来经过精心治疗虽然病情有所好转,但生性谨慎的他因为此事受惊不小,二年后(永和六年,公元141年)乘氏侯梁商病重,卧病在床的他知道寿命不久,便在床头告诫儿子门人:“我本无德之人,享受着荣华富贵,此生没有辅佐朝廷做过什么事情,死后不能耗费国家的库藏。衣裘、饭含【4】、玉匣、珠贝之类,于朽骨何益?百官操劳扰动,道路上搞得纷杂热闹,只能增加尘土污垢,虽然说是礼制,也可以变动。如今边境不宁,盗贼未息,怎么能再浪费钱财损害国家?我死之后,载至冢舍,即时殡殓,冢开即葬。用我平时所穿的旧衣收殓,祭奠用常饭,不必用三牲大礼。孝子善述父志,你们千万不要违背我的遗愿。”梁商死后,汉顺帝亲临其丧,梁商的几个儿子本来打算按照父亲的遗言办理丧事,但皇帝不准,赐东园密器陪葬,赐钱二百万,布三千匹;皇后赐钱五百万,布五万匹,按照朝廷礼制厚葬梁商,赐谥号“忠侯”。
梁商一生谨慎温谦,廉洁自好,虚己进贤,忠君孝义,可说是古代忠臣的楷模,谥号“忠”字,实至名归。
日期:2012-01-28 19:50:33
注:
【1】、《后汉书·梁统传》记载。
【2】、《后汉书·梁松传》记载。
【3】、《后汉书·梁竦传》记载。
日期:2012-01-30 20:40:55
梁氏出自帝国的功臣,自东汉立国以来,梁家多出君子长者,梁商被称为良辅,然而其子梁冀却是一个骄横跋扈、非法妄为、目无君上的逆子权臣。
梁冀字伯卓,按《后汉书·梁冀传》的记载,他的双肩像鸢(老鹰)的翅膀一样耸着,长着一双像豺狼般冒着凶光的眼睛,常常斜眼看人,且有口吃的毛病,就他这幅尊荣怎么也不敢想象他与两代皇后贵人是血缘亲属。
相貌丑陋的梁冀不学无术,史书记载其才只能写字计数而已(才能算计),自小便是贵戚的他生性嗜酒,恣意游乐,像挽弓射箭、弹棋、格五、六博、蹴鞠、赌钱等游戏都十分精熟,还喜欢架鹰放狗,跑马斗鸡,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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