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我头也不抬的对凌溪说道:“让我一个人在这静一静,这点伤不算什么,谢谢你陪了我好几个小时,还有当着姜彤的面没有拆穿我的谎言,谢谢!你的钱我已经还给你了,现在我们互不相欠了。”
凌溪出于好心,开口说道:“等你输完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毫不客气的回绝了凌溪,态度也不是很友好,“你不是说咱俩就是前世的冤家么?见面就是给彼此带来麻烦,第一次被困在老圭山,第二次保养个车都能出意外,第三次被广告灯箱差点砸死……为了人身安全,以后还是别见面了,反正我们也互不相欠了。”
凌溪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这一刻,我是真的很心烦,带着抱怨的声调说道:“你走行不行?看我狼狈的样子你是不是心里很爽啊?阴魂不散,你出现就没好事。”
“好,我走。”凌溪拿起自己的包包,留下了最后一句,“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凌溪远去的脚步声响起,我甚至都没抬头看上一眼,我宁愿今天姜彤不曾来过,不曾出现在这里。分开那么久,早已淡忘了彼此留下的温纯,却在一次小小的关心后重新点燃,是重新点燃还是未曾熄灭?关于姜彤,我有太多太多的记忆,那些回忆可以瞬间压垮一个人,而我却没等做到真正的忘记。
有时候,我们会怎样强迫自己忘记一个人人?是不是首先就把对方的微.信屏蔽掉?我也曾想过删除,但是我真的做不到,每次手指在“删除好友”的选项上逗留,都会觉得很难受,以至于我把姜彤的手机号名字都存成了一个省略号。
十二点半,我最后一瓶针水终于见底,护士把一包药拿给我,叮嘱我回去记得按时吃药,这些药基本上都是以消炎为主,走出急诊大楼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地面都是湿滑的。发现路边的好像有几辆出租车在等着客人。我把工作服顶过头,直奔医院门外走去,在经过经过停车场,我一眼就看到了凌溪的那辆奥迪A7还停在那,而凌溪……凌溪坐在主驾驶的位置,身上盖着一件衣服,靠在椅子上似乎已经睡着了,车灯是亮着的……靠近了还能听到发动机的怠速声。
我从奥迪A7面前经过,直奔医院大门口,并没有想着去打扰她,打车回家的钱我还是出的起。走到医院门口,拉开出租车的车门,司机坐在主驾驶的位置上打盹,雨夜有点凉,司机开着空调,却也把窗子开了一条缝,听到我上车的声开门的声音,司机醒了过来,揉着眼睛说道:“犯困了,刚刚不小心睡着了,哥们去哪?”
那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顾不上回答司机的问题,推开车门疯狂的向停车场跑去,雨水淋在了我的头顶,却来不及遮挡一下,这个笨女人……这个傻女人……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后半辈子都要活在自责中了!
冰冷的雨滴低落在我的头顶,顺着头发流淌过脸颊,模糊了视线!我跑到奥迪车边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用手拉了一下车门,发现已经被锁死,用力力拍打车窗,一边拍打一边喊凌溪的名字。
车窗内,凌溪仍旧安静的躺在那,对外界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密闭的车内开空调会产生大量一氧化碳,20多分钟浓度就会严重超标,在车内待太久会有明显的窒息感。如果人在睡着的状态下,会“走的不知不觉”,而此时的凌溪……如果是在离开急诊病房那时开始算起,至少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
来不及有太多的考虑,我抡起自己的拳头砸在风挡玻璃上,然而无济于事,四处张望,发现路边有几块砖头,撒腿跑过去弯腰捡起一块,却因路面太滑自己摔倒在地,膝盖和地面接触摩擦留下了一条深深的划痕,顾不上理会腿上的疼痛,跑回到车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砸在主驾驶车门窗上,贴了膜的玻璃并没有破碎,仅仅是变成了“蜘蛛网”,我又沿着玻璃窗边缘砸了两下,然后将玻璃推进车内。
即便是有这么大的动静,凌溪仍旧没有醒过来,我把手伸进车窗内,按下开锁键,拉开车门晃动凌溪的身体,一边晃动一边大声喊她的名字,在没得到任何反应的情况下,我强迫自己冷静,把手放在凌溪的鼻子下面,还有微弱的呼吸。我俯身按下座椅靠背的调解按钮,双手压在她胸前连续按了十几下,然后用右手捏着她的鼻子,左手捏着她的嘴巴,学着电视里面人工呼吸的样子去做,完全属于照葫芦画瓢,几次都没有任何反应,除了感觉嘴唇有点甜甜的感觉之外,竟然……
这时停车场看门的保安拎着警棍过来,远远的用手电筒照我,问道:“干什么的?”
“救人啊!她一氧化碳中毒了。”
保安一听,也跟着慌张了起来,大声喊道:“这是医院,快送去抢救室。”
他这么一喊我才想起来,老子是在医院呢!在医院我自己还折腾个屁啊,快点送去抢救才是正确的选择,连120都不用打,拦腰抱起凌溪撒腿就往急诊那边跑去,豆大的雨点落在我和凌溪的身上,跑出去没有十米远呢,怀里的凌溪有了反应,我明显感觉到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我不知道是因为离开车空气质量好了,还是因为冰冷的雨水唤醒了她的意识,反正她是睁开眼睛了,迷茫的看着我。
保安跑在我们前面,率先冲了急诊病房,一边跑一边喊道:“急诊、氧气、医生快救人。”
估计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所以此刻可以用“慌得一逼”来形容了,值班的医生全都被惊动了,“组团”出来迎接我和凌溪,我抱着凌溪冲进走廊,此时我身上 已经被雨水淋透,凌溪睁着眼睛很无辜的看着周围的人,眼神有些迷茫。
我把凌溪放在一张床上,和值班医生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医生马上安排吸氧,在凌溪吸氧的时候,还在不停的和她聊天,问她一些简单的问题,可以用点头或者摇头来回答的,我猜测这个过程可能是让凌溪的大闹产生思维,活跃意识吧。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五分钟左右,凌溪的眼神才舒缓过来,一个大夫看在床边问道:“你知道你是谁么?如果知道你就点点头。”
带着氧气面罩的凌溪微微点了点头,医生又问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为什么来这里?”
凌溪再次点头,看到这一幕,我终于松了口气,医生伸手摘掉她的氧气面罩,问道:“你还记得你睡着之前在做什么吗?”
凌溪张开嘴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在车里休息,有点冷我就把空调打开了,然后就不知道了。”
医生再次询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晕恶心的感觉?”
凌溪摇头,说道:“不恶心,就是感觉有点昏昏沉沉的感觉,没有什么力气,其她好像没什么了。”
“没事了!”医生对我说道:“她刚刚有些一氧化碳中毒,属于轻度中毒,找个通风良好的地方休息一下就好了,这里的空气也不怎么好,我建议你们还是去走廊或者去其他地方吧,如果你们不放心,就抽血化验一下,她现在的血液中碳氧血红蛋白为10%——20%,我估计是这个数值,可以抽血做个化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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