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没能逃过这个刘老板的魔爪。
或许,这便就是我的命!
其余的年轻劳力们也纷纷赶上前来。
那个劳力头头将手中的圆月弯刀,交还到了刘老板的手中。
便是要将我处死,也该是这个刘老板亲自动手。
刘老板手持弯刀,面容阴鸷,他此刻定是恨极了我,万不会再让我这种唾骂过他的畜生,在这世上存活。
他一步一步的向我逼近,他的右手死死的攥着那柄钢刀。
我已知自已生存无望。
或许,我还对人生抱有最后一丝幻想。
我瘫软在地面,默默闭起双眼。然后有气无力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吟。
“救——命!”
此时的我,只能等待着那柄弯刀的降落,任由其锋利的刀刃,划破我的肚皮,剥开我的脾胃。
这天地间自古便没有免费的晚餐,尤其是在这县城之中,人心险恶,歹毒似豺狼。
刘老板高高举起他的手臂,我甚至可以听见。那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
就像一根离弦之箭,“簌”的一声,迅猛的降落。
就在我默默等待自已生命终结之际,忽的听见从刘老板的口中,发出一声吃
痛的“哎呦”。
那柄利刃,也随即掉落在地上,发出“叮当”的脆响。
我蓦然之间睁开双眼,只见刘老板蜷缩在地上,紧紧的握着自已的右手手腕。
他的手腕处不知被什么东西划破,一滴一滴的鲜血浸透了他身上整洁体面的西装。
刘老板疼得面容扭曲,龇牙咧嘴。
他皱着眉头,大声谩骂。
“他妈的究竟是谁,敢暗算老子?”
那群劳力们也纷纷在原地驻足,一个个抻着脖子四处眺望。
忽的,从这群人的背后,东南方向缓缓走过来两个人。
这是两个面容清瘦,大约二十七八岁的俊秀男子。
他们的身上穿着一模一样的土黄色道袍,身后还纷纷背着两柄用玄黄色布袋装着的青铜长剑。
这两名小道长,走到我们的面前,站定。
只见其中一个,又默默往前行进了一步。
小道长轻开尊口,用极其平和且低沉的嗓音缓缓说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茅山门阴山簿节义堂道徒——张宏嵊。”
“他们是阴山簿的人!”
那群劳力闻言,纷纷交头接耳。
从他们的神色之中便可以看出。阴山簿绝对是个不容小觑的地方。
其实对“茅山门,阴山簿”六个字,我又怎会不熟悉?
我的师傅,几次三番救我于危难之中的马小山,他不就是出身于阴山簿吗?
茅山门分四簿三司。阴山簿,闾山簿,邙山簿和仝山簿。而阴山簿,则为四簿之首。
我怎能会不记得再逃出上西村之前,师傅苦苦交代我的往事。
他那莫大的冤屈。他那因一本玄法熟而惨死的32名道众。那个苦苦萦绕在他身边,二十一年仍久散不去的心魔。
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这茅山门,阴山簿之内。
我着重的打量了一番这两个黄袍道士。
那个名叫张宏嵊,站在略前方的道士,他生的高高瘦瘦,土黄色面皮,穿着整洁,十根手指纤细修长,连指甲都修的一尘不染。
他的眉毛有些稀疏,呈现青灰色。眼睛不大,窄窄的两条细缝,却是颇有神韵。
这个张宏嵊,他的面相,颇有一些儒生之气。
站位偏后的那名道士,他的体格倒是十分壮硕。身材合中,肉眼看着便是那种骨头缝里都长健肉的体质。
这道士倒是生的浓眉大眼,只不过脸型有些刚毅,正宗的方形国字脸,双眉间有极深的一道沟痕。
上西村的老人们曾讲,眉中有竖纹,学名叫做‘悬针剑’。
都说长着‘悬针剑’的人,命途不大吉利。大都是肝火旺盛,冲动好怒之徒。
刘老板捂着自已的右手腕,缓缓从地面上站起。
他的语气仍然生硬,调门提高了八度,他仇视的盯着这两名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仍在放着狠话。
“不就是阴山簿的两个臭道士,也敢坏爷儿的好事?
你们也不满滨水县去打听打听,我刘绪五到底是什么来路?
敢得罪我刘爷儿,我定让你们在这槟水县里吃不了兜着走!”
那刘老板虽然嘴里不饶人,可是不难看出,他的眸子之中已经有了些许畏惧。
他故意把自已的调门儿拔的高高,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已
心中的不安与忐忑。
俗话说的好,会咬人的狗不叫。
在这刘老板尖着嗓子,满口胡沁之际,他的气势已然落了下风。
听了刘老板的话,那个叫张宏嵊的道士仍旧表现的十分淡定。
只不过,他身后的同门兄弟,却并不是那般好惹。
那方脸壮道士面向刘老板,张开嘴直接回呛,声音粗横且浑厚。
“什么刘绪五,我看你就是一条刘老狗。当着我们阴山簿道徒的面儿,竟然也敢这般口出狂言。
看我今天不把你这条老狗的皮剥了,与我兄弟二人当下酒菜吃!”
这方脸道士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往前迎来。
刚走了两步,却被张宏嵊伸手拦住。
方脸壮道士气且不顺,只见他双眼圆瞪,扯着嗓子。
“大师哥,你拦着我作甚?
就他们这群恃强凌弱,嘴里喷粪的家伙。只消得我三拳两脚,就把他们全都就地解决!”
张宏嵊闻言,嗔怪地撇了自已师弟一眼。
压着嗓子斥责他道。
“咱们此次下山身负重任,你难道忘了师傅的嘱托?万事都得听我的,不准多生事端!”
张宏嵊说完,自已微微向前再移两步,站在那刘老板的对面。
只见他右手握拳,左手掌抱于右拳之上,在胸前交合。行了一个武人的稽首礼。
张宏嵊语气平和,言语略显谦卑。
“这位兄台,我们兄弟二人不过是偶经于此,见兄台气性大发,欲持那匕首害这小兄弟的性命。
修道之人,岂可见死不救?
还请兄台看在我阴山簿的薄面上,饶这小兄弟一条性命!”
刘老板见张宏嵊对他毕恭毕敬,只当是这小道是怕了自已,便愈发的得意起来!
他仰着脖子,鼻孔冲天,又恢复了那方才嚣张的气焰。
“你个臭道士,休要管爷儿的闲事。否则,别怪爷儿对你们不客气!”
张宏嵊继续好言相劝,不过此时他的语气比刚才多了几分硬朗。
“便是兄台有意为难于我,这伤天理,害人命的行径,贫道也必是管定了!”
张宏嵊说着垂下自已的双手,他的眼睛细长,眼睛留白较少,看着有些呆滞。但是,他的眸子却有着说不出的坚定的神韵。
刘老板见这道
士简直是顽固不化,只好愤愤的咬着嘴唇。
他故意叹了一口粗气,假意迎合。
“好,好!你们阴山簿的人都有种,爷儿今天不与你们计较。”
刘老板说着,只见他舒展眉头,神态放松的去拾起自已掉到地上的弯刀匕首。
他边捡匕首,嘴里还似笑非笑的骂嚷。
“爷儿也真是倒霉,一天的时间,就碰上了三个棒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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