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异常很快就落入了嬴政的耳中,在大军面前还能不紧不慢的赶路,这样的人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高人,至于傻子,一起出现两个傻子的可能性极低,倒是高人的可能性会更大一点,毕竟江湖曾言,老人孩子惹不得,而前方的两人恰好符合了这一点。
不过,高人吗?高人又能怎么样,故弄玄虚而已。
所以得到消息的嬴政并没有下令停止行军,而是朝着前方两人的方向速度不变的疾驰而去。
“师傅,我们再不躲可能就要被撞上了。”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少年有些慌了。
“不急,不急。”老者从容笑道,随即又道:“可是秦王,老夫鬼谷子拜见。”
虽然距离还很远,但鬼谷子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嬴政的耳朵中,而更恐怖的是,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了。
鬼谷子?嬴政一愣,前方的是鬼谷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你给孤来这么一手,是想做什么?震慑吗?还是要我停车相迎?盖聂卫庄的骚操作原来还真有师承。
可惜,今天我可不想配合啊。
嬴政拿起笔写下一道手书,递出车窗,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这转瞬间的时间已经使得火骑兵与鬼谷子师徒的距离更近了。
“师傅,我们要躲一下才行,快撞上了。”盖聂的小脸上渗出道道冷汗。
“徒儿莫慌,撞不了。”鬼谷子的皱纹依旧舒展的很开。
“师傅,那些人好像加速了。”盖聂忍不住抓紧了剑柄。
鬼谷子此时也有些迟疑了,难道自己的预估错了?
盖聂看着越来越近的火骑兵,本能的感觉到阵阵威胁,下意识地抽出了短剑。
鬼谷子见状,连忙制止住盖聂。
而在其不远处的火骑兵此时已经端起了弓弩。
鬼谷子下意识地就想躲,但看到火骑兵弓弩中射出地东西,又放松了下来,还好,不是弩箭。
一张大网对着鬼谷子师徒罩来,转眼间师徒二人已经成了网中之鱼被四骑拉着大网的四角向前奔去。
他们终于不用走路了。
盖聂的看着与自己一起被网在渔网中的师傅,满脸的幽怨。
鬼谷子看着徒弟的眼神也是十分尴尬,但还是故作轻松道:“我说的怎么样,撞不了的。”
“可师傅你也没说会这样啊。“盖聂更加幽怨了。
“这不还是因为你吗,没事拔什么剑,让别人误以为咱们有威胁,幸好我及时让你把剑收了回去,要不然射向我们的就不是这张网,而是弩箭了。”鬼谷子严肃道。
盖聂愣住了,想了片刻后,发现师傅说的好有道理,不由很是愧疚,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师傅。
“对不起,师傅。”
“记住,以后遇事不要这么冲动了。”鬼谷子教诲道。
“记住了,但是,师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盖聂问道。
“没事,就这样,这可能只是秦王与为师开的一个玩笑,不当紧。”鬼谷子回答道。
函谷关离咸阳足有八百里之远,火骑兵的坐骑虽然都是良驹,但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进入函谷关,事实上是,嬴政这支火骑兵在前天已经离开咸阳了,一天半的时间也只不过才行军了五百里,要到明天才能赶到函谷关,只是他没想到,会在半途遇到鬼谷子师徒,而这对师徒好像还有些不正常。难道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在马车中假寐的嬴政暗暗想到。
随着天色渐暗,在盖聂就快要吐了的时候,火骑兵终于停下了行军,开始安营扎寨。
而嬴政也见到了这对师徒。
鬼谷子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在火骑兵暂时歇息以恢复马力的间歇,这位虽然从未履足七国朝堂,但却早已名满天下的纵横家当代鬼谷子与他走遍半个天下才寻得的徒弟盖聂出现在嬴政的马车中。
嬴政打量着面前的一老一少,差不多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鬼谷子他不认得,但少年时期的盖聂他却熟悉,虽然还不是未来的剑圣,但已有了三分的神韵。
在嬴政打量鬼谷子的同时,鬼谷子同样也在观察着嬴政。
最近秦国发生的事情自然逃不过鬼谷子的眼睛,也正因为如此,使他对面前这位少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此才有了之前的一番试探,只不过结果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使得他在徒弟面前丢了几分面子,也使得他体验了一番从未体验且难以形容的感觉。
一番寒暄之后,两个主角之间终于在配角的注视下切入了正题。
“大王可知,你的前方充满了危险。”
纵横家作为资深的谈判辩论门派,当代鬼谷子自然知晓如何才能先声夺人,使对方照着自己的思路去走。
“嗯。”嬴政淡淡地应了一声,再无他话。
鬼谷子稍微一愣神,嬴政的反应是在太过冷淡,冷淡到出乎他的意料,你应该配合我一下才是吧。
“大王先前在咸阳的举措固然完美,但终究造成了难以避免的隐患。”鬼谷子继续道。
嬴政依旧是面无表情,似是根本就没有听到鬼谷子的话。
“若处理不当,大王或有生命危险。”鬼谷子抛出了一个在他看来嬴政不可能继续沉默的的一句话。
“也就是说孤可能会死?”嬴政果然如鬼谷子预期的一般开口了。
“确实如此。”鬼谷子道,心底中也放松了不少,这次谈话应该可以回到自己想要的节奏中。
但嬴政接下来的话却让鬼谷子措手不及。
“昔年鬼谷传人张仪曾为我秦国相国,因此对于纵横家的一些事情在我秦国也多有记载,其中关于谈判中的先声夺人之法记载颇多,先生在这里用的可是此法?”嬴政反问道。
对于鬼谷子之前在官道上传音相拦的做法以及此的举动,嬴政并不喜欢,如果他真的是一个礼贤下士求贤若渴的君王也就罢了,但他总归不是,对于鬼谷子这种一切皆在我掌握之中的做法嬴政很讨厌,因此也就有了之前的渔网事件以及此时的言语。
“大王也曾看过先辈张子所传的学说?”鬼谷子虽然对嬴政的话有些反应不及,但还是很快适应过来,并顺着对方的话将问题拉到的别的方向。
“张仪还曾说过,在两人谈话中,若想占据有力地位,最好的办法是自己提出问题让对方回答并不断提出问题,而不是顺着对方的问题去回答,那样只会让自己跟着对方的思路去走,最终往往会在不知不觉中掉入对方的语言陷阱以至于不可自拔。”嬴政自顾自的说道。
鬼谷子此时有些绷不住了,因为嬴政的话都是对的,也正说出来他此时心中的打算,而被人看破心思,而且还是一个少年看破了心思,即使是以鬼谷子的心态也觉得有些方了。
打破了鬼谷子逼格的嬴政心中满足了不少,也就不再咄咄逼人,话锋一转道:“先生所说,孤此行充满了危险,不知危险来自何处?还请先生教孤。”
鬼谷子愣了愣,不由大感丧气,但也明白,眼前的人并不能以普通少年的眼光去看待,对方的城府并不下于这天下间的任何一只老狐狸,也就收起了之前纵横家的常规打法,决定回归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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