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说到,我又变得不知所措了。
“可是,我还听到他们说你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打架大王是吗?”
她问到,我的脸色开始阴沉下来。
“谁说得?”
我警觉问到。
“当然是他们两个说得啦!趁我在身边…”
她说到。
“呵,这两个倒霉蛋,寄生虫,没揍他,算他运气好,还讲我坏话,我只是不想弄脏了我的手,才没有跑过去揍他。”
我生气说到。
“见鬼,我跟这个小妖精扯什么呀?呵,我们竟然开始聊天,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要不是她的出现,我还安安稳稳钓鱼呢!这下子直接把我的钓鱼都破坏了…”
我心里想到。
“哎呀,我该走了,瞧,只顾着闲聊,还有正经事情要做呢!”
我有些惶恐不安说到。
“我也该走了,咱们一块儿走吧!”
她也立刻站起来。
“今天真是有趣儿…”
她又补充了一句。
“哦,不了,我得快跑,你追不上我的”。
我说到。
“为什么赶不上?我们可以一块跑,比比看谁跑得快”。
她说到,我轻视地看了她一眼。
“比赛跑步,你怎么可能跑得过我!”
“那就等着瞧,现在先从这走出去再说”。
我当先跳过这块石头,她也跳了下来,然后我俩跑到树林里那条又宽又平坦的大路上。
等到她在大路中央停下来,便预备开始了。
“好,现在开始跑:一,二,三。来追我吧!”
于是,她就像一阵小风似的向前跑去,她那小鞋子后跟一闪一闪,手里抱着外套,在蓝天的映衬下,居然有着蓝色的光晕。
我在后面紧追不舍。
“两三步就能追上…”
我想到,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我拼命追赶她那飘拂着的蓝色光晕的外套,但是一直跑到大路尽头,我才追上她,我猛冲过去,站在她的身旁。
“抓住了…”
我快活地喊叫着,累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两个人都站住了,气喘吁吁,心砰砰直跳,她疯狂地奔跑,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仿佛不经意间稍稍靠在我的身上,这么一来,倒是显得我们更亲近了,虽然这只是一刹那的事情,总觉得这里面在零点零一秒里产生了什么,让我经久难忘。
“过去没有人追得上我,这次遇到对手了…”
她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我。
“我走了”。
我们马上就分手了,我挥了挥帽子向她告别,便向着家里跑去。
记忆遗忘的时间,它延长的那样迅速,竟同夕阳下的身影一般,并将很快消融在冥冥夜色之中。
哦,我也逐渐远离自己一度站过的位置,我的记忆的确也正在步步远离女孩站立的位置。
而唯独那风景,惟独那片十月草地的风景,宛如落下的叶子,在我的脑际中反复出现。
并且那风景是那样执拗地连连踢着我的脑袋,仿佛在说,喂,起来,我可还在这里。
起来,起来想想,想一下我为什么还在这里!
不过不痛,一点也不痛,一脚踢过来,只是发出空洞的响声。
甚至这声音或迟或早也将杳然远逝,这些都是逝去的风景。
树林间泻下的秋日阳光,在我的肩部一点一点跳跃着,远处的犬吠声再次传来,似乎比记忆中又近了一些,在小土丘隆起的地方,钻进松林。
尽管如此回忆,可到底记忆也还是一步一步远离了,我忘却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但不管怎样,它毕竟是我现在所能掌握的全部记忆了,于是我抓住这些已经模糊并且时刻模糊下去的记忆碎片,提取精髓地利用他们来继续我这篇东西的创作。
更早的时候,当我还年轻、记忆还清晰的时候,我却怎么也没想到要记住它们,并且写出来。
虽然我明白只要写出第一行,往下就会文思泉涌,但就是死活写不出那一行。
一切都清晰得历历如昨的时候,反而不知从何处着手,就像一张十分详的地图,有时候反倒因其太过详尽而派不上用场。
只是记忆中忽然冒出来这么个难以忘记的女孩,过去的一切就都有了可寻之处。
写到这,我也希望她能记住我,记住我这样曾这样存在过。
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算不算爱?
很久很久以前——其实也不过七八年前——我住在一座学生寄宿制讲院里。
我十八岁,刚上大学,对这座城市还一无所知,独自生活也是第一次。
父母放心不下,给我找了一个不错的住处,这里一来管饭,二来生活设施一应俱全,于是父母觉得即使一个未通世故的十八岁少年,也总可以生活下去。
当然费用方面的考虑。
同一般单身生活开支相比,学生宿舍要便宜得多。
因为,只要有了被褥和台风,便无需添置什么了。
就我自己的想法来说,本打算租一间公寓,一个人每天忙忙碌碌倒也逍遥自在。
如此一来,想到私立大学的入学费和学费以及每个月的生活费,也就不好意思跟父母开口了。
况且,只是一个住处,对我这个年纪原本也是无可无不可的。
寄宿制讲院建在墨本市边缘的一座风景蛮不错的高地上,占地面积大,四周有高高的严密的篱笆墙。
进得大门,迎面矗立着一棵巨大的柳树,树龄听说已经近一百年了。
站在树下抬头仰望,只见天空被绿叶遮得密密实实。
一条砌着石块的甬道绕着这棵巨树迂回一样转过,然后再次呈直线穿过中庭。
中庭两侧平行坐落着三栋四层高的砖瓦楼房,这是有些许多玻璃窗口的大型半圆建筑,给人以似乎是由公寓改造成的监狱,或者是由监狱改造成的公寓的印象。
但是,看着没有什么不适之感,也不觉得有任何阴暗之处,学生从里面跑出来,大敞四开的窗口传出收音机的声音,每个窗口的窗帘一律都是黄白色的,属于整年耐晒的颜色。
沿着甬道曲折前行,有几个小花园里面长了几朵紫色的小花,再往前走正面是五层楼的主楼。
一楼是食堂,据说可容纳两百人同时进餐,二楼是大浴室,三楼是一个表演礼堂,四楼是几个大的会议室,至于五楼另外不知道作何用处,从来没上去过。
主楼旁边是四层的寄宿楼,是第一栋寄宿楼,院子很大,绿色草坪的中央有个喷水小嘴,旋转不止,反射着阳光,似乎能看到小的彩虹晕。
主楼后面是一个大的体育场,不过都是土,一下雨就会成为沼泽。
说来不来,刚走进食堂,外面的阴天便遮蔽了太阳,很快,小雨也淅淅沥沥下了起来,九月的天空就是这样,那个时候的我就是这样,醉心于眼前,没想过未来。
说到底,对于雨天还是有点感情的,可能走惯了家乡的雨巷,每次都是拖泥带水的,也有一定的乐趣。
只是,突然换了一个环境,雨滴有些陌生,对一切还有些好奇,估计过几天这样的症状就会减轻。
初次来,食堂吃饭的人并不多,口味也像参和了雨水,半咸不淡的,馒头的口感还可以,这样的圆白菜居然软烂,却没有一点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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