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黄,你回来…”
我大声喊到,猫似乎也听明白了,居然两步并做四步地跑了回来,样子很可爱,毕竟是一只小少年猫。
“嘿,这小家伙居然跑回来了,你可真厉害”。
“没,没有啦!”
我不好意思笑着。
“走吧!一起散步去…”
她带着十几只猫,直接跑向前面的草坡上,猫咪们最喜欢从上面滚下来,再跑上坡去,滚下来像是一个毛绒绒的饭团,而且这些小猫无休止地滚下来跑上去,也不嫌腻歪,跑路样子可爱极了。
关键是这位美女,也是美极了。
“你还在上学?”
“是啊!没事的时候过来帮帮奶奶…”
“哦,倒是第一次见到你…”
我不好意思说到。
“哦,奶奶倒是时常跟我提起你,一个不错的小伙子…”
她跑去喝水了,我便去照顾猫,看这些猫玩的挺起劲的,又是追蝴蝶,又是在旁边吃草的。
“嘿,来罐冰可乐”。
我正在撸猫,她说到。
“这,还是给我常温的吧!”
我转身说到,她又回去换。
女孩到底是不是麻烦,我还有待考证,宿舍的四眼仔就很讨厌女生,说女生这种“动物”的不足之处,与其相处净是麻烦,我倒是不以为然。
没想到,还有这种天生怪癖的学生,不愿意与女生相处,我感觉她就挺好的,米婆婆的孙女。
“你好,我叫月子…”
“小月…”
我伸出手准备握手。
“算了,握手就不必了,我手比较泥土,一会儿吧!”
“没想到我们的名字还有重复的一个字…”
她拔了几根小草,准备放进一会儿给猫的食物里。
“是啊!可能这个字用得比较多吧!经常会出现重复的…”
我说到。
突然,在她转身的一刻,她脖子上的饰物吸引了我,这是一枚精致的弹子球。
“等等…”
我说到。
“你这里的弹子球真漂亮,里面是一座圣洁的雪山啊!”
“哦,奶奶小时候收藏的,我因为喜欢就一直带在身上…”
她说完,笑盈盈走了,而我却因为“弹子球”的出现,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
那年,仿佛是一个初夏的时节,周身充斥着暖意,身边草地传来阵阵清香,头顶的半方天空中有风筝在飞,风速刚刚好,可以将这一段记忆送进温暖的海洋。
某一天,突然有什么俘获了我的心,无所谓什么,什么都可以,关键是,只要我能想起来这东西叫什么。
红色的玫瑰花蕾
丢失的黑色小礼帽
儿时中意的山鸡羽毛
那张父亲珍藏的旧唱片
我喜爱的弹子球机
黑色的玩具枪
那张老地方的照片
全是早已失去归宿的无谓之物的堆砌。
那个什么在我心里彷徨了两三天,而后返回原处……黑暗中。
我的心被掘出好几口井,井口有鸟儿掠过。
事实证明,那年夏天一个星期天黄昏俘获我的心的,其实是弹子球。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关于“寻找”的梦,在经历了一系列曲折复杂的地域转换以后,我得到的就是弹子球的身形。
我在那个山岗上,捡到一个酒葫芦,它通体泛黄,肚子里空间很大,能装不少的弹子球,我就顺便将葫芦作为我的弹子球储存地。
细雨带风,吹着衣服和心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风速不算慢,三四级的样子,雨速大概每秒四五滴的样子,有些微冷,却让心感觉这个世界更加广阔了一些,从心开始。
当初,玩弹子球的时候,并没有小的机械小装置之类的辅助,球撞球,测量好距离,完全凭借手的力气,最主要的还是手感,再夹杂一点小运气,就是最棒的弹子手。
只要能打上对方的球,就能赢得一球,相反输掉一球,谁的花球多,谁的球独特,便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别提多开心了。
只是现在有个疑问,为什么一颗小小的弹子球能圈住那个时候的整颗心,现在却看到的只是一颗普普通通的弹子球。
大概也明白其中的缘由,是存在的不能流泪的悲哀。
“喵…”
一只小猫过来跟我打招呼,似乎知道我的心事。
夏夜的天气还算凉爽,吃饱了喝足以后,约上几个小伙伴,仅仅依靠路灯微弱的灯光,也能在空草地上过过手瘾。
那就是弹弹子球。
有的时候手弹得也挺疼的,就一起吹着晚风,仰望星空。
人生二十几年所经历的光阴,有美好的时候,有黑暗孤独的时候,有难忘的时候,难忘的时候也许就是孤独的时候,因为“心”经历了生活的捶打,才渐渐成熟起来。
一路荆棘成长过来的路途才最难忘。
从弹子球小小的目光里,放大到眼睛的时光里,这段时光时常浮现出来,似乎在提醒着我注意什么,思来想去,这些日子必须深刻地挖掘,有我需要的东西。
过去的日子不能放眼远去,在层层的寻找和过滤以后,一定能找到其中某些奇妙的关联。
老实说,我的高中的生活并不是太平静,甚至可以用“极度叛逆”来形容,我渴望一个精彩自由属于自己的世界,我却不明白那个时候并不适合这样的世界。
成绩还算可以,就是不用心,对周遭事物投入太多深沉的感情,就会减弱对主要事物的感情。
我常常发呆为什么这个地方可以困住我,我做不到想要做的事情,我对未来一无所知,只想一心离开这里,弄得差点辍学回家。
面对偌大的世界,我几乎找不出任何可以靠其生存的东西,除了家,我也再无任何去处。
可偏偏就是奇怪,明明一无所有,却还是想要放弃眼前的一切,执着地要命,或许是这股劲还没消下去,直到一个星期以后,慢慢冷却下来。
请了一个星期以后假期,我有六天几乎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发呆,只有渴了饿了才会一言不发出去,过一会儿再默默地回来。
我一个人想了很久,手中的弹子球不停地从手里落下,最终我还是选择继续这样的生活。
那个时候,我想明白的唯一一个道理就是:进去大学需要录取通知书,想要自由,就需要通行证之类的东西,而我现在什么都没有。
高中最后的两年里,我变得愈加沉默,除了沉浸在书中,就是做梦在音乐里,有的时候就是一个人找个草地,在黄昏下一个人默默弹着吉他。
我开始思考一些东西:该去往何处,做什么事情,安身何地。
我收敛心神,准备最后的考试,在备考期间,我越来越害怕自己的无知行为,也越来越欣慰没有因此而冲动。
现在条件好了不少,不能因贪图享乐之心而放弃,我又重新补好了日记,开始收集信心,向着远处的灯塔前进。
这仅仅是开始,第一个节日就这样过来了,没有出去看烟花,没有参加热闹的活动,望着外面灿烂的烟花,微笑过后,又继续备考。
日子很难熬,但是过去的也很快,红色的弹子球还在玻璃球里,每次有点想要偷懒的时候,就看看弹子球,它从黑暗中来,向着光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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