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帷语墨笔之上凝聚出的恐怖能量倏然一滞,他偏头看向了苏幕遮,整张脸顿时变得苍白了起来,那两根剑指点在了墨笔上。
墨笔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断成了两截。
随后,一把刀贴在了齐帷语的脖颈之上,满是凉意,紧接着一道比刀还要更冷的声音随之响起:“你想死吗?”
齐帷语面色苍白,没有说话。
他败了。
败的很彻底。
从大考之日便是如此,到现在还是败给了苏幕遮。
如果刚刚自己那招能够用出来的话说不定能够取得胜利,但这就是战斗,敌人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如果苏幕遮要杀他,那他现在就已经死了。
这就是结果,才最重要。
齐帷语明白这一点,所以并没有去说那些看似能够挽回颜面实则无比可笑的话。
因为那并没有意义。
苏幕遮收起长刀,上前将军部的旗子拔了出来,浓郁的祭祀之力收入到了他的令牌当中。
齐帷语见状面色更加苍白,却依旧没有开口。
至此,秋祭虽然还未曾结束,但却已经宣告结束。
关海已经退回了自家的区域,鲜血忍不住从嘴角溢出,秦长鱼也是停止了动手,与苏幕遮汇合将那些队伍的小旗尽数拔出,所有的祭祀之力全部灌输到了边军的旗子当中。
顿时,一股较之其他人还要浓郁数倍不止的能量溢散开来。
他们并没有继续对关海动手,因为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半盏茶后,神主教会的那位负责住持秋日祭的主教高高站在祭坛之上,大声宣布了此次秋祭的结束与排名。
边军,第一!
众多目光全都集中在宁北的身上,带着复杂和钦佩。
苏幕遮与秦长鱼早就有着不小的名声,所以哪怕表现得妖孽一些众人也能理解,可这个不能修行传闻道树枯萎的小侯爷却胜过了二境修士,那李青云现在还在地上躺着呢!
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得不说,今天的宁北,给所有人造成了一个剧烈的冲击,让所有人再度深切的明白了一件事。
这个小侯爷,不太一样。
山谷内外各大势力的人目光闪烁着,开始思量了起来。
“卖出了那么多的人情,给了无数好处,到最后竟然是这么个结果,边军独占了陛下分出资源的半数,足足五成啊,分散出去能打通多少关系?”
“姚济世就像是一个背着山岳行走的人,眼看着就要被这座沉重山岳给压得弯下了腰,竟然又让他喘了一大口气。”
关海抬手将桌面上的茶壶瓷器等等全都扫到了地上,很是失态的低吼着,那张本来始终都含着笑意的脸甚至已经变得扭曲起来。
或许是因为太过用力而牵扯到了白天的伤口,让得他面色有些微微泛黄。
这次的秋祭对于关家来说十分重要,能够影响到关虚白在军中的地位,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就他甚至准备了许多后手,总共说服了十余队的人一同针对苏幕遮。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秦长鱼会动用秦家的关系威慑众人,直接逼退了六队的人不敢动手,还想不到曹小宝会为了搭上秦家这条线出手阻拦,更想不到那个道树枯萎不能修行的废物,竟然胜得过李青云。
太多计划之外的事情,造就了现在这副局面。
侯府的管家,那位中年男子示意来人将地面简单清理之后说道:“边军这次虽然得了好处,但也就只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朝中与边境之间最根本的博弈还是对待妖国的态度上,这一点注定不可能会达成共识,要不了多久矛盾还会重新出现,到时候自然便是侯爷的机会。”
两国之间的大政策是不会变得,只要神皇还活着,妖皇还活着,就不会再起大争端,可同样,对于边军来说,只要妖皇还活着,他们就不会想着结束战斗,神朝建国近万年,多少边军埋骨,数都数不过来。
关海抬手轻轻按压着胸口,调整着呼吸说道:“军权这种事情要越早越好,往后推的时间越长,可能到来的风险也就越大,不过你说得对,现在事情已成定局,再去多想也没有意义。”
他迅速的调整着自己的心态,随后问道:“宫中怎么看这件事?”
“王道德命人送来了消息,神皇得知秋祭结果后什么都没说,还是照常批阅折子,看来锦绣阁是一定要拿出来作为这次的赏赐了。”
“至于公主殿下...”中年男子犹豫了一瞬后说道:“公主殿下只是说了句不错。”
宁北这次的表现惊掉了不知多少眼球,当然足以称得上是不错。
关海长出一口气,宁瑶夸赞宁北自然不是因为真的夸赞,这位小侯爷的表现已经足以进入到所有人的眼中。
“以前总认为不能修行就起不到威胁,现在看来,有些人哪怕不能修行也注定要高人一等。”
关海眉头紧皱,他很重视宁北,但现在却没有能够直接对付这家伙的法子,露出头的钉子就摆在那里,钉不回去,看着就碍眼。
宁北选择了最决然的方式回到朝歌城,站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下,自然而然就会被所有人盯上,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不能耍那些小手段。
而且真正让他忌惮的还是神皇那捉摸不透的态度。
“一方面给了公主殿下极大的野心,另一方面却又拿出锦绣阁作为赏赐,陛下究竟要做什么?”
关海眉头皱的更深,闭目思考着这些事情。
秋天的夜里很凉,朝歌城偏北许多,温度较之长安洛阳等地方更低了一些,现在走在夜里都要紧着身上的衣衫才行,避免让风吹进去。
屋内烛火闪烁,将门外之人的影子映在了门窗上,中年男子并没有打扰关海,而是自己径直走了过去。
外面的人是关家的密探,低声说着刚刚得到的消息。
挥了挥手,中年男子示意密探离去,然后回到了关海面前说道:“刚得了消息,俞子期在儒院胜了洛留,如今正在朝着朝歌城而来。”
关海闭合的眸子张开,问道:“来朝歌?”
前些天除了应天府大考之外还有一件事也被不少人津津乐道,那就是七录斋的圣人弟子俞子期去了儒院挑起道统之争。
这个俞子期和他们是同辈,年岁相仿,修为同样也是二境,按照规矩当由儒院同代当中最优秀者迎战,儒学一道的道统之争比的不是实力,而是辩。
这个辩有很多种理解,文字之辩,行为之辩,传承之辩。
说白了就是靠着一张嘴,靠着肚子里的墨水,比谁的底蕴更深,理解更深。
关海并不认为洛留能够胜得过俞子期,毕竟在整个天下当中,俞子期的名声和神主教会的姜白柳并肩。
二人被称之为两方小圣。
能够得到这样的评价可想而知自身会有多么深厚的底蕴。
所以俞子期能赢,并不意外。
中年男子说道:“在大考之日宁北写在青石璧上的两句话引起来儒庙的气运震动,据说有着惊圣潜质,所以俞子期胜过了洛留之后便要来京都。”
关海有些惊讶,旋即好笑道:“他还想与宁北辩一辩?”
在他看来,胜过了洛留之后就已经代表了七录斋此行圆满,来寻宁北完全是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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