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红看麻九站在地上发呆,甩了一下秀发,朝麻九说道:“天已不早了,上炕睡觉吧,明天得起早买些东西,尽快赶回老营去,要不然,老爹就惦记了。”
说完,她上前把中间的那套被褥向炕头方向稍微拽了拽,转身吹灭了地桌上的油灯,上炕了。
夜色中,婉红跪在炕上,重新弄了弄被脚,傻婆婆把棉被脚弄的太大了,被窝明显过小了。
看到婉红把两双紧紧靠在一起的被褥分开了一尺的距离,麻九狂乱的心似乎安稳了一些。
月光似乎更加明亮了,更加温馨了,更加恬静了。
婉红脱掉了裙子,钻进了被窝。
麻九刚才已经把裙带给婉红解开了,因为婉红要去方便。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什么缘故,麻九忽然觉得脸上热的厉害,还是能够感到心在呯呯直跳。
傻愣了几秒,麻九去外屋洗了一把冷水脸,这才有些跌跌撞撞的回到了炕边。
婉红的秀发散落在枕头边上,乌黑乌黑的,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麻九费了半天的劲,终于脱掉了长衫,爬上炕去,揭开被子,躺到了被窝里。
被窝里很热。
其实还没有到盖大被的季节,晚上虽然有些凉,但,捂着大被,实在有些难受。
土炕上有一种特殊的味道,是泥土受热散发出的味道。
这种气息麻九并不陌生,前世出生在农村,睡了十几年的土炕,对这种气味很熟悉。
闻着这种气息,麻九心里生出了一种亲切感,似乎有了家的感觉。
不过,看了一眼月光笼罩的窗户纸,麻九顿时清醒了,这不是家,这是在若干年前的古代。
自己穿越了,从现代社会的大学生变成了一名古代社会的乞丐,中午差点被砍了头,现在正躺在一个美丽少女的身边,眼前刀光剑影,更有一个美丽的倩影。
脑子很乱。
古代生活正式开始了,自己已经身不由己了。
不知道命运是如何安排的,现今只能扮演好乞丐麻九的角色了,还好,虽然角色低微,但,毕竟是社会大舞台上的正面角色。
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在古代,同样可以做一个对社会有影响的人。
嚯!
什么东西爬到了脸上!
啪!
麻九本能地扇了一下子右脸,把爬到脸上的东西打得粉碎,从手感上看,应该是蟑螂。
小时候的噩梦又重演了!
蟑螂这东西,麻九并不陌生,在前世,小的时候,农村的家里就有这东西,它们喜欢呆在温热的地方,什么灶台的进风口,炕沿的缝隙中,都是它们的藏身之地。
它们还喜欢昼伏夜出,一到夜里,便成群结队地出来觅食了。
一年一度青草黄,千古不变是蟑螂。
这东西的习性,真的一点没变。
月光如水,透过窗户,洒在棉被上,泛着一丝朦胧。
傻婆婆打起了呼噜,那声音时高时低,时大时小,很有节奏,像一把特制的风琴,只是年代久远了,音色有些沧桑。
婉红背对着麻九,侧躺在炕上,离麻九很近,麻九能听到她匀称的呼吸声,仿佛一首悦耳的音乐。
一股暗香从婉红的头部传了过来,很像盛开的丁香。
浓郁,芬芳。
很像一场梦。
有些缥缈有些感伤。
几只蚊子飞了过来,在麻九的头上盘旋着,盘旋着,嗡嗡嗡,嗡嗡嗡,叫个不停,弄得麻九更加心烦意乱了。
讨厌的蚊子!
啪!啪!啪!
麻九循声拍了几掌,感到手掌里黏糊糊的,很显然是碾死了蚊子。
把双手伸出炕沿外,轻轻搓着,想把死蚊子从手心弄掉。
棉被轻响。
麻九腰部被踹了一脚。
“睡觉啊!发啥神经呢?”
婉红甜美的声音传来,充满娇嗔。
“有蚊子!”
“叫它吃饱就不闹人了!”
“那不叮一脸包吗?”
“舍得一脸包,不用乱发飙。”
这是啥逻辑啊!
难道是乞丐们的独门功夫?
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着。
月光似火,恬静地燃烧着。
不一会儿,婉红睡着了,轻轻地说着梦话,并慢慢地转过身来,麻九看见了那张朦朦胧胧美丽的脸。
婉红蹬开了被子,露出了大大的裤头和红红的小袄,还有那迷人的曲线。
一条修长的腿伸到了麻九的被窝里,像一只温热的奶糕。
麻九浑身是汗,他转过身来,不再看着婉红,并把身体移出了棉被,一种复杂的感觉冲到了嗓子上,嘴里顿时生出了很多液体。
艰难的咽下那些液体,不过,很快,它们又出现了,而且越来越多的样子。
咽了几次,麻九不再抗争了。
这玩意,越是抑制它,它就越是疯狂。
不去想它,它就自动消亡了。
两眼铮亮,一点困意也没有。
身上变得忽冷忽热,心里更是冰火两重天。
一想到父母悲伤的面容,麻九就浑身发冷,仿佛掉进了冰窖,后悔自己为啥不谨慎一点,要是早一点看见麻袋垛倾斜了,就不至于遇难。
每当身边婉红的气息波动过来的时候,她仙女一般的容颜就浮现在麻九的眼前,她纯真正义,一尘不染,麻九就又被她的魅力点燃了,浑身燥热,四肢冒汗。
在冰与火的交替感受中,麻九煎熬着。
一身疲惫。
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麻九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已经洒在窗户上了,一片金黄。
虽然深秋的早晨凉意很浓,但是,窗户上的阳光还是给人心里带来了一丝温暖。
婉红正坐在炕沿上梳头,与炕沿接触的地方很丰满,曲线很圆润,也很美妙,像半个葫芦的形状,微微一动,就暴露了它蕴含着的澎湃的力量。
一种能够撼动人心,摧毁人意志,叫人毁灭的力量。
刚刚洗过的头发显得更黑更亮了,在婉红的拂弄下飘飘忽忽的,像一缕黑色的瀑布,散发着阵阵幽香。
傻婆婆和婉红的被服已经不见了踪影,老黑猫正坐在炕头洗脸,它面向窗户,一遍一遍的用舌头舔洗爪掌,然后把爪掌朝脸上擦去。
它动作轻柔,表明它的身体还很健康。
堂屋那边传来了风箱的喘息声,不时有叮叮当当的盆碗磕碰声,一股米香直钻鼻孔,空气有点潮湿。
很显然,傻婆婆正在准备早饭。
这个场景要是再配上几声牛吼,再来一些鸡鸭鹅的叫声,那就和麻九童年的早晨,一模一样了。
很奇怪,麻九依然感觉仿佛回到了童年,那在外屋忙忙活活的人仿佛就是自己的母亲。
想到了母亲,麻九不禁两眼望着棚顶,一阵发呆。
眼前出现了童年的一幕。
在泥泞的土路上,母亲在艰难的拉着两轮小车,车轮陷在泥土里,阻力很大。
车上装着几条鼓鼓囊囊的破旧麻袋,麻袋里是一些野菜,喂猪的野菜。
脚下一滑,母亲跌倒了。
裤腿沾满了泥巴,同时,沉重的车把也压在了母亲的后背上。
喘息了几下,母亲苦恼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坚毅。
她抬手捋了一下遮住眼睛的刘海,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将单薄的腰缓缓的弓起,终于用背部顶起了车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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