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维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脚步急乱,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门口有同学在焦急地喊她:“陈信芳!不好了!”
陈信芳面带疑惑,那个女生紧接着的一句,便犹如惊雷:“杜肖肖出车祸了!流了一地的血!就在车棚那!”
“肖肖!”陈信芳一下子就站起来,正要往外冲的时候,却觉得自己身边一阵风。
姜维已经先她一步跑了出去,甚至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
“同学,同学,能睁开眼睛吗?”医生一遍遍的询问着。
整个过程中的杜肖肖都是蒙蒙的感觉,明明自己跑出来的时候,是看准那那一趟推车子出来的都是一众羸弱少年的,怎么突然间就出现了一辆这么猛的自行车?
杜肖肖疼的意识模糊,不知道自己昏过去了几次又醒来了几次,大脑里面一直都在胡乱的想着--这个人骑车的速度虽然赶不上专业赛手的牛顿之力,但估计也不相上下了。杜肖肖自诩自己身壮如牛都能被撞成这个样子,换做是其他的小姑娘成骨折的力度还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自己现在这也是骨折了?可是下周就是运动会啊!
想到这里,杜肖肖竟然没由来的一阵罪恶感。自己耽误训练已经很多天了,暂且不说班主任对她是否不满,就连杜肖肖自己都有点过意不去,本来想接着运动会拿一点成绩弥补一下,结果居然出了这样的乌龙。
“医生。”杜肖肖勉强地睁开了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医生的大脸正以俯视的角度面对着自己,能清楚的看到医生的双下巴,杜肖肖咽了一口口水:“我骨折没有?一个星期之内能跑吗?”
主治医生完全没有想到这竟然是杜肖肖醒来以后的第一句话,颇为无奈地微笑着说:“你都差一点粉碎性骨折了还想着跑?丫头,我行医这么多年,这种开场白还是第一次碰到。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腿,要好好休养一阵子了。”
杜肖肖听到了这一句肯定的回答以后,整颗心也跟着沉了下去。缓缓的睁眼望着周围的环境,这可果真是在医院呀,一码的白色,整个空气中充斥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还记的小时候最怕打针,因爸爸妈妈不在身边的缘故,每每上医院就怕别人问东问西--“你爸爸妈妈是干什么的呀,怎么只有姥姥的陪伴呀”“我们这边有好吃的小零食,来阿姨给你分点,可怜的孩子……”
杜肖肖怕的不是打针的本身有多么痛,她怕的是别人异样的眼光以及姥姥的泪光,所以尽量不上医院就绕着医院而行,那也变成了大大咧咧、假小子似的肖肖的小女孩本性的痛处跟秘密。
“小丫头,忍着点痛,咱们先进行一下脑部CT,看看结果后,再给你处理腿部断骨的问题,多好的一孩子,怎么不小心点呢。”主治医生边说变将肖肖推进了CT间,吩咐一句:“王护士,准备一支除疤剂,CT一出来就过来注射,以防手术后留疤。”
大医院就是不一样,比自己家小区的诊所要好多了。杜肖肖一边在心里暗自腹诽,一边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一条咸鱼,任由处置了。虽然她觉得上述说的那些检查都没有什么必要,心里还不自觉的有点心疼起来医药费。
所以,这医药费到底是谁拿?
杜肖肖想到这里,后背使力,让自己稍微动了动,头一侧,看到了跟在病床车头右边的魏理。
等等,撞自己的人,竟然是魏理?
那还真是冤家路窄!
此时魏理跟着肖肖的病床从急诊到CT室,再从CT室到手术室,整个过程中他都紧绷着他那张棱角,虽然有点好看,但是也架不住他苦大仇深的脸。只是杜肖肖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觉得今天魏理周身散发的气质更加的阴冷。
其实魏理比起杜肖肖更加熟悉医院这个地方。
在他的意识里医院就是撕心裂肺,医院就是放不开的手,流不完的泪。在这个地方他陪伴了母亲好几年,也是在这个地方他被迫离开母亲的怀抱,爷爷奶奶轻蔑的嘴脸,妈妈不能自理的悲伤,父亲左右不能的无奈。能回忆起来的只剩下沙哑的哭叫“什么叫做我们陆家会有带精神病的女人?”
一整个楼层的黑衣人硬是掰开了妈妈拉着他的那双手,这一分离就是11年,而那他才6岁。
像是储存在记忆里面许久都没有打开过的电影。而走进医院里,就像是被迫按下了播放钮。童年的阴影最是可怕,因为它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面都会如影随形。就如同现在的魏理。
所以他现在冷漠而自私,从来都不会关注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事情,所以他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任何亲密的关系,一人足矣。这或许就是从来见识过了太多悲凉后留下的印记。
可是魏理并没有刻意去想。甚至他早就以为自己将这些事情都忘记了。然而往事历历在目,尤其在听到看到死气沉沉的医院里面偶尔传出的一声哭嚎的时候,看见那每一张都似乎一模一样的毫无表情,只写着麻木的脸的时候,从前的那每一声撕心裂肺的质问仿佛都又重新萦绕在耳边。甚至有时候魏理自己都会忍不住的反问--是不是存在精神隐疾的人,就是自己?
这是没有办法得到回答和印证的问题,即使它能够得到一个答案,那么,也一定不会是现在。
在杜肖肖做那一系列的检查的时候,魏理的面部一直都维持着一个可怕的表情。杜肖肖在检查之余忍不住看了几眼,心里直吐槽:“怎么搞的好像是我把他撞了?”
“头部没有问题,好了,小美女要给做腿部手术了,这中间会有点疼,要忍着点,打上石膏就好了,命比较好,幸亏不在脚踝的三叉处,小腿粉碎性骨折,需要打上石膏静养。”
正溜神的想着,医生的一句话将杜肖肖拉了回来。再看的时候魏理已经离开了手术室,真正的手术开始了。
杜肖肖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花白。麻丨醉丨打上以后,倒也没有任何的感觉,杜肖肖只觉得一阵疲倦感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杜肖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困倦,意识亦是渐渐地模糊,也许就在下一秒,杜肖肖就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肖肖,你怎么样,腿还疼吗?”
杜肖肖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陆焕走进病房,看着已经醒了的杜肖肖,他一边问着,心里一边舒了一口气。
3个小时前,本来跟舍友约好出去打球的自己就被风风火火的杨光拦了下来,满头大汗的杨光拉起陆焕就往外跑,一边走一边急切的说:“医院打电话来说杜肖肖出车祸了!你得跟我去医院看看去!听说都进了手术室了!”
两个人火急火燎的来到医院的时候正碰上杜肖肖在进行手术。问了一下护士有关肖肖的情况,看见魏理也在医院,了解了当时的状况,杨光也就怪不起谁来。
因知道自己那个本就走路带风,马路上从来不张眼睛的妹妹的德行,明知道这一次又是她自己作死硬生生地把自己作到了医院里面,本来急切的杨光心里一下子憋了一股气,翻脸比翻书都快,淡淡的说了句:“我出去买点肖肖爱吃的水果及蔬菜粥,这两天估计要清淡才行,你们两个在这里先守着吧。”就离开了医院,不过陆焕知道杨光的性格,他一定在生杜肖肖的气,回不回来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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