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转校生的顾晨曦都嘲笑的哼出一声,更别说是暗恋他三年的我!当然,我并不是嘲笑,只是觉得无法理解。
“请你成为我留在这里的理由,好吗?”
面对我突如其来的表白,江逸原本沉重的脸上变得……更加沉重了,顾晨曦更是直接踢开他脚边的石子,“砰”一声撞击在不远处矗立的水管上,清脆利落。我不奢求有什么结果,只是希望他能继续发挥自己的亮点,说真的,要是他选择去了职高,那么我们学校的老师和一半以上的同学都会有深深的挫败感和自我怀疑,我估计他父母得提着刀来学校。
难怪他的表情这么沉重,其实他自己也是纠结的。
“顾晨曦……”江逸突然叫顾晨曦的名字,似乎是在求助。
顾晨曦回了句,别他妈叫我!
江逸不能的往后退了几步,可能也被我搞蒙了,直说对不起。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江逸和郑巧之间隔着的是一个学校,而我和他隔着的,是一整个心。我喜欢的,是他一直阳光健康的形象,是学霸的开启模式,是奋力前进的学习态度,是随和为人的情商……是很多我想拥有却拥有不了的优秀,但是当他说出口要为一个女人去职高的时候我却有点反胃,抵触的不是他的付出,嘲笑的不是他对感情的认真,而是遗憾,原来我喜欢的只不过是个凡夫俗子,曾经我以为他是个神,目空一切,可现在觉得,不过如此,竟然还没有暴躁的顾晨曦来得干净利落。
“傻了吧!逗你的!”我突然大笑,“我只是遗憾你有这么个选择,你值得为自己而活!”
我是真的笑,敞开心扉的笑。江逸也笑了,很礼貌的微笑,如释重负的笑。顾晨曦背对着我们,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我想,此时,他也在为我的机智点赞吧。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未来奋斗,而不是找到别人做你努力或者放弃的借口。其实看开一件事真的很难,也很容易,我很欣喜看到今天的自己,这个让我第一次觉得骄傲的自己。
当我把这个事情分享给萌萌的时候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我比了个“赞”的手势持续二十秒,我从她的神情里像是看到了在天台上江逸的那个如释重负的笑容,似乎觉得我早就该做这个决定。
“我就是觉得江逸挺端着,没劲。”萌萌瘪瘪嘴。
我一巴掌拍在她的背上:“那怎么不早说!马后炮。”
“我去!我忍心看你要死不活的样子?”杨爱萌还我一巴掌,“现在你自己看开了不挺好吗?”
是的,挺开心的,心里没像以前那么堵得慌,反而坦然。
今天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班主任破天荒的没有占用体育老师的时间为我们讲题,估计现在她忙着准备家长会的资料。巧了,下午的体育课轮到我们班和一班一起上,我们的体育老师帮一班的体育老师代课。自从顾晨曦到我们班给我送了巧克力之后,我们班的一看到他只要我在场准会默契的干咳起来,起哄的特多,我很不好意思,顾晨曦倒是会无奈的干笑一声。集合的时候看到江逸,没有以前的胆怯害羞,反而大方的冲他一笑。
先来跑圈,女生在前面,男生在后面,总有些男生爱出风头或者爱耍帅脱离队伍超越女生的队伍,有对象的自然觉得他很优秀,没有对象的就会从这些事情上从此种下对一个男生的好感。
学生时代的我们真是单纯啊。14岁,真美好!
女生在跑到一半通常都会放慢速度或者掉队,但是有一个人是特例,那就是杨爱萌,跑圈什么的体力活根本难不倒这个跆拳道选手好吗!有时候还会跟男生比赛看谁跑的时间短,反正我没见过比她跑得快的男同学。我每次在跑到30秒后就开始不行了,果然我还是适合脑力劳动的人啊,猫着腰大口大口的深呼吸,也不理会从我身旁陆续穿过的各个同学,我从没给任何人说过我有哮喘的事情,因为我觉得这并不能够成“我不行”的理由,所以在大家都参加的集体活动上我都积极参加,绝不搞特殊。
休息一会儿又慢慢往前跑,体育老师在操场中心不停的吹着哨子催促着我们这些掉队的学生。忽然身旁出现一个人拉着我的胳膊没让我继续跑下去——顾晨曦!他额前的碎发因为出汗的原因有些黏在一起,但并不影响他好看的眼睛所散发的青春气息,明亮。他的表情似乎在询问我为什么会参加这种剧烈运动,原本我想开口,结果体育老师走过来逮住了我们俩。
“男生和女生单独在一起有啥可谈的?”体育老师是个正宗的东北人,五大三粗的不说,诙谐的口音增加了趣味。
噗……单独在一起还怕没得谈?
“老师,她有点不太舒服。”顾晨曦替我开口。
老师看我一眼,我顺势捂着肚子,他无奈的挥挥手示意我去一边休息,男老师最怕的就是女学生,对于男学生,他们还能想尽办法来收拾,一到女学生这儿分分钟手足无措。其实,我还可以坚持一会儿的。但我还是坐到看台上看他们上课,跑完圈后两个班的女生在一起打排球、羽毛球、篮球和跳绳,男生就直接分队开始踢足球,我们班一队,一班一队玩得不亦乐乎。好羡慕他们啊,而我只能坐在这里感同却不能身受,我经常在想,像我这样的病以后能生孩子吗?
“想什么?”江逸突然坐在我旁边。
我笑笑:“没什么,羡慕你们体力好。”
江逸不解:“这是,夸奖?”
然后我俩面面相觑。这种感觉真好,可以肆无忌惮的开玩笑,也不用卑微的仰望他。
“今天谢谢你,让我想通了很多事。”江逸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摇头:“是我该谢谢你,让我重新认识自己和人生。”
江逸不说话看着我,面带微笑,就像是和煦的阳光,他总有让别人无法拒绝的魅力,我还是很庆幸我的初恋给了这么一个优秀的男生。虽然不知道以后我们会不会继续认识或者毕业后就无此交集,都会是我以后回忆的财富。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就在我和江逸各自释怀的这个时候,有双眼睛盯着我们,原本想张口叫名字的嘴,在看到看台上的他们的笑容时又欲言又止。
下午爸爸先来到学校,我本想给他说什么的,他却先给我的班主任简单说明情况后直径去了一班,还特地嘱咐我和顾晨曦在学校等他,开完会请我们去吃披萨,我高兴地跳起来,顾晨曦一脸嫌弃。一分钟后我看到妈妈踩着高跟鞋挎着她的名牌包包出现在校园里,她看到我笑着走过来,我还在为昨天的事情觉得别扭,但是还是叫了声妈,顾晨曦立马背着书包离我三米远,假装是放学的学生。顾晨曦的事情我没给她说,不是觉得不能说,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她连我都不操心,能去操别人的心吗?
妈妈从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上面写着的英文是萌萌给我吃过的牌子,记忆中应该有点贵。今天难道我命里带巧克力?谁见到我都给我送巧克力,不怕把我喂肥了?
我没接,低下头玩着脚边的水泥地,摩擦来摩擦去。妈妈摸着我的头发,然后一把抱住我,她身上有着清冽的香水味,让人不可抗拒。那个男人比我爸当年爱她吗?要是爸爸知道了这件事,他会怎么样?会难过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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