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居民口中流传的故事》
第31节

作者: 红和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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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后,女孩儿签了账单————我这才知道,她是这个火锅店老板的女儿,她妈妈和林听的妈妈是学瑜伽认识的多年的好友。第一次在西餐厅碰见的就是她。那和某人清澈得如出一辙的眼神,我忘不了。
  cyan的男朋友开车来接她,顺便送我们回家。看到我后,他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脑袋。我对他满含歉意地点头,算是道歉,也算是打过招呼。车上,cyan的男朋友丁丁————他真的叫丁丁。丁丁和林听一直在聊天,好像是彼此很熟悉的朋友,cyan有时候也有一茬没一茬的搭话。我看着窗外宁静的夜晚,听着他们吵吵闹闹。
  到门口时,林听也下车了,示意丁丁他们先走,cyan意味深长地“哦~”了声,开着车扬长而去。
  站在路灯下,我和林听谁也没有挪步,享受着静谧的夜晚带来的心安与宁静。每次他去比赛完回来时,我总觉得他好像又成熟好多。
  “今天为什么生气?”我开口。
  林听踢踢脚下的石子:“你来的那天我就说了,我不想你再出任何事。总觉得没有保护好你。”说着,他的头更低了,像个翻了滔天大罪的孩子。
  我笑:“傻呀!我会保护我自己的!”
  说着,我轻轻戳了下他的脑门。他抬起头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那一刻,暖色的路灯照耀进他的眼睛里,那么的温暖,那么的透亮,心理的罪恶感一下子涌上心头。在那一瞬间,我几乎伸出了手想要抱抱他。可是我要真那么做了……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林听一把拉过我紧紧地抱在他怀里,他的头发在我耳边弄得我痒痒的。他沉重的呼吸透过我的脖子仿佛进入了我的肺,烧得我浑身发烫!心理仿佛一万只小兔子扑腾扑腾地跳。
  “我不想勉强你,但是又不能控制对你的喜欢!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声音很清爽,像是在问我,也像是在自问。
  “……”
  “沈一桐,即使我当不成你的男朋友,也让为你做男朋友可以做的事吧。我想好好疼你,好好保护你,想为你做一切我能做到的事情,哪怕我做不到,也请给我机会尝试。天冷了,给你加衣;饿了,带你去吃好吃的;困了,给你肩膀;有不会的题,我教你;伤心了,我做你的垃圾桶;想笑了,我就陪你笑……”
  “我爸都做不到这么多……”
  我鼻子酸酸的打断他的话,自己却陷入沉思。爸爸,林听,真的是你派来的?
  林听松开我,却更加用力地将手握住我的肩膀:“你也可以叫我‘daddy’。”
  “滚!”我娇嗔地往他身上打了一拳,破涕为笑。
  林听露出标准的笑容,阳光的样子让我怀疑他就是太阳神本神。
  “给我三年,要是我能考上剑桥,而那时你我的初衷都没变,那我们就在一起。”
  我给他坚定的回复。这是我能给他的最后的尊重。当然,这也是一个诺言!
  “真的吗?!太棒了,沈一桐!今天真是个美好的夜晚!”林听兴奋地在原地跳了跳,“那我也得考剑桥!”

  剑桥,就像一个连接着我们的桥梁,我在这头,而似乎林听今晚已经到了桥的那头,他的目标不是剑桥,而是我,一直在等我。我当然知道,承诺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就像我爸当年答应我放学回家给我做好吃的,结果他却先走了;就像当年我和顾晨曦约定要一起上十三中,结果我却先食言,逃到奥克兰。现在我却又给了林听一个诺言,不知道,这个诺言是不是有一天真的会实现。
  有人说,拿不准的事情扔硬币。但是又有人反对,说其实在扔硬币的时候你的心理已经决定好结果了。就如刚才,其实我的心理已经有了答案,但事实无常,我不知道明天又将发生什么,如果真的是有缘分,又何必在乎这三年?何必在乎考上的是不是剑桥?
  国外的课程并不累,这里的高中教材跟我们初中学的差不多,所以我学着很轻松。虽然有种“啃老本”的心态,但是趁我还能“啃”多啃几口,怕到了高三就没有“啃”的了。
  我妈昨天难得给我打了个电话,寒暄了几句,然后我们母女都沉默。这是我习惯的和她的相处模式,我相信她也觉得见怪不怪。但始终觉得长途漫游挺贵的,就问她外婆的情况————因为怕,所以不敢给外婆打电话。她说外婆前几天感冒了,但现在已经好了,她一直在给她吃很多补身体的钙片和纯牛奶,我忙告诉她,全世界的好奶粉都在新西兰,从明天开始就给外婆寄牛奶回去,妈妈笑了两声,声音干干的。可能又在加班吧,我想,这是她的常态,其实,她也挺辛苦的。我告诉她我得了下学期的奖学金,虽然不是全额的,但至少生活费没问题。

  “宝贝,你很棒!”

  我眼泪一瞬间就出来了,这么多年,我努力了这么久,想听的,不过就是父母的这三个字。可惜我爸爸这辈子没有机会对我说了。擦着眼泪笑着告诉她我以后是要考剑桥的人!
  这下换来的,是妈妈的哽咽,她好像在那边抽泣。这是喜极而泣?今天这是怎么了?
  心中虽然疑惑,但没有想其他的,我以为她喝了酒,说一些半辈子都没说过的话。此时,林叔叔拿过电话,声音轻快:“一桐啊,我过两天来看你!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我开心:“没什么带的,您路上小心。到了给我发个短信,我怕我在上课接不了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林叔叔在我心理,成了一种不可替代的人,他有着爸爸的稳重,却没有爸爸的严厉;他有着朋友的心细,却没有朋友的隔阂。所以,在我,他是最好的叔叔,在妈妈,是最好的老公。
  我没有理由拒绝他。
  放学后去了林听家,这是我第三次来。阿姨在厨房忙着将冰箱里现成的水果拿出来摆盘招待我,电磁炉上还炖着鸡汤,叔叔刚回家,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我经常问林听,他俩真的是亲兄弟吗?林叔叔风趣幽默亲切,大林叔叔刻板严肃高冷,差距真的好大。我吃了两口水果就熟悉地操着锅铲去厨房帮忙煮饭-——我也应该做这些不是吗?
  “你林叔告诉你了吗?他明天的飞机”饭桌上,阿姨照例将鸡汤里的鸡腿给我,鸡翅给林听。

  “说了。我明天历史考试,可能会晚点回家。”我扒拉着碗里的鸡腿。
  “明天去叶女士店里吃饭吧,我记着你喜欢吃火锅。”叔叔放下碗筷端起汤碗。这一气呵成的动作显示出他的教养。
  嗯。我点头。
  “那就顺便叫上叶子和cyan一起吧。”阿姨神采飞扬地说道。

  去了叶子阿姨店里几次,她和阿姨一样,是个热情洋溢的女人,她们有着令我羡慕的友情,比如,会在圣诞节相约一起去广场看烟火,会固定在周二的下午去一家小咖啡店里喝咖啡聊天,会在买到喜欢的食物后留一部分给对方,会每次看到林听带我去店里后直接让我们吃完走人……这种友情,让我想到了我曾经也拥有的一个女孩。她现在应该在高中寻找到了另外一个可以陪着她疯疯闹闹的人吧,有着适应的青春,有着适应青春的笑容,还有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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