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概我头顶两米左右的位置,他纵身跳了下来,问:“怎么了?”
我说:“这不他娘的卡住了么?这帮古代人也真是的,修个机关也不修个保质期长点的。”
怪人不以为意的说:“时间是最公平的东西,在精巧的设计,没人保养也会在时间冲刷下变得破旧不堪。”
说着话,他蹲下来开始检查洞壁四周。我听到他这番似乎很有哲理的话,说:“大哥,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哲学细胞的嘛。”
怪人没理我,他拿出自己的水果刀在洞壁的一个卡脚处插了进去,接着往外一剃,咔蹬一声,洞壁上被他剃出一块断折了的小石条。
我拿手电往里一照,心说这可真是长了见识了。那里面是一道细长的管状空间,在里面可以看到有一条大概小指头粗细,可能更细一些的铁链子。
只是这铁链子已经锈迹斑斑了,看上去已经有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动过,就算被保护在石壁里头也氧化的不成样子。
中华历朝历代以来最惊熟的锻造工艺,先是青铜再是生铁,然后再是熟练锻工后打造出可二次加工的铁器。
就我的历史水平能知道的是,能打造这么细的铁链子还用在这种地方的技术,至少也得是元明清这几个朝代的事了。
这算是把这座地宫的建造年代有了个估测,要是我那个考古的朋友在,肯定能推测出更多。隔壁王靖雯经常说,书到用时方恨少,我现在就有这感觉。
这时候怪人已经挖出了另一块封口用的石条,那里面的铁链子也绣的不成样子。他像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年久失修,只能强行下去了。”
我也同意,这总比不上不下卡在这里的好。
说着话,他把短柄锤拿在了手里,用水果刀当凿子,瞅准了铁链子的环节部分,噹的就敲了下去。
那铁链本来就不粗,再加上锈迹斑斑,在三下敲击后终于卡崩一声断裂。这时脚下的铁板再次开始下降,可这次下降可不温和,而是坠落似的地下跌。
我感觉至少下降了七八米的距离,突然我们从那狭窄的空间里掉了出来,掉进一个显然要大的多的地方。
我看不清周围的景象是什么样,脑子也还晕乎乎的,但是突然屁股被人一踹,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艹,你特么踢我干嘛?”我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吃屎,气的赶紧回头骂了回去。但我只到沉闷的当啷一声,那块铁板不知道掉到了哪里。
我灯光照到那方向有个古井一般的台子,一只手就艰难地攀在上面,而且只来得及千钧一发地扣住四枚手指,其余整个人都是吊在井口里面的。
看到这一幕我哪儿还顾得上摔得疼,赶紧扑过去抓住了他几乎要滑下去了的手,大叫道:“坚持住!我这就拉你上来!”
“别把身子探出来,小心。”怪人声音低沉地指示着我,他努力地把手扣住我的手腕,把另一只手抓上石井的边缘,这样他才能使得上气力。
我废了吃奶的气力,感觉他这人比我想象的要重的多,当然这也和我现在的紧张情绪有关系。
他娘的谁设计的这种缺德机关?直上直下不说底下还给开个洞,直接摔死不管了是么?
我一边在心里问候着设计这个机关之人的祖宗八代,一边青筋暴起地将怪人从井里拽了出来。
显然他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一上来身子就微微半蹲下来,看上去像是在大口喘气。
我咧开嘴,想笑,刚想说我也算救了你一次了。忽然我注意到怪人的表情有异,他好像盯上了什么威胁似的,那双眼睛在迅速地变为红色,露出了犹如野兽狩猎般的神情。
他的手摸向自己的水果刀,并在电光火石之间,向我抛了出来!
当那一刀飞过来的时候我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刀片几乎是贴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接着我就感觉有什么又湿又粘稠的东西噗地在我身后爆开,喷了我一后背。
我赶紧回头,也看不到什么别的,只见到一大团黑不溜秋的影子在石廊的尽头处一闪而没。
那东西很大,我也看不清究竟是什么。地面上留下了一截手腕粗细的黑绿色藤条,似乎已经说明了刚刚是什么东西在我的身后。
“这里很危险。”怪人喘着气,有些疲倦地说。
我用手电照亮这个空间,他的手电已经在刚刚的急坠中掉进了那口古井里头。从上面看下去只能看到一点光源,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而我们所在的这个空间是个很显然人工修筑出来的房间,整个呈现六边形,洞壁上除了一些古老的花纹之外还有一排排的弹孔,以及人血和一些凝固了的墨黑色汁液。
好像是在这里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我不知道结果是什么,反正这看着是挺让人毛骨悚然的。
“这里,不就是地宫里头那个被石头压住的古井?”我认出了这里,上次我就是在这里差点被草赃鬼干掉去见了马克思。
怪人点了点头,说:“他们应该搬开了那块石头,但是没想到那下面有什么他们都控制不了的情况。”
他伸手向我要过手电,蹲在古井旁边往里面照。我也好奇啊,那古井之前我也想打开来看看,和李有忠一起试着挪过,结果没挪动。
在他把灯光往里头照的时候,光柱总算是透过混浊的空气而照到了古井内部的情形,可是看到的东西却让我感觉自己差点吐出来。
那是什么?尸骨、尸骨,还是尸骨!
分不出有多少,又或者是什么年份的,数不清地尸骨就堆叠在那古井的底部。墨绿色的藤蔓在尸骨之间蠕动,就像一条条在骨骸中蠕动的蛇。
也许是因为太深,并没有恶臭冲上来,可是那触目惊心,万人坑般的景象,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
我终于没忍住,扭过头就哇地吐了出来。哪怕是见到水底捞上来的七具尸体时我都没有感觉这么恶心过。
但眼下古井中成百上前的尸骨坑是真的太过摄人心魄,我心里大骂这他妈古代人是什么毛病?
怪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像我一样吐出来让空气中弥漫着酸臭的气味。黑暗中我看到他的脸上有什么表情,接着他把灯光移开,照着古井的边缘石壁,开始绕着转圈。
很快他把灯光定在了一个位置上,我缓了口气,擦了擦最角的酸水,跟着过去看。发现他光照的地方刻着一幅石刻,大意是一条黄龙压着一只貔貅。
而在这幅有些莫名恶意的图刻底下,还有三个楷书的乌黑大字,被深刻在岩石上头:罪人井。
“操他妈的什么深仇大恨?”看到那三个大字,我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可怕的寒意。
从那些尸骨的腐烂程度看,可以肯定大部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皮肉都烂光了,只剩下了骨架和腐泥。
只有零星几具看上去很新鲜,穿着的衣服似乎是近百年,有看上去近民国时代的,也有穿迷彩的,似乎是洛嫔手下的人摔死在了底下。
我不禁感到庆幸,要不是怪人的反应够快,我和他现在也已经摔死在了下边。
“这井里的东西,应该被放出来了。”怪人把手电交给我,没有对这口罪人井发表什么意见。他的话再度把我拉回到现实,不再去想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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