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医用绷带在手上缠了几圈,说:“算是。”
得,又是这种似是而非的回答。
他从棺材旁边缓缓走开,看了眼那石棺,然后自己先从墙边蹭了过去,到了走道那一边后对我说:“过来吧,别碰到那石棺。”
在这种地方,我当然是对他的话言听计从。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蹭到了另一边后,我看了看铁印,问这印怎么办?
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一来我不舍得弄丢,而来我爹要是知道了少不了一顿削。
怪人回头说:“等回来再拿吧,现在拿了它,棺材里的东西立即就得跳出来。那东西出来的话,方圆十里的人都得死。”
他的话说的很平静,就像在说什么很寻常的事。但是他这话,让我很难怀疑他是在危言耸听。
“你知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问他说。
他拿着手电走在前边照路,头也不回地说:“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里面那东西,跳出来会那么厉害?”
他说:“我知道。”
我被他这三个字接三个字的回答郁闷了一下,不死心地又问:“那你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相当简单的三字真言,我翻了个白眼,有种一拳打进棉花里的无从着力感。
很显然他知道一些事,一些这座地宫的事。可他把这事藏的很深,想把这些秘密从他嘴里撬出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继续往下,沿路可以看到些零零散散的脚印和血迹。洛嫔的人走在我们前边,只是不知道他们走到了哪里,前面完全看不到什么灯光,也听不到人声。
人在极度安静的环境下是很容易胡思乱想的,面对黑暗,所有感官都被放大了。我跟在怪人的后面走在深邃的古代地道中,耳朵里清晰回荡着我们的脚步声。
我不时回头看看,担心那个在地宫中游荡的草赃鬼会不会从背后偷袭上来。他妈的,我这怎么真有种在盗墓的错觉了?
我心里默默骂了一声,那种有些近乎幽闭空间的环境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紧张感。
走着走着,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嘀嗒,嘀嗒,我们两个的脚步声交杂地在空洞的古道中回荡,清晰传入我的耳中。
但仔细听,我突然头皮一麻,那脚步声似乎模模糊糊的…好像多了一个?
怪人抬脚落下,我跟着抬脚落下,脚步声在耳中响起。但接着是一声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他的杂音夹杂在我和怪人的脚步声中间。
那声音不远也不近,好像就跟在我们的身后不远。但是这本身就足够诡异了,试想一下,在这种地下地宫古道之中,有什么人会一声不响地跟在我们后边?
“别回头,别管他。”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脚步声,甚至可能他比我发觉地还更早一些。而他这话也很明显地再告诉我,后面那东西不会是什么正经玩意儿,只要不回头就不会有事。
可这也够我起一身鸡皮疙瘩,心里就想着那会是什么。
就在这时候前边的路到了尽头,灯光照进另一个豁然开朗的四边形房间。房间不大,可能就三个平方米左右,四个角落里都放着火盆,当然早就熄灭了。
我看了看,这房间似乎只是用作拐弯用的,往右又是一条走廊。
我的注意力被从后面移到了前方,就想着这条地宫到底挖的有多深,这怕是把整座山都给挖空了吧?
也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忽然那走廊的黑暗中狂奔而出一个人来正好与我们打了个照面。
那是个穿迷彩的姑娘,被怪人手里的手电晃了下眼睛,一愣,向我们看了过来。突然视线落向我的身后,顿时眼珠子一瞪,惊恐爬完了她的脸,一声惊恐的尖叫撕心裂肺地从她嘴里发了出来。
看到他这个反应,我下意识地就想回头。可是被怪人一把拽向那迷彩服的少女,我踉跄着跟她撞了个满怀,只听到身后一阵呼呼作响,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们头顶就蹿了过去。
我连忙抬头,顿时感觉后脑一阵剧痛,好像被什么人狠狠敲了一下,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我这辈子还没被人敲晕过,尤其是在这种幽森恐怖的地方。我就昏昏沉沉地在极度不安中做了个梦,能力有个没头的尸体在向我扑过来,断颈处鲜血狂涌,一下子把我吓醒了过来。
人刚醒过来,我就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一阵剧痛。之后是发现自己趴在地上,不远处是已经微弱下来的手电灯光,似乎我已经在这里趴了不少时间。
那怪人不在周围,否则他肯定不会让我晕到自然醒。我勉强让自己的意识从混混沌沌中清醒过来,手往手电筒那边去伸,忽然我的手指就触碰到了一只冷冰冰的手。
我吓得当即就抽手,人在黑暗中碰到陌生的东西总会有这种应激的反应,我更怕在晕过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难以预料的可怕事情。
等把手电抓在手里往那照过去后,我发现那人的脸上有东西在蠕动,在把手电向上一照,我心里不禁咯噔了一声。
就在那人的头顶上方,一大团扭动的树藤正盘在一起,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好几条黑绿色黏糊糊的树藤甚至已经伸进到那迷彩服少女的嘴里,从喉头的鼓动可以看出,那已经进入她的体腔内部了!
我感同身受地感到腹部一阵痉挛,后怕又庆幸,要不是我醒的早,怕不是也被这玩意儿钻进肚子里去。
“妈的,姑娘,只能算你倒霉了。”我咕哝了一句,连忙拔出自己防身用的匕首。那怪人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只能靠这把匕首来保护自己。
这草赃鬼也不知道是不是从罪人井里被放出来的那一个,之前看怪人对付过它两次,我也看出来这东西的弱点就在它藏于藤蔓中间的那张没有五官的大脸。
我其实考虑了一下,要不要趁它没注意到我赶紧跑。可想了想,这东西怕也不会轻易放我走,事实上我刚有动作,就有好几条黑绿色的树藤有了反应,就像蛇一样拱起来向我这边一动一动的。
他妈的怎么会有这样的鬼东西?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而就在这时,我的眼角扫到这迷彩服少女的手抽动了一下,仔细看,那胸膛也还在起伏着,因为呼吸不畅而发出咳咳的声音。
卧槽,还活着!
看到这幕,我心头一热。见死不救和见义勇为,两个我熟悉又陌生的词在我脑海中剧烈碰撞了一下,最后我一咬,骂了声去他妈的,反手一匕首就削了上去。
“老子二十一世纪马克思主义斗士,还怕你个鬼玩意!”我大喊大叫地给自己壮胆,一匕首削向向我这边探来的树藤。
老实说这种话还是挺有用的,人发狠了,恐惧感就没那么强烈。我一匕首削上去还真就他妈的让我削断了两截手指头长短的树藤!
那一股粘稠又腥臭的树脂就喷了出来,我知道那厉害,早就往旁边一躲。而一击得手让我信心大增,接着又一下削向树藤伸进少女嘴里的部分。
我这就又上头了,我这两下子说白了也就是斗狠,比起怪人稳准狠的手法是差远了。又几条树藤卷下来,直接缠住我的手腕,那气力大的好像要捏碎我的臂骨,疼得我忍不住啊地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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