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桢的潜台词就是如果出了事,绝对不会管他的死活。
刘逸哲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大大咧咧好像只是绣花枕头的唐云桢,却是个大智若愚、心思缜密的能人,他在电话中连‘我的团队’是什么都没有提,就算是有了录音,也证明不了任何事。
一次是因为熟悉法律条例的欧阳晏,一次就是精明并擅长诡辩的唐云桢,刘逸哲前后两次录音都没能起到实际作用,他有些挫败,却仍然禁不住地想,这两个人倒是聪明地有些相似,并且还都很可怕。
他实在看不透也不想看懂这些耍心机和玩把戏的事情,动了动嘴角,略微不认同地讥讽了一句。“狐狸……”
没太多时间去想这些了,刘逸哲抬腿走向最里面的那一间房。
根据唐云桢的分析,欧阳晏那么深沉却又骄傲的个性,她极有可能就在这里留着什么证据。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可以等到一切风平浪静了之后再去处理,也或许在她心底,根本就不怕人来找,她留着那些,是可以炫耀自己的聪明,也嘲笑着警方的无能。
欧阳晏的专属办公室,干净整洁,一尘不染,一时之间竟让刘逸哲无从下手。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地带上了胶皮手套,开始一层层地搜索。
没有适合的光源,只是手电筒那一点儿范围的视觉,再简单的事情也复杂了很多,没有一会儿刘逸哲已经一头大汗,却依旧没太多进展,他直起腰身,无可奈何地轻叹了一口气。
办公室的灯突然就被打开了,刘逸哲下意识地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不远处传来了欧阳晏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会来……”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来。”适应了亮光,刘逸哲的眉头却还是不经意地皱着。“欧阳晨是你杀的吧?”
原本这只是唐云桢的猜测,刘逸哲之前听说的时候根本不相信,可是此时此刻,看着欧阳晏的眼神,他突然相信了。
“是我又怎么样?”欧阳晏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就算你把我们的对话录下来,也没用的。”
以刘逸哲前科累累的身家背景,任何一个律师都可以轻易地让他提供的证据无法呈堂。“就算我告诉你凶器是什么,你也奈何不了我。”
“你……”刘逸哲握紧了拳头,却无处发作。
他此时其实不在乎自己的行为会造成什么后果,他反而有些担心夏羽蓉的安危。
那天在夏羽蓉家,她承诺他,如果他被捕,她会出来顶罪,他原本不信,可没想到,夏羽蓉真的那么做了。
刘逸哲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谁都没有太大的信任,可是夏羽蓉救了他,他就不能独善其身了。
如果欧阳晏连欧阳晨都能狠下杀手,那夏羽蓉岂不更加危险了?
“我现在就告诉你呀。”欧阳晏面无表情地将钥匙放到桌面,指向下面的抽屉。“凶器就在里面。”
刘逸哲将信将疑地看着她,然后才拿起钥匙打开了抽屉,一股浓烈的香味瞬间扑向了他。“这是什么?”
“放心,这种香味并不至于能够害死人,但也会造成短暂的昏厥无力。”欧阳晏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一米之外,微微眯着眼睛看向已然晕眩地坐在地上的刘逸哲,然后举起手上那一束她早已取出的红色花束。“欧阳晨,是因它而死的。”
欧阳晏很清楚,要论力量,她怎么都不是刘逸哲的对手,所以早早地在抽屉里放了迷药。
“你不应该到这里来。”她的笑,决然而冰凉。“你不应该,打碎我和小晨,最后的空间。”
“你……”刘逸哲想要站起来,却连伸出手扶着桌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灯亮了,保安很快就会上来的。”欧阳晏得意地笑了起来,然后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你说得对,夏羽蓉对我没有任何威胁,而田光远也帮我顶罪了,现在再加上你,你们都对我没有任何用处了。”
如果警方将要以谋杀入罪的话,那么不管是夏羽蓉还是田光远,最终都会因为证据不足而被释放,作为一个律师,她很清楚这一点。
但是如果嫌疑人是刘逸哲,他拿着可以使欧阳晨过敏窒息的曼殊沙华,深夜来到欧阳晏的办公室想要栽赃嫁祸,而她又正好加班碰了个正着,甚至因为生理差距不敌而身体也受到侵害,那么一切,似乎就清清楚楚,再不会节外生枝了。
刘逸哲连再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觉得上眼睑重地他无力再抬起。
他原以为是田光远和夏羽蓉算计了他,可没想到,夏羽蓉却真的为他顶罪了,而他原本真正的雇主欧阳晏,才是从头到尾都在算计他的人。
唐云桢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安静的办公室里,然后他身后的刑侦支队一小队的队员们也立刻行动了起来。“欧阳小姐,不好意思,这里的保安是不会上来了。”
他扬了扬手中的遥控器,按下了回放键,方才欧阳晏和刘逸哲的对话不急不缓地播放了出来。
“你们在我的办公室里安装偷听器?”左右两边都已经有丨警丨察将她当做嫌疑人一般警惕着,欧阳晏还是一脸的波澜不惊。“唐队,我要提醒你,偷听的录音是不能呈堂的。”
“我没准备将这个呈堂……”唐云桢微微地动了动嘴角。“我只是想知道凶器在什么地方而已。”
从知道对手是欧阳晏开始,他就没有打算按照一般查案的方式来进行。“欧阳晏小姐,现在以伤害中国籍男子刘逸哲的罪名逮捕你,接下来你所说的话,将有可能成为呈堂证供。”
“我明白了。”欧阳晏也轻轻地笑了起来,“走吧。”
戴上了手铐,她依旧轻松地向外走着,然后和刚赶到门口的夏羽蓉碰了个正着。
擦肩而过之际,她轻轻地在对方耳边说着。“你还是赢了……”
夏羽蓉愣了一下,直到欧阳晏离开了,她才是忽而苦笑了一声。
她还是赢了?
赢了什么呢?
她倒是宁愿,他们没有这场生离死别的比试,她从来就不想欧阳晨死,更不想无辜的田光远和刘逸哲因此受到牵连。
看到唐云桢那张得意的脸,刘逸哲气得牙痒痒。“你不是说不管我死活的吗?”
“你以为我想管呀?”唐云桢也没跟他客气,稍微检查了一下他是否有外伤,便让开了位置。
然后刘逸哲看到夏羽蓉了,那一刻他才终于如释重担地笑了起来。“夏小姐,你没事就好。”
“现在还不能说完全没事,我只是保释她出来了而已。”夏羽蓉身后半步站着的,正是她现在的代表律师陆洁。
“逸哲哥,你放心。”夏羽蓉将刘逸哲扶起。“陆小姐是很厉害的律师,她会帮我们的。”
“谢谢。”刘逸哲对着陆洁笑了笑,然后仍然觉得头晕,险些再次跌倒。
“虽然只是吸入了少量的迷药,我还是建议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唐云桢招手叫了一个下属过来了一会儿,那人便马上去叫救护车了。“陆律师,谢谢你对警方的帮助。”
“我只是为我的当事人争取他们应有的权益而已。”陆洁礼貌地笑了笑,握了一下唐云桢伸过来的手就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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