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惜自毁修为,甚至搭上性命,要改了他大凶之兆的命格,梦锦,你这般,到底是为了合宣,还是为了韶华?”说不上是羡嫉,还是怜悯,青祤终归是狠不下心去责怪他,不由想起梦锦的那句话,他,终归也只是个人啊......
梦锦苦笑,却不回答,只是喃喃的念叨着:“青祤,要做蛇族下一任的王啊......”
青祤没在言语,转身离去。梦锦却是头也没转,轻轻阖上了眼睫。
“明日,便就是十五了呢......”
洞中,空余谁人,低声呢喃。
日期:2011-12-28 01:52
【二十.】
屋子里的炭火烧的“劈啪”做响,香炉里的香屑燃得正浓,满屋是淡淡的馨香。
“殿下,当真都如梦相公所言,只是宰相大人依旧没有个准话儿......”满屋子的人都躬着身形,眉心眼角的笑意都拧在了这一句话里。
“他若是这般就表了态,就不是堂堂的宰相大人了,没有个九成的把握,那老狐狸才不会下注呢!”声音里带了几分恨恨,似乎这天下,不表态的都是些佞妄小人一般。
屋子里的人忽而静了静,个个都换了副愁眉不展的尊荣,只余桌边软椅上那人,一手搭在卓沿上,一手端了酒盅,手指轻轻在杯沿处摩挲着,垂眉,低眼,似笑非笑。
“殿下,宰相家的千金也算得上是个妙人,都说甚得宰相大人宠爱,不若......”
“王大人!此事不妥,如此这般,至梦相公于何地?”不待那人说完,竟是有人急急地打断,一时间竟两相无语,众人不由又瞧向桌边那人,却见他低头缀了一口茶,面上依旧看不出是什么神色。
于是刚刚说话的王大人壮了胆子,继而又开了口:“胡闹!什么至梦相公于何地?殿下终究是要娶亲的,将来的国君必要后续有人,殿下与宰相家的千金也算得上是金玉良缘的一对璧人,如何不妥?”
被压下去的那人只得瞪大了眼睛,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竟半晌说不出话来。
“殿下,梦相公那边确实有些不妥,只怕异心一起,倒是对殿下不利。”一众人又只得低下头,眼角偷摸的瞄着桌边那人。
“梦锦他啊,便是全天下都对本殿不利,他也不会起了异心的,本殿...信他。”似是轻声呢喃,却又似惊雷般打在众人心上,单单只劈得门外那人,不知该是喜抑是悲。
终是一阵寂静,静的众人似都要忘了试才说了些什么,桌边那人这才低低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无奈:“此事,交予王大人吧......”
“殿下三思啊!”
“殿下英明!”
众口不一,最终言语的是个儒雅的先生,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梦相公那边......”
桌边那人似是思量了什么,许久才开了口,他说:“一纸红颜岂值倾尽天下。”语气淡的似是不过说了一句玩笑,目光一直流连在青釉瓷杯的花纹上。
门外的人再也站不住,踉跄几步后退去,随身的小太监急忙上前来扶,撑了伞在主子头上,细声细语的说了一句:“主子,雪大,当心着凉。”
白雪皑皑,却终究是抵不过伞下那人的面无血色。
是了,当时不就已经知晓了么?却是谁人一直不肯信的?自顾自的欺瞒着,想着他总该是有苦衷的......呵呵,傻,当真是傻!
梦锦缓缓地睁了眼,倚在树下的身形挪了挪,瞧了瞧天色,满目葱郁,阳光透过树叶,碎了的金子一般泻的满地都是。揉了揉眉头,怎就睡着了?
低低叹了口气,却又禁不住思量,若是当初迷途知返,今日,是不是又该另一个光景了?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女子。
被绑在刑架上的梦锦垂着头,细细的呼吸几不可闻,虽说不过是两柱香的时间,却已被折磨的满身是汗。
这女子当真厉害,各式各样的刑罚,却堪堪不在身上留下一丝痕迹,偏又锥心蚀骨。该是累了的时候,梦锦似是都要以为已感觉不出疼了。
“这不过是叫你记住,有些个东西不要总是惦记着,不是你的,便就不是你的,动了心思就该罚。”恍惚中瞧见那女子高傲的背影,心忽而就破碎不堪。
原本想着,该是解脱了吧,却不想,最终还是醒了的,梦锦扯了扯嘴角,想着笑一笑吧,却堪堪掉下了泪。
呵,原来还是记恨的,废物似的活着,当真屈辱。
一阵清凉的风拂过面颊,梦锦轻轻拭去眼角沁出的泪花,这一切,终将结束了啊。
“无量寿佛......施主,似乎出来的早了......”
睁眼,青衫白袍的道者一脸笑意,恍惚九天之上的仙人渡下了凡尘。不禁一笑,当真舒了心:“道长,别来无恙。”
“贫道前来,是来还施主一个恩情的。”慈眉善目的道者轻扬着嘴角,平人心境一般,涟涟漪漪的波澜立马被扫得了无痕迹。
“如此,有劳。”
嘴角,终是缓缓的扬了起。
日期:2011-12-28 01:54
【番外】
“妖孽,修得猖狂!”青衫白袍的小道士怒目圆睁,两道须眉扬的高高的,借着月色,隐约能瞧见满脸的通红。
小道士口中的妖孽是一只才成型的鼠妖,该是急于修炼,祸害了城中不少的娃娃。
梦锦坐在高高的树杈上,怀里的小蛇时不时的吐着信子,兴致勃勃的瞧着悬崖边上的这一出戏。
“臭道士,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井水犯不着河水,干嘛跳出来寻大爷的麻烦!”被逼到崖边的鼠妖张牙舞爪,“呼呼”的喘着粗气,那模样像是恨不能将道士掏心挖肝一般。
手持白玉剑的小道士摆了个身形,一片云静悄悄的遮了月光,顺带遮了小道士的身下的影子:“妖孽休要满嘴胡言,既然祸害人间,贫道便就是拼上了性命,也要收了你这孽畜!”
一阵狂风乍起,两道身影又混到了一处,顺带传出了“将将”的打斗声。
梦锦指尖轻轻划过小蛇的头,抚摸一般,怀里的小蛇通人性的抬起了头,“嘶嘶”的吐着信子,像是要说什么。
“银儿,这小道士收不成这鼠妖,我们要不要帮帮他,嗯?”懒散散的开了口,一身红衣像是夜间燃起的一团火,胭脂遮盖的面颊上,是说不出的戏谑。
小蛇依旧“嘶嘶”的吐着信子。
“罢了罢了,你刚盾鬼道,将这妖孽的内丹赠了你,兴许就能幻出个人形来了,也免得我这怀里揣条蛇,总要吓着旁人。”指尖轻轻点了点小蛇的头,半眯着凤目,神情上带出了丝丝宠溺。
这边厢低低的说着话,那边厢竟分出了高下,张牙舞爪的鼠妖眼瞧着将道士的道袍扯了下来,白玉剑远远的被抛了开,落在地上,“将”的一声,清脆悠远。
“哼,大爷今儿就掏了你的心肝,看你还管不管的闲事!”说罢,竟就将指甲嵌进了道者的胸膛,有气无力的道者紧紧的咬着牙,不发出丁点的声响。
梦锦跳下树杈,低低的笑了起来:“呵呵,倒是个有骨气的主儿。”
“谁!”正在施虐的鼠妖蓦然回身,摆了个身形,似是随时做了再战的打算。梦锦斜睨了一眼,道士已然被开了膛,粘稠的血液散的到处都是,月亮一露头,满地都是红艳艳的。
“唉,怎么还是这么个软性子,真真作孽......”自言自语的呢喃了一句,不待那鼠怪反应过来,一个水袖甩了出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哪里还有张牙舞爪的身形?只余地上瑟瑟发抖的一只野鼠。
“银儿,交给你了。”微微的扬了扬嘴角,似乎是笑了一笑,怀里的小蛇忽而就不见了身形。梦锦轻轻的走到道士身旁:“人啊,总是这般不自量力,何必。”
指尖淡淡的泛起了光,划过道者的胸膛,所到之处,竟有如变戏法一般完好无损。
云彩悄悄地跑了走,月光浅浅的散了一地,小道士恍惚的睁了眼,就瞧见一张风华绝代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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