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它犹如一座高山,让他们之间横亘太多一时无法说得清的东西。
他一掌轻轻抚着她后脑勺,喉间晦涩难以言说。
这八年已经是他歇尽所能缩短分别的时间,送她离开虽是情非得已,却也亲手砍断她对他的炙热。
邵执蓦然放开江迷,江迷跌坐在马桶盖上,他理了理衣襟,拉开隔间门板出去反手关上门。
站着小解的三两个男人,一看见他都想拍马屁,可被他的眼神冷冷一盯,吓得身体冷不丁抖了抖,匆匆收了家伙离开。
环顾一圈空无一人的洗手间,邵执这才冷着脸抬脚离开。
才出去,就被苏子琳缠上。
“邵总,那块墨玉……真的不好意思,是我没保护好。”墨玉只是借口,苏子琳只是想和邵执出双入对。
邵执依旧是冷着脸,淡道:“苏小姐用不着道歉,本来我就是有意从苏夫人手里抢墨玉。”
苏子琳愕然,良晌喃道:“为什么?”
“因为她不配三千三百万。”见她满脸不解,邵执说了句耐人寻味的话:“她曾经拥有块无价之宝,但她在许多年前主动放弃了。”
“墨玉也不是送我的?”苏子琳只关心这个,不管是不是打苏夫人脸,因为代表他对她的在意程度。
邵执无情道:“新闻已经写了,砸碎才是我的本意。”
至于改变本意送给她,只是为了……
想到还在洗手间里的江迷,邵执心口沉得喘不过气来。
“失陪。”淡淡一声,他越过苏子琳离开。
苏子琳失了失神,转身追上去。
江迷整理好自己出来,看到邵执昂首阔步离开的背影,后面跟着苏子琳,暗暗冷笑。
“江迷?”
莫天筌来上洗手间,看到她站在入口处,再看她身上有些坏的衣服,走过去关心道:“你怎么了?”
江迷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他,从知道他是被邵执算计移情别恋后,对他所怀的心情已经改变。
国外八年,有七年他都在帮她,虽然最后劈腿,但那也是被算计,更是没经受住诱惑。其实她该庆幸,万一婚后他出轨还得办离婚手续。
“我没事。”她说完就走。
莫天筌伸手拉住她手腕,诚恳道:“江迷,婚礼的事我没生气了,我有错在先。我看到你跟邵执在一起,不要招惹他,他不是你招惹得起的人。你这样也没办法再进酒会,我送你回去吧。”
江迷低头看身上的衣服,的确没办法再进去,便点了头同意,莫天筌随即脱下外套披在她单薄的肩上,和她一起离开。
然而到停车场时,邵执居然也在。
他在抽着烟,看到她和莫天筌,她身上还披着男人的外套,被烟雾罩着的双眼微眯了眯。
江迷无视他,跟着莫天筌走。
“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邵执冷冰冰开口。
“邵总,我哪里得罪您了吗?”莫天筌大胆站到江迷身前。
他护江迷的动作落入邵执冷睨他的眼里,以指弹了弹烟头,冷嘲热讽:“一个宁愿入赘也要劈腿攀附豪门的男人,跟前女友深夜在一起,她看着有些狼狈,身上还穿着你的外套,想好怎么承担后果了么?”
莫天筌被味噎得不仅脸色青红交错,还无言以对,护在江迷跟前的底气瞬间化成羞耻,无地自容到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江迷将身上的外套推到莫天筌怀里,走到邵执跟前,冷道:“邵先生何必出言羞辱人,我过来就是了。”
听着她明显护莫天筌的话,邵执一掐烟头扔掉,眼神阴冷的扫向莫天筌:“滚!”
莫天筌其实真心想帮江迷,但他无权无势,在帝王般尊贵的邵执面前只是一粒尘埃,想说话,嘴唇嚅了嚅,最后毫无男人自尊的匆匆离开。
接着,江迷被推入后座车厢内。
“才多久就又找上前男友,看意思是我没喂饱你。”邵执冷言冷语间抬手扯松领带。
想到在男洗手间里的羞耻行为,江迷就很抗拒回应他,但偏偏就不示弱。
“某方面来说,前男友比较了解,做起来当然……”她故意暧昧笑了笑,“邵先生你懂的,就不必说得太明白了。”
邵执侧头冷盯她,盯得她快要笑不下去时,被他饿狼扑食般扑倒在座位上。
车身很快摇晃起来。
夜色渐浓,情事尽。
江迷披头散发躺在座椅上,星眸半合地喘着气。
“你混蛋。”
邵执只稍微整理了下便下车,他依旧是衣线挺括的样子,不似刚经历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
等坐进驾驶座内,他扔了份文件到后座,落在她身上,他启动车子,冷道:“混蛋也是你欠睡。签了它。”
车子徐徐离开停车场。
江迷不知何时坐了起来,整理衣服的动作慢得似调了慢速的电影,眼睛看到那份文件上写的几个大字——还恩协议
她暗自冷笑:“我并不欠你,文件我不会签。”
“你只要说出不欠我的理由,可以不签。”专心开着车的他冷道。
江迷当然说不出,她不想让他知道被他赶出国后,她没有了富足的生活过得多么辛劳,尝了多少苦痛。
因为不想让他心里得意:看吧,离开了我,你过得多么惨。
过得惨不惨关他屁事!
“你到底还想怎样?不要逼人太甚!”忍了这么多年对他的火气,面对他时她实在忍不住。
“是你说要还恩情,从前我怎么待你,你就怎么还我,怎么就成了我逼你?”
说得一点也没错儿,江迷即便知道他是故意的,但他现在说的也是她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还!当然还!邵先生不要后悔就行!”
她拿过文件,取下夹在上面的钢笔,翻到签名页,刷刷两下签下大名,有样学样的扔回去给他。
以为他会发火,但邵执没有,冷得似块冰的开着车。
“停车。”
邵执仍旧没理睬她。
“我要买药!”前面不远有间药店,江迷可不会忘记吃避孕药。
直到药店门口前的停车位停下,邵执才开口,但并未解琐:“什么药。”
江迷就是不要他的外套,下了车后稍微拉了拉已皱的外套遮住里面损坏的位置,然后走进药店。
车内,邵执拿起文件看她签名的位置,神情冷漠。
在药店里干吞了药,江迷另外买了盒保和丸才出来。
邵执开车回了别墅,这里是江迷曾经的家。
可现在,江迷抗拒再进这里。
“邵先生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邵执熄了火,冷淡道:“协议条件之一。”
江迷现在后悔得要死当时没看协议内容都有什么,不过看了又如何,字已经签了。
邵执没管她,下了车迳自进屋。
“先生回来了。”习惯了等门的福婶见他回来了,笑着转身去端姜茶。
邵执换好鞋,接过姜茶便上楼。
望着他上楼的孤冷背影,福婶长叹一声,转身准备熄灯,门口响起推门声,转身望过去,立时惊呆住。
小姐?
见到多年未见,眼角已有深刻纹路头发却仍黑的福婶,江迷感到既熟悉又陌生,没敢开口喊她。
福婶眼中已经浮现泪花,快步走过去拉着她上下打量:“真的是小姐,我没眼花!这几年在哪里?吃得好睡得好吗?”摸到她的手冷得像块冰,立马皱起眉头。“快上楼洗个热水澡,你的房间我天天都打扫,就怕你哪天回来住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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