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胡师傅,你想一想,十二月二十六日晚上,你在逍遥堂洗澡了吗?
“洗了,我每天晚上都要到澡堂泡澡。”
“你是什么时间去的,有是什么时间离开的呢?”
“吃过晚饭以后去的——我家吃饭是七点钟左右,进逍遥堂大概在七点半以后。离开的时间大概在九点半钟左右。”
“你有没有看到何明城呢?”
“何老二?”
“对。”
“看见了,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脱衣服,我离开逍遥堂的时候,他在位子上睡着——呼噜打得震天响。他就躺在我的对面。王喜怕他着凉,在他身上盖了两条浴巾。”
何明城的嫌疑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欧阳平想到了跟踪何明城的黑影和那两张纸条,欧阳平在何明城的身上耽误了不少时间,这恐怕就是写纸条人的目的吧!
欧阳平送走了胡有为。正要和郭老、小曹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陈主任,这个胡有为和何明城的关系怎么样?”欧阳平还是有点疑虑,他的另一个特点就是不随便轻信一件事情,更不随便否定一件事情。
“他们俩不是一个庙里面的菩萨。”
“怎么讲?”
“何明城卖的是羊肉,小胡卖的是猪肉,有好几次,胡有为在肉铺运肉的的时候,碰到了何明城放在三轮车上的羊肉,胡有为这个人比较粗,做事大大咧咧,何明城不干了。镇上的回民比较多,何家也是回民,谁要是让他家的羊肉摊子粘上一点荤腥,比挖他家的祖坟还邪乎。他们两人是多少年的冤家对头,欧阳科长,你不用怀疑,胡有为是不会瞎胡说八道的——他这个是没有一点花花肠子。”
三个人告别陈主任,朝北走去,欧阳平要带郭老到泰山禅院去转转,当然最主要的目的是找清水师傅了解高德顺的情况,高德顺和泰山禅院渊源颇深,清水师傅不可能一无所知。郭老正有此意。
三个人路过蔡家桥的时候,桥上,河岸上,站着很多人,有十几个人正在打捞一条木船,船突然漏了,于是倾斜,侧翻,下沉,刚装上船的几十坛酒也随船下沉,码头上停着一辆板车,板车上面还有几十坛酒还没有来得及搬上船。
有几个人,不顾寒冷,跳进水中,到水中去摸那些沉到水底的酒坛子,水一旦进入坛中,一坛酒就不能喝了。
三个人可没有时间看西洋景。何明城这条线已经断了,欧阳平他们必须去寻找新的线索。
两场大雪害苦了清水师傅和至真和尚,三个人走进寺门的时候,看见清水师傅师徒俩正在大雄宝殿前面的台阶上铲雪,堆雪。
清水师傅一眼就看见了三个人。
清水师傅和至真比划了几下之后迎了上来。
互相介绍之后,清水师傅领着三个人在大雄宝殿里面转了一会,最后停在观音菩萨前。
奇怪的是,大雄宝殿里面几十尊菩萨,只有一尊菩萨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其它菩萨个个灰头土脸、衣衫褴褛。
“清水师傅,观音菩萨的穿戴好像比其它菩萨讲究吗?”
“这尊观音菩萨三年前贴过金箔,上过彩,换过行头。其它菩萨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打理过了。”
“为什么不一起打理呢?”
“寺院里面没有钱,打理这尊佛的钱是施主出的。”
“是一个人出的吗?”
“是。”
“是谁?”
“不知道。”
“谁知道?”
“住持。”
“住持?”
“住持在两年前就仙逝了。谁出的钱,只有他知道。”
“为什么要藏着掖着呢?”
“这是施主的意思,你们知道这尊观音佛用了多少两黄金吗?”
“多少两?”
“一百两。”
“一百两?”
“施主不想招摇,住持自然会守口如瓶。”
“镇上的高德顺是不是经常到寺院里面来。”
“对,他一个星期来两次。每次来,他都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他和别人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他都是黄昏来,他只拜这尊观音佛。”
于大妈所说非虚。
“他每年的九月二十一号都要到这里来住一宿。”
“他最后一次到寺院来,是在什么时候?”
“就是九月二十一号,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他永远都不回来了。”
“此话怎讲?”
“您在舍利塔里面看到的无头尸就是高德顺。”
“那不是一具无头尸吗?你们找到高德顺的头了吗?”
“头我们没有找到,但根据无头尸的年龄、生理特点等方面的情况判断,我们认定他极有可能是高德顺,这位是郭老,他是我们从市局请来的法医专家。”
清水师傅陷入沉思。
清水师傅领着三个人参观了高德顺住过的禅房,清水师傅说,高德顺每次来,都住在这个房间。
这间禅房在东区,和清水师傅的禅房同在一个区,本来,这档子事情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现在,随着案情的逐步深入,我们有必要对泰山禅院的环境进行一些介绍。泰山禅院有三个僧人居住区域,住持以下的僧人居住在东西两区,住持住在方丈院,方丈院在大雄宝殿的北边。东西两区的位置在方丈院东西两边。塔林就在东禅院的北边。
东禅院的建筑物呈回字形布局,清水师傅的禅房在东边第三间——由东耳房进入东禅院右手第三间。高德顺住的房间在左手第一间。推开这间禅房的门,就能看见方丈院的高墙。
禅房的前面有一个回字形的走廊。走廊的顶部因为年久失修,几个地方能看到亮光,廊檐上挂满了蜘蛛网,禅房的屋顶上长了不少杂草,杂草之间还有一些树叶。禅院的内外都有枫杨树。单看泰山禅院僧人们住的地方,就可知道泰山禅院的规模有多大了。
清水师傅让至真和尚到禅房拿来了一串钥匙。
至真和尚走到那间禅房的门口,锁上面落满了灰尘。
至真用很长时间才打开门锁,推开禅房的门——锁锈蚀得非常厉害。大家都被吓了一大跳,在一张木床上挂着两根又粗又长的蛇蜕。
屋子里面湿气很重。地砖上有一些潮湿。墙的下半部剥落的很厉害,有的地方已经能看到墙体。
禅房东西两面都有窗户,屋子里面的光线比较好。
这是欧阳平接手“12.26”凶杀案以来第三次看到蛇,第一次是在墓地,第二次是在钟先生家,前面看到的的是真身,这次看到的是蛇蜕,虽然是蛇蜕,但欧阳平还是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蛇!”小曹大叫了一声,她当时确实有点紧张和失态。
有蛇蜕,自然就会有蛇。
欧阳平和郭老走到木床跟前,蛇蜕的大半部分在床上,另一头在床里面,床和北墙之间有两拳的距离。床上是光板。
郭老将两根蛇蜕理了理,目测了一下两条蛇的长度,看到的部分至少有三米左右,一条有三米多长,另一条不到三米,最粗的地方有茶杯口粗。蛇的头部在床下。
由于屋子里面的空气比较潮湿,郭老在移动蛇蜕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损坏,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两根完好的蛇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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