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松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就是这件东西。”
高大松拿在手上的是一块圆形玉佩,乳白色,直径有五公分左右,厚度为零点五公分左右。
郭老接过玉佩,灯光下,玉佩晶莹剔透,上面有镂空的图案,图案为两条盘龙。
“这个玉佩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是我爹瞒着我送给秀英的。时间是在我们结婚之前。”
“哪一年?”
“六三年。”
“你老婆秀英也去过油坊巷?”
“我老婆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女人,他觉得我爹很可怜,经常去看望我爹,带点吃的东西,顺便帮他洗洗衣服。”
“这个东西,秀英没有戴过,一直放在箱子里面。”
“这件东西,对我们侦破12.26凶杀案很重要,先放在我们这里,等案子水落石出之后归还给你。”
“我看到这个东西以后,没敢多耽搁,就赶到镇上来的。”
“你今天晚上就不要回刘家沟了,在这里歇一个晚上,明天早上再回去。”
“不行,我得回去,要不然,秀英就睡不着觉了。”
“天这么晚了。”
“不碍事的,我们山里人,走夜路走掼了。你们歇着,我走了。”
“等一下。”欧阳平从包里面拿出一把手电筒,“我送你一把手电筒,山上有蛇。”欧阳平不由分说,将手电筒放进了高大松的口袋。
高大松的棉衣非常薄,腋下已经露出了棉花。
欧阳平从床上拿起一件军大衣,披在高大松的身上:“天太冷,穿上这件大衣会暖和一点。”
“这——使不得。”
“我还有一件,这件就送给你吧!”
郭老对欧阳平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他终于知道欧阳平为什么这么卖力、这么玩命地工作。
两个人把高大松送到菜市口,看着高大松的背影消失在蔡家桥上。
回到旅社之后,郭老和欧阳平认真仔细地揣摩起那块玉佩,这块玉佩暗合了高德顺那段特殊的历史,也应该是高德顺的死因之一,这块玉佩不是一个普通的物件,它只是一个影子——一个投影,这个投影只是实体极小的一部分,这也就是说,高德顺的手上除了高大松提到的那些画以外,还有一些值钱的东西,这才是高德顺遭遇不测的真正原因——自然也包括那十几幅画,凶手之中很可能有精通字画的人。
两个人一边讨论案子,一边等李文化和水队长。
随着至真的正式亮相,欧阳平又找到了新的亢奋点。随着高大松的到来,郭老对“12.26”凶杀案也有了一个初步的结论:联系凶手处理尸体的方式和凶手的人数,高德顺手上的东西不在少数,单凭高大松提到的那十几幅画,就足于令人咂舌了。
十一点十五分,李文化和水队长回来了。
“咣当”,门开了,李文化第一个冲进房间。好家伙,李文化推门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夸张过。欧阳平被吓了一跳。郭老当时是正在喝茶,一口茶刚喝到嘴里,结果被李文化的推门声呛了出来。
当然,郭老和欧阳平比李文化还要兴奋,李文化的一反常态,证实了推门的分析与判断。
“怎么样?”欧阳平从床上跳起来。
“至真进入角色了。”李文化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
“郭老,至真入戏了。”水队长举起左手想在郭老的肩膀上拍一下,发现拍在郭老的身上不合适,转而拍在了欧阳平的肩膀上。
“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小李,你快说。”郭老也有点迫不及待。
“至真到屋子里面去了,他在屋子里面呆了十几分钟。”
“太好了,欧阳,下面,我们要把精力放在这个人的身上。”郭老对自己导演的作品非常满意。
“时间怎么这么久?”
“他迟迟不出来,我们只有耐着性子等啊!清水师傅不睡着,他是不会出来的。”
“清水师傅年纪大了,入睡可能比较迟。”水队长道。
“对,上了年纪的人,睡得迟,醒得早。”郭老道。
“这个家伙开门的声音很轻,鬼祟的很。”李文化道。
“对,他蹑手蹑脚,走出禅房的时候,他蹲在走廊上愣了好一会。”水队长道。
“他可能是在防我们。要不然,他不会这么久才出来。”欧阳平若有所思。
“他在禅房的门口愣了比较长的时间,然后径直朝那间屋子走去,打开门锁。”水队长道。
“他没有开灯。本来我们想到跟前去看看,这个家伙精的很。我们担心被他发现,就没敢轻举妄动。”李文化道。
“十几分钟以后,他走出屋子,锁上房门,然后走进了禅房。”水队长道。
“至真的胆子并不小,相反,他的胆子很大,他也知道屋子里面有蛇,竟然还敢在黑咕隆咚的屋子里面呆十几分钟。”郭老道。
“郭老,他在屋子里面做什么呢?”李文化道。
“想知道答案,这不难。”
“我们该怎么办?”李文化道。
“我们把至真监控起来。”水队长道。
“用不着我们监视他。”
“我明白了,请清水师傅来做这件事情。”欧阳平心领神会。
“如果至真发现清水师傅监视他的话,会不会对清水师傅下手呢?”李文化道。
“至真和清水师傅形影不离,我们怎么和清水师傅说呢?”水队长道。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如果我们稍不注意,他就会察觉到我们的意图,而一旦他察觉了我们的意图,那就麻烦了。”欧阳平道。
“这样吧!明天早上,我们再上泰山禅院。”郭老道。
“在上泰山禅院?”
“对,你们想一想,明天上午,清水师傅和至真会在什么地方?”
“不在庙门口,就在大雄宝殿前面。”李文化道。
“也可能在大雄宝殿里面。”水队长道。
“欧阳,住持住的方丈院,我们还没有去过,我们请清水师傅领我们进去看看,清水师傅肯定会让至真去拿钥匙。我们可以借这个机会跟清水师傅说说我们的想法。”
“郭老,这样可保万无一失。”
第二天早晨七点半钟,欧阳平一行五人在局食堂吃完早饭,走出公丨安丨局的大门。
走到赵家桥的时候,他们迎面遇到了谭有忠,他手上捧着一个小铜盆,铜盆里面放着几块烧饼和几根油条。
“欧阳科长,这么早就忙上了。”
“买早点啊!谭师傅。”
“案子怎么样了?”
“还没有什么头绪啊!”
“回见。”
一行人走到“逍遥堂”的时候,又有一个人跟欧阳平大招呼:“欧阳科长,你们早啊!”
“金师傅,你早。”
和欧阳平打招呼的是金仁强,他一手拿着牙缸,一手拿着牙刷,身上披着一件军大衣。
“又值班了。”
“是啊!”
走到蔡家桥的时候,大家看到,码头上——就是昨天翻船的地方,有两个人正在修船,船底朝上,一个在补洞,一个在刷桐油。
小镇的早晨,虽然有一些忙碌的人,但仍然不会改变小镇安详宁静的格调。
庙门一推就开,昨天晚上,同志们先后进入泰山禅院两次,庙门都是这么虚掩着的,自从泰山禅院的香火难以为继之后,庙门已经成了可有可无的摆设,寺院里面除了菩萨就是菩萨,谁会把菩萨搬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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