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中的无头尸体》
第42节

作者: 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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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方丈院的大门两侧有一些树阴的遮挡,所以无法捕捉另一个跟踪对象。
  突然,方丈院方向传来了铁链的声音,大家还记得吗?方丈院的大门就是用铁链子锁起来的,这应该是开门的声音。
  接着就是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好像还有上门杆的声音。

  阴影慢慢接近方丈院,沿台阶向上,之后树阴挡着了水队长的视线。
  水队长跟了上去,当他确定阴影就是清水禅师的时候,迅速靠了上去。
  其实,清水师傅也注意到了水队长。
  院子里面传来“噗嗤——噗嗤”的声音,这是人走在雪地上发出的声音。
  “清水师傅,是至真吗?”水队长上了台阶。
  “是他——就是他,欧阳科长说的没错,至真果然有问题,他还偷配了钥匙。”
  “偷配钥匙?”
  “那串钥匙还挂在禅房的墙上。这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您小看他了,刚才,他跑到伙房里面去了——好悬啊!”
  “我看见了,我也为你们捏了一把汗。你们躲到什么地方去了,你们没有在伙房里面吗?”
  “我们躲在窗户外面。”
  “他深更半夜跑到方丈院来做什么呢?”
  “清水师傅,你回去睡觉,我进去看看。”

  “他上了门杆,你怎么进去呢?”
  “没问题——你回去吧!”水队长一纵身,上了一棵树,越过两个树杈,又一个纵身上了院墙,树与院墙之间的距离在一米左右。
  水队长跳下院墙,走到门跟前,清水师傅说的没有错,至真上了门杆,地上还有一根铁链子,铁链子上有一把锁。锁眼里面有一把钥匙。
  还好,今天上午,同志们进过方丈院,雪地上留下了很多脚印。
  禅房里面突然有了亮光,但很快就熄灭了,接着又亮了一次,和伙房里面的亮光差不多。
  亮光出现在禅房的下面,而不是藏经阁。
  第二次快闪之后,亮光立即稳定下来。至真显然是点亮了屋子里面的灯。

  禅房的门紧闭,虽然有一条窄窄的缝隙,但看到的范围很小,禅房的两边各有两扇窗户。所有窗纸都已经破败不堪,但什么都看不见,因为里面已经用木板封起来了。
  水队长在禅房东西两边走了一趟——而不是转了一圈,因为禅房的后面——即北边有一些建筑物,水队长发现禅房东西两头各有一个圆形窗,这两扇圆形窗,距离地面有五六米高,东窗前面有一棵银杏树。银杏树距离东窗的树枝有一米多远,正好在东窗的前上方,如果加上一个人的重量,树枝可能会缩短和南窗之间的距离。
  最大的难度是窗户如何打开,打开窗户,就会惊动禅房里面的至真。
  不管怎么样,先爬到银杏树上再说吧!

  水队长爬上银杏树,水队长暗中窃喜,窗户竟然只有框没有玻璃。而且正好可以蹲一个人。
  蹲在这扇窗户里面,禅房里面的情况尽收眼底,前面已经交代过了,厂房里面除了床、香案和佛龛,别无他物。
  奇怪的是,禅房里面,没有至真的身影。
  至真到底在什么地方呢?屋子里面的灯还亮着,至真还在禅房里面,难道禅房里面有密室吗?要么就在藏经阁里面。
  至真和尚和住持在一起生活了比较长的时间,应该知道禅房的秘密,这也许就是至真装聋作哑和住持住在一起的真正动机。
  水队长只能耐性等待。
  遗憾的是,半个小时以后,灯自己熄灭了,禅房里面立即陷入黑暗,水队长想离开窗洞,但如果突然离开,就会把自己的形迹暴露给对方——室内外的光线是有差别的,所以,他选择了以不变应万变。
  水队长窗洞里面蜷曲了两个多小时,禅房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的双脚已经麻木,蜷曲得太久了。
  至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啊!

  水队长又坚持了半个多小时,最后不得不原路返回。
  走到禅院大门跟前,铁链子和锁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水队长翻墙出院,你们猜怎么着,铁链子和锁在门环上面。
  回到伙房,水队长才知道,至真已经在睡梦之中了。
  水队长回到伙房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三十一号凌晨三点一刻。
  两个人回到红霞旅社的时候,欧阳平和郭老在唠嗑,唠什么嗑啊!无非是案子的事情。他们一边唠嗑,一边等李文化和水队长。这么冷的天气,又是在深夜,欧阳平睡不着,他辗转反侧,困得很,但就是睡不着,郭老也睡不着,两个人干脆就谈论起了案子。

  欧阳平和小曹昨天晚上九点钟左右就回到了东门镇,欧阳平带回来一个重要的信息,经过化验,同志们在东1号禅房床缝里面刮下来的东西,是血的凝固物,血型为A.欧阳平和郭老之所以睡不着觉,和这个化验结果不无关系。
  高德顺是在泰山禅院东1号禅房里面遇害的——泰山禅院就是“12.26”案的第一现场。
  那么,凶手为什么要把高德顺的脑袋藏在蔡家桥下呢?
  这有几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凶手之中一定有东门镇的人,凶手将高德顺杀害之后,砍下高德顺的脑袋,顺道藏到了蔡家桥下。这种猜测如果能成立的话,那么,凶手极有可能是蔡家桥附近的人。凶手对水下面的情况比较熟悉,大家还记得吧!高德顺的脑袋被捞上来的时候,是和一块长方形的石头绑在一起的,脑袋和石头上面有很多淤泥。

  第二种可能,凶手杀害高德顺以后,可能还去了一趟油坊巷,根据案情分析,“12.26”凶杀案的性质是谋财害命,高的顺的“财”在油坊巷70号的可能性比较大——按常理推断应该是在油坊巷。他们既然要到油坊巷,于是顺便把高德顺的脑袋藏到了蔡家桥下的淤泥里面。
  “李文化,你们这么久才回来,是不是有情况?”欧阳平倒了两杯热水递给了李文化和水队长。
  两个人正需要一杯热水缓缓身子、捂捂手。
  “有情况——确实有情况,至真像幽灵一样走出了禅房。时间大概是在十二点钟以后。”水队长道。
  “他去了哪里?”
  “他去了方丈院。”
  “方丈院?”

  “对,方丈院,但这个家伙非常狡猾,他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玩了一次金蝉脱壳的把戏。”
  “到底怎么回事情,说详细一点。”郭老道。
  “他明明在禅房里面,还点了灯,当我还傻不愣登地等待他出现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东禅院。”
  “这是怎么回事?至真发现你了吗?”
  “应该没有,他故意在灯里面放了一点油,半个小时以后,等自然熄灭了。”
  “你在什么地方?”
  “禅房东边五六米高的的地方有一个圆形窗户,我就蹲在窗户里面。”

  “这个人具有非常丰富的反侦察经验。”李文化道。
  “对,禅房里面明明亮着灯,可就是看不到至真的影子。”水队长道。
  “禅房里面可能有密室,至真进了密室。”李文化道。
  “郭老,至真在去方丈院之前还去了伙房。”水队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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