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师傅说你生性胆小,夜里面从来不敢独处,可是在更深人静的时候,你在禅院里面如入无人之境。”
“高德顺曾经捐献一百两黄金给泰山禅院,专门用于修缮观音菩萨,这件事情只有慧明住持一人知道,你和会明住持住在一起,所以,知道这个秘密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你至真。”
至真抬起头来,眼睛“吧嗒吧嗒”地望着欧阳平的脸。
“一个能拿出一百两黄金行善积德的人,身上的钱一定不在少数,当你知道这个秘密之后,就开始盯上了高德顺。”
“很快,你们知道了高德顺的来龙去脉,知道他带回来很多值钱的东西,就寻找机会对他下手。”
至真突然抬起头来。他可能从欧阳平的话中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你们”,这意味着什么呢?
“我说的对不对?”
至真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在欧阳平的步步紧逼之下,至真突然从嘴里冒出这样一句话来:“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就用不着我再说什么了。”
至真终于开口了,只要开口,那就好办。至真的态度虽然有些消极,但他毕竟承认了有关事实——至少是有了这个意思。
“很好,我们还是希望你能自己说出来。”欧阳平微笑道,“不是你的事情,我们绝不会强加给你,是你的事,别说我们这里,连阎王爷和菩萨那儿都记着呢。”
“不错,高德顺是我杀的,舍利塔里面的尸体也是我藏到墓地去的。我认罪,我伏法。这总行了吧!”
“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至真无言以对。
“你的同伙还有谁?”
“同伙?没有啊!就我一个人。”
“就你一个人?谁信啊!把高德顺的尸体藏在舍利塔里面,仅凭你一人之力是远远不够的。”
“常人做不到,但我却能做到。”至真的眼神里面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你们如果不相信,我可以试试。”
欧阳平和郭老仔细打量了一下至真的身材,他们不敢认同至真的话。因为至真身材中等,看上去比较单薄。
“舍利塔最小一块石头至少有一百多斤,最重的一块有两百多斤。把这块石头推到下面来,比较容易,要把它搬到上面去,得几个人才行。”
“用不着把洞口上面那块最重的石头搬下来,只需要掀起来,露出一的空挡就行了,上面那些石头,我都能搬上去。”
欧阳平和郭老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他们仍然怀疑这句话的可信度。
“这不太可能。”
“你们犯了以貌取人的毛病。慧明住持从六岁就开始教我练功。”
这完全出乎同志们的意料,从接手“12.26”凶杀案以来,清水师傅从来没有提过至真会武功的事情。
“你们可以去问问清水师傅。”
“根据我们的调查,参加转移尸体工作的人至少有三个。”
“用不着三个人,我一个人就行了。”
“二十六号晚上八点钟左右,瓢儿井的葛师傅在墓地附近的树林里看到了两个人,这两个人行走的路径,是从塔林往墓地方向,位置在墓地东边的树林里面;在此之前,东门镇的铜匠谭有忠在路过墓地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在墓地里面。谭有忠还看清楚了这个人的脸。你想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呢?”
“墓地那条路是东门镇通向飘儿井、刘家沟、石寨、张庄的必经之路。在那里见到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二十六号的晚上也碰到过人,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至真巧舌如簧。
至真不想说出“12.26”凶手案的同伙,说明同伙和至真之间有非同寻常的关系。
欧阳平和郭老对这破此案充满了信心,同志们毕竟从至真的身上撕开了一个口子,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能有这样的突破,已属不易。
那就先听听至真如何交代杀害高德顺、包括藏尸、移尸的过程,看至真如何自圆其说。
“至真,你是如何盯上高德顺的?”
“从我记事起,就经常看见高德顺到寺院来烧香拜佛,他很奇怪,只拜观音佛,他在东禅院还有一间禅房,慧明持待他如上宾,他拜观音佛的时候,慧明住持有时候会在旁边为他诵经,慧明住持还经常将他带到方丈院为他讲经说法。有一天夜里,我被恶梦惊醒,就下床想撒尿,灯点亮之后,发现慧明住持不在床上。我心里面非常害怕,连尿都没有撒就钻进了被窝,不一会,禅房里面发出一种非常奇怪的声音,定睛一看,佛龛在慢慢移动——就是楼梯口旁边的那个佛龛。不一会,从佛龛的后面走出一个黑影来。黑影关上佛龛以后,回到了床上。他就是慧明住持。”
“你就是在这时候发现佛龛后面的秘密的吗?”
“是的,在慧明住持进秘密之前的那天下午——黄昏的时候,我在禅房外面练功,慧明住持和高德顺在禅房里面上课。我进禅房的时候,看到高德顺从怀里面拿出一袋东西,递到慧明住持的手上。慧明住持看到我走进禅房,连忙将布袋子压在了被褥下面。”
“布袋子里面是什么东西?”
“是黄金。”
很可能就是清水师傅提到的那一百两黄金。
“你是如何知道的?”
“几天后——一天早上,慧明住持和大家在大殿里面诵经的时候,我到秘密里面去了。”
“为什么拖了好几天?”
“刚开始不知道机关在什么地方,第三天夜里面,慧明住持又到密室里面去了,黑暗中,我知道了机关所在的位置。”
至真一定是等待了很长时间。
“你在密室里面发现了黄金,是这样吗?”
“是的。”
“除了黄金,我还发现了石棺里面的舍利。金子是用布袋子装起来的,慧明住持把布袋子藏在了石棺里面。”
“密室里面还有其它东西吗?”
“还有一些金银法器。”
“你很早就开始惦记密室里面的东西了?”
“刚开始只是出于好奇,后来——”
“后来就惦记上了?”
“后来就盯上了高德顺。”
“秘密里面的黄金呢?”
“后来黄金全用在了观音佛的身上。”
“接着说。”
“高德顺这个人非常古怪,他每年的九月二十一号都要到寺院来住一个晚上,他每次来。都要带一个行李,铺盖从来不用寺院里面的铺盖。”
这里和清水师傅和于大妈、林大嫂的说法是一致的。有这种洁癖,也不算过分。
“非常古怪?你是不是发现了古怪?”
“是的,他确实有洁癖,但他自带铺盖不完全是为了干净。”
“还为什么?”
“铺盖里面藏着东西。”
“藏着东西?藏什么东西?”
“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些东西啊!”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在暗中监视了很长时间。”
“暗中监视?怎么监视——在什么地方监视?”至真应该有一个隐秘的监视点。
“在东1号旁边的禅房东2号。”
“东2号?东2号一直没有住人吗?”
“以前住人,这几年,寺院里面的香火味越来越淡了,到寺院来小住的香客越来越少。东西禅院的禅房就闲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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