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是拉开的弓总是要射出去的,否则一直拉满着,总有一天会断裂的,妾身对公子的过去一无所知,应当会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宁不器一怔,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这个女人看出了他的心思,重生以来,他的确有着许多的迷茫,这里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世界,会不会只是一个无比漫长的梦,这一切他无法找到答案,所以他的心一直飘着,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那就等你成为花魁吧!你成了花魁之后,我们有更长的时间去说这些事。”宁不器再次耸了耸肩。
袁青宁点头,起身道:“请公子指点!”
宁不器指导着机械舞,只不过他的心中却是在寻思着,只有舞还不行,最好要有配乐,但配乐的话却有点难,后世的这些配乐多是西洋乐器,民乐不太擅长这方面的声音。
天色完全阴沉时,宁不器这才离开了画舫,这一次之后,他有了更多的信心,袁青宁极有可能会击败凌思思了。
至于乐器,他准备把马头琴借给袁青宁,这种苍茫厚重的曲子,一定会更加引人注目,听惯了杨柳岸、春风度之类的曲风,来一首苍凉的草原风,那几名评委一定会耳目一新。
河岸处的人极多,这些人没有银子登上画舫,就在岸边处坐着,远远就可以听到丝竹之音。
岸边处开着不少小酒馆,江湖客、力夫,甚至还有落魄的士子,这些人坐下喝着酒,扫去一身疲惫,各自成团,聊得正欢。
宁不器扭头看了一眼,凌云楼画舫边上的人最多,窗棂上映出的那道身影勾着曼妙的身子,又在弹着琵琶,红烛成影,单单是一个影子就能惹人无限遐想。
一路回到杨府,楼子初和阿离已经从王府那边回来了,楼子初为宁不器送了一盏茶上来,轻轻道:“器儿有何收获?”
“收获不小,我对花魁的把握又大了几分,楼姨,王府那边如何了?”宁不器点头。
楼子初微微一笑:“王府真是大,后院还有一大片的庄子,里面种着麦子,应当是之前朝廷安排的。
我已经把你从落神涧带回来的两百人尽数安排过去了,马也都牵过去了,陈松也去了,由他来暂时打理王府。
身为王爷,你可以有一千人的王府卫队,回头再招一些人,这些人都可以登记在禁军名下,每个月的俸禄可以由禁军来支付。”
“楼姨,不必了,我的人自己养就行了,回头我再想办法招募一些人就是了。”宁不器摇了摇头。
王府士兵挂靠在禁军那儿,不免受禁军节制,宁不器不可能把这样的把柄送到别人的的手里。
对于陆飞一行他是信任的,还缺了八百名士兵,其实他可以让杨家派人过来,但杨家镇守极北城,也是极为需要人,最好的法子就是自行招人。
唐国人口不少,百姓的血性仍在,所以士兵好招,不过名将却是难求,陆飞有这方面的潜质,他在落神涧多年,跟着张是非学了许多的东西,应当会练兵。
初晨时,宁不器醒来,怀中依旧搂着阿离,少女的香味袭袭,宁不器低头看了一眼,随后慢慢挪着身子下了榻,平复了好半天才恢复正常。
他这个年纪的男人火气不小,每天面对着的又是楼子初和阿离这样的美女,心头自然别有念想。
收拾了一番,楼子初和阿离已经起来了,宁不器和楼子初打了个招呼,也没有在家吃饭,月柳阁那边要下午再去,上午有空正好去找一找邱建在上京的家,将他的信送过去。
这一次他只带了陆飞,马车一路离开了内城区,进入了外城区,随后将马车停在驿馆中,宁不器带着陆飞找了一处早餐铺子坐下。
铺子开在巷子口,面积不大,支了几张桌子在外面,热气腾腾的面蒸腾着水雾,笼着桌子,酒的味道散着,遮住了许多汉子身上的腌臜味。
宁不器要了一碗羊肉面,碗很大,羊肉切得也很大块,布满了一层,陆飞要的是光面,配了两样小菜,猪头肉加了大肠。
外城区的环境比内城区差了太多,房子相当拥挤,路上来回还有着牛车运送着煤炭、蔬菜之类的物事,所以空气中弥漫着种种味道。
羊肉很入味,宁不器吃了几口,心生满足,这里的市井气倒是让他隐约有些喜欢,一侧的几名汉子大声交流着,似乎是在和什么人介绍着北境。
“北境那边当真是不毛之地,听说草原人还生吃人肉呢,相当可怕。”
“过些时日,我准备去草原走一走,闯荡江湖那总是得行侠仗义,听说许多江湖的匪寇都入了汉水部的庇护之下,汉水部的狼主叫卓依,她被誉为北境第一美女,我就把她强掠回来,给我们大唐涨脸!”
听到这里,宁不器实在忍不住了,扑哧笑了出来,一根面条喷到了桌子上。
一群汉子同时扭头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一名粗犷的汉子哼了一声:“小白脸,你笑什么?”
“小白脸?你是在说我很白吗?”宁不器一脸平静,接着话锋一转:“你们不会真以为草原人都生吃人肉吧?”
汉子一拍桌子道:“怎么,你去过草原?”
“去过几次,还算是有些了解,不过你要是有真本事,那就去北境多杀几个人,别在大唐自己人面前耀武扬威。”
宁不器耸了耸肩,身体在这一刻暖和了过来,羊肉驱寒,冬日吃起来最是合适。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几名汉子中间坐着一名穿着清秀的男子,一身白色的狐皮大衣,腰间挂着剑,剑身极为考究,雕着花纹,还镶嵌着黄金,剑柄也是金光闪闪,挂着剑穗。
男子的脸容白皙,目光落在宁不器的脸上,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感触,一脸不屑。
“说得好!就算是游侠儿也可以除异族、扬国威!”一侧传来一把清越的声音。
宁不器扭头看去,另一侧坐着一群士子,多数都穿着青袍,说话的却是一名身着白袍的男子,他身上的袍子已经洗得有些陈旧感了,但却是干干净净。
他的年纪不大,二十岁出头,目光飞扬,带着年轻人的自信与朝气,注意到宁不器的目光,他微微笑了笑,抱了抱拳道:“这位兄台既然去过北境,不知道能不能和我们说一说北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宁不器的身上,他微微想了想,这才叹了一声:“那里的风光与中原不同,苍茫中透着野性,风景可以用一句诗来形容: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所有的士子一怔,接着目光中散出几分难言的神采,白袍男子起身行了一礼:“兄台这句诗透着一种苍茫古意,果真是文采斐然啊!
没有去过北境的人写不出这样的诗,在下萧然,不知兄台尊姓大名?以兄台之文采,绝不会是默默无籍之人!”
“宁大胆!”宁不器抱了抱拳。
所有人一怔,萧然扬着眉,仔细寻思着,半晌之后才问道:“宁兄这名字……”
“没有什么典故,只不过若是没有胆子的话,如何去得了北境?”宁不器轻轻道,目光沉稳。
“说得好!”这一次却是那名极为粗犷的汉子喝了一声,接着起身大步走到宁不器身前,端着碗,碗里装着的是酒,他认真道:“没想到世上还有你这样有骨气的读书人,我敬你一杯,算是向你赔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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