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距离抚摸(一个男人官场商场情场辛酸史)》
第21节

作者: 泠丁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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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樱拿着那张请帖,只感到眼前一黑,什么希望都没有了,一切都成了定局。从办公大楼出来,她就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她想到了冬雪。

  冬雪这会儿肯定上班,没有时间顾惜她,她也不愿意让冬雪看见自己这个样子。她更不愿意回家。这几天加班,母亲没有机会跟她诉苦,见她这么早回来,一定不会饶过她。还有继父周大,正在跟她闹别扭,见面就堵得慌。这原因是为了王二。
  周大有一个同事。这同事和他臭味相投,多年来也在井下上班;下了班,也爱打麻将,喝酒,打老婆。同事有一个儿子叫王二,学习一塌胡涂,他本来比盛樱高两届,留来留去,就跟盛樱一个年级了。那长相是冬瓜不像冬瓜,葫芦不像葫芦,再加上他形容猥琐,举止龌龊,盛樱就非常地瞧他不起,也没有拿正眼瞧过他。然而这些年,他在市场上做批发生意发了迹,财大气粗,由从前见到盛樱低头绕道走,到现在天天削尖脑袋往家里钻。

  盛樱见他来了,理也不理,就往外跑。周大非常生气,说:“你有什么了不起?王二还能赚来大把大把的钞票,你呢?不过是羊粪蛋表面光。王二能看上你,那就是你前辈子烧了高香了。”
  盛樱本来自视很高,被她继父这样作践,便觉得心在滴血。王二见周大欢迎他,来得更勤了。周大的心越发活络起来,再加上自家的经济每况愈下,王二投其所好,时不时提一些烟酒,周大更是心花怒放,天天向盛樱施加压力。只要她在家,周大就摔碟子打碗,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刮嘈得让她受不了。
  她今天心情这样阴晦,绝不会像往常那样容忍周大,她会不顾一切地跟他吵起来,甚至打起来。现在是万万不能回家,然而不回家,她又能到哪里去呢?她满目凄凉地想,世界之大,竟然没有一个让她容身的地方。
  马路上人来车往,一辆辆车呼啸而去。她头晕眼花,不知所向,差一点钻进汽车底下。如果真的有一辆车辗过她的身体,那倒是一了百了。可是司机比她清醒,在她的跟前来了一个紧急刹车,并且从车窗里伸出头来,向着她的脸热辣辣地一望,然后呼地开着车走了。
  太阳像一盆沸水,迎头泼过来,身体在被烫过之后,又像打摆子似的渐渐发凉。她搞不清哪里难受,反正是浑身都不舒服,回到家就一头栽在床上。
  母亲慌了,走过来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脸色这样难看。”母亲摸了摸她的头,觉得并不热,就放了心,说:“你病了吗?”
  “没有,我静静地躺一会儿,就好了。”
  母亲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沉默了半晌,说:“你爸这几天下了班,就钻到麻将馆里。这个月的工资刚刚拿到手,就输掉了。他要是仅仅解解闷,我也无话可说。可是他嫌小麻将不过瘾,偏偏爱跟那些小年轻赌。他这不是把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白白地送给人家吗?”

  母亲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盛樱厌倦地说:“那我给你的钱呢?”
  母亲擦了擦眼泪说:“你的那点工资哪里够呢?再过两个月,他的那三个在乡下的孩子又该来了,这日子怎么过呢?”
  盛樱突然对母亲充满了厌烦。这些年,不管她心情如何,母亲只知道跟她诉苦。母亲的人生是自己走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听?她又该跟谁诉苦呢?她现在心里也痛苦得狠。
  不错,母亲当初嫁周大,是没有选择的选择,可是,她何至于那样焦急呢?
  在盛樱的记忆中,爷爷奶奶的家就是他们的家。然而父亲刚死不久,父亲的几个兄妹就提出来这房子既然是父母的,那么做儿女的人人有份,凭什么她们独占呢?

  爷爷奶奶都死了,母亲的娘家又远离几千里,没有人替她撑腰,再加上母亲软弱的个性,也就由人宰割了。她们等于被扫地出门。父亲不过是一个老师,生前全部的积蓄都替她和母亲买了户口。孤儿寡母的没有能力买房子,一下子无家可归了,母亲哭哭泣泣六神无主。

日期:2009-05-15 23:08:27

  虽然盛樱只有十岁,却比母亲有主意得多。当她看见街上零星地冒出几个报刊杂志兼电话厅,觉得那无疑是一个挣钱的门道,鼓励母亲租一间平房住下来,再开一个那样的报刊杂志兼电话厅,夏天还可以捎带买一些冷饮,这样她们的生活不成问题。她放了学还可以帮母亲,看书也不用再买。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母亲偏偏听不进去,急不可耐地要嫁人,也许在母亲那样的家庭妇女眼里,嫁人是唯一的出路。当她听说周大刚刚离婚,孩子都给了前妻,就觉得他无牵无挂是可以依膀的人;见了几次面,周大并不像别的男人那样嫌弃她带着一个孩子,便认为周大是不折不扣的好人。
  母亲嫁给周大又生一个男孩四小,再加上星期天,过年过节,署假寒假,周大前妻动不动就打发来的三个孩子。这个家就热热闹闹一大堆孩子,大小二小三小吃了喝了,临走时再捞上一把,周大的生活竟然比她们的负荷还重。周大对自己的孩子恩爱有加,任他们胡作非为,却偏偏看不惯盛樱,对她非打即骂,觉得她是白吃白喝的小要饭的,盛樱高中毕业后,就再也不让她考大学了。盛樱的成绩那样好,校长、老师一趟一趟地往家跑,周大就是不松口,并且对他们一趟一趟的家访不厌其烦,竟当着他们的面把盛樱的准考证给撕了。

  望着那漫天飞舞的碎纸片,盛樱心里绝望极了,她本来是想通过考大学,早一点逃离这个家。周大断绝了她的念想,希望在顷刻之间成为泡沫。她当时像狼嚎似的冲向周大,周大顺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校长、老师急忙把她拉开,碰到这样不讲理的家长,他们也无能为力。
  母亲看着她脸上清晰的五个手指印,说:你这是何苦呢!准考证已经撕了,你再闹,也不能复原呀,为什么还要讨打呢!
  她望着母亲,气不打一起出,都是母亲的一昧忍让,她们的日子越过越不象话。盛樱觉得如果不是她有这样坚强的个性,早就死了。名义上母亲嫁人是为了她,其实自从母亲嫁给周大,她倒霉的生活就开始了。后来她看见电话厅就像雨后的春笋开遍了金西的每一个角落,更加瞧不起母亲。在盛樱看来,自己挣钱自己花,做一个自食其力的劳动者,那是多么幸福呀!母亲偏偏要在一个男人的手下讨生活,而且这男人是这样的不堪。

  母亲在她旁边哭泣,她习惯了,也就麻木了,并不理会,任由母亲哭。母亲其实并没有多少时间哭,四小马上就要放学回来,母亲要做饭。
  母亲擦干眼泪,刚站起来,听见门“砰”地一声踹开了,她瘦弱的身子不由抖了抖,眼睛里露出惊慌的神情,说:“你爸回来了,他无论说什么,你都忍着点。”
  周大又输了钱!看见盛樱在床上躺着,怔了怔,就开始骂:“大白天的,你不好好上班,在家里挺什么尸。”见旁边放着一个黑色的人造革皮包,伸手拿过来,说:“你这个月是不是发了工资?”他打开包一阵乱翻。
  盛樱一把扯了过来,说:“你少翻我的东西。”
  周大一愣,说:“我从小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供你吃供你穿,用你几个臭钱,你还给脸色看!”

  盛樱不屑地看着他,他向来都是这样颠倒黑白,混淆事非。
  周大又喋喋不休地说:“你别以为现在翅膀硬了,我打不得你,你真不听话,我照样打。那王二那一点配不上你,你为什么不答理他?你以为你是什么,七仙女下凡?也不拿镜子照一照自己。”
  盛樱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说:“你打,你打,你打死我,我也不嫁王二。”
  看她那宁死不屈的表情是坚决不嫁王二喽!周大却没有像往日那样暴跳如雷,似乎很平和地说:“你要是实在不喜欢王二,我这一次给你拣一个好的,包你喜欢。”
  盛樱皱着眉头说:“我的事你少管。”
  周大的声音又大了,“怎么?我是你爸,你的个人事我还不兴问一问?”
  “问,问什么呀!我还不知道你葫芦里卖什么药,趁早死了这份心。”

  周大勃然大怒,说:“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
  盛樱轻蔑地说:“有本事你就剁了我!”
  周大疯了一样到处寻刀。
  周大娶盛樱的母亲,一直认为自己吃了亏。他当时就不想要这个拖油瓶似的鬼丫头,然而盛樱母亲唯一的条件就是必须接受她的女儿。盛樱母亲那时候不过三十出头,还有几分姿色,如果错过了,他以后很难有这样的机会,就犹犹豫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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