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事,”黄玲艳笑笑,“真到了来我店里大闹的地步,说明那人戴阴牌已经反噬到没救的程度,这种人还有什么可怕的?要想保命就出钱去泰国作法事,我不信真有人把钱看得比命都重!”
我说:“可有的人要是真没有钱呢?”黄玲艳说那就没办法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那么多人戴阴牌、供鬼仔和人胎路过都没事,怎么偏偏一小部分人出意外,还不是怪自己太贪心,该送不送,该供不供。
黄玲艳见店内无人,低声问:“你什么时候去泰国?帮我弄一些霸道的阴牌回来吧,最好是独立灵的,料越重越好,只要功效猛,价格方面好商量。但你也别太黑了,四千以内问题不大。”
我笑了笑:“我已经不做佛牌生意了。”黄玲艳有些意外,我告诉她,因为接触邪牌阴物太多,导致我运势很低,你最好也别碰这些,就卖些正牌、接点儿邪驱和解降头的法事就行。
“卖阴牌还能变成这样?”黄玲艳上下打量我,表情充满疑惑,“你自己戴多少阴牌、家里养几个小鬼啊?”我说我从来不戴阴牌,更不养小鬼仔,但接触得太多,而且客户出事也算我的业障。
黄玲艳半信半疑,又问我是不是真的不再做佛牌生意。我说:“我连泰国都不去,已经彻底跟这个行业断开了。”说到这,我突然一阵头疼,太阳穴两侧共同有规律地在跳。就问:“你这店里有阴牌吧?”
“肯定有,”黄玲艳没否认,“没现货怎么行,总不能全都泰国直邮吧,那得半个多月呢,一般客户都不想等,再说人家也得看到牌才肯付钱。”
我不想告诉她怎么知道的,又想劝几句,忽然想到,当年在泰国卖三年佛牌的时候,跟现在的黄玲艳没有区别——大量卖阴牌,就算告诉客户禁忌,明知道很多人都不会守,其实等于没说。
黄玲艳不甘心,又反复问我什么时候去泰国,在看到我是真的与佛牌拜拜之后,这才放弃。我太阳穴疼得不行,只好找借口告辞。临走时她要了我的手机号码,我刚过马路,远远看到那位王先生站在“消业斋”门口,焦急地来回走。看到我过来,他连忙迎上来:“田老板,司马大师呢?”
说实话,自从洗手不干之后,已经很久没人叫我“田老板”了,那些同学在聚会的时候这么叫我,也是出于嘲笑。
“他这两天生病了。”我下意识回头,看到黄玲艳就站在佛牌店门口,远远望着这边。
日期:2021-04-22 13:01:48
我心想不太妙,做生意最恨的就是有人挖墙脚,黄玲艳想从王先生身上再捞十万,现在看到他到“消业斋”而我开的门,说不定能产生误会。可我又不太好解释,为什么是我拿钥匙开门?说这店跟我没有关系,除了我、司马老板和范姐,估计没人信。
进去后,王先生急切地问:“司马大师生了什么病?什么时候好啊?我等着他给我救命呢!”我说风寒,明天能来就不错。
王先生左右看了看,低声问我:“田老板,我知道你也是内行,能不能帮帮我?”
“你怎么看出我是内行?”我很疑惑。
王先生回答:“那天你跟我说了两种解决方案,后来我又托朋友找过两个在泰国的华人,也是卖佛牌的,他们说的话跟你几乎一样,所以我猜你肯定也当过牌商,对不对,你说对不对?”我无奈地笑笑,没想到王先生这么精明。
我说:“我以前当过牌商,但现在不做了,因为出了点儿事,泰国也不敢去,那边有仇家在盯着我,所以帮不上什么忙。”王先生连忙说没关系,只要你告诉我去泰国什么地方、找哪个师父,或者联系哪个中间人都行,我保证不透露和你有关,好处费我照给,最少五千,要是解的顺利还加红包。
说实话,我很动心,但想到鬼王当时给我的警告,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别贪财,保命要紧。于是就摇摇头,晃晃手机:“我把手机卡和QQ号全都注销了,那些渠道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我也记不住号码。”
王先生说道:“但你肯定能记得住地址,对吧?这不简单!”我正犹豫着,忽然想起黄玲艳的事来,这是她的客户,虽然是被坑的,但我要是真帮王先生,等于在挖墙脚,所以就算我真动心、想赚这个钱也不行。放到以前我可能不在乎,现在不行,一穷二白,而黄玲艳却是佛牌店老板,生意做得不错,那辆黑色奥迪很新,起码也得二三十万,我有些心虚。于是,只好摇头说记不住地址,当时都是电话联系,把阿赞师父请到我在泰国的出租房。
说了半天,王先生见我不松口,也只好离开。
站在门口目送着王先生开车缓缓离去,我手机收到短信,号码不认识,内容是:“田老板,没想到消业斋居然是你开的。对了,那个王老板找你什么事?他是我客户。”
我存下黄玲艳的名字,把情况来个实话实说,黄玲艳回复:“你别理他就行,到时候我请你去KTV潇洒。”
“放心吧,我不会管这个事。”我打字。
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摸了摸胸口,才发现那尊周冠乌当的“涟伦玉”还在司马老板家里,心想晚上去他家的时候得想着带回来。无聊坐在店里,用司马老板的笔记本电脑上网,打开浏览器主页,就发现首页有一条跟泰国佛牌有关的新闻:“广州XXX佛牌阁于8号请到泰国著名阿罗汉龙婆某某一对一刺符”。
看到这里,我就很想笑,真达到阿罗汉修为的龙婆师父,会到国内开法会?这时我手机响起,是二姨家的表哥:“田七啊,你在哪呢?我有事儿找你!”
日期:2021-04-22 20:12:21
“你能有什么事?”我扇着扇子问。
表哥说:“我想换个工作。”我失笑,说我又不是职业介绍所,你要换工作跟我说什么。表哥说,“真没脑子,你得帮帮我,找个好的泰国佛牌给我,能旺事业那种!”
我说:“早就告诉你我不卖了,怎么每次都问呢?”表哥笑着说我总觉得你像在忽然我呢,跟表哥能不能有句实话,做人实惠点儿。
对于表哥这个人,我非常不理解。他们全家都很相信类似传销、电视购物、广告和电台那些养生保健的东西,上当无数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同时却又对亲朋的话经常持怀疑态度,好像亲戚都是恶人谷的骗子。
“爱信不信是你的事,”我懒得理他,“反正没有。”
表哥说:“你手里没留点儿正牌?我记得你当初说不干的时候,好像保险柜里有不少呢。”我心想,正牌倒是无害,当初之所以把全部的牌都送到郊区埋起来,是想下决心跟这个行业彻底分开,于是不分正和阴都处理了。后来因为被“二仙”吸灵气出事,才又找到那尊周冠乌当的自身牌戴上,正牌埋着也确实是浪费。
于是我就说:“是有几尊,等我关了店给你去拿。”
“太好啦!”表哥说,“什么?关了电,关了什么电?电源啊?”我简单说了“消业斋”的情况,表哥连忙问了关店的时间,说到时候来找我。这时,有个男人走进店,我挂断电话,问他有什么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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