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面躲开迎头砸下来的冰块,一面沿着未开裂的冰层匍匐前进。
顷刻间,其他人都陆陆续续来到了地道口,只有蓝无尘落在了最后面。
咔嚓一声,冰层崩坏,他的一只腿竟陷入了破裂的冰洞里面。
他龇牙咧嘴,卧倒在冰面上,发出痛苦的惨呼。
“你们快走吧,别管我了!”蓝无尘嘶声大叫道。
“不,我们不能抛下你!”陆瞎子哭丧着脸。
他和蓝无尘虽然认识时间不久,但是经历过了这么多事,他们彼此之间已建立起深厚的友情。
“快把手伸过来!”陈易大声道。
“别管我了!就这样吧!”蓝无尘眼中一片虚无,放弃道,“可能这就是命运吧,托我向老板娘问好。”
“再见了,诸位!”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细,直到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雪地四周的冰层飞速溶解,一块块坚冰喷溅而出。
地下暗流如同喷发的岩浆四处飞泄。
蓝无尘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眼中已失去了生命的光芒。
松林也在顷刻间沉入汹涌澎湃的地下冰河。
地字号密室立时被滔天的冰河寒流吞没。
地道猛然关闭。
成片的暴烈冰雪被阻隔在了地道之外。
所有人陷入了比雪天还要冰冷的心情里。
“七口水晶棺,七口水晶棺…”陈易喃喃的说着。
“是不是还要再死五个人?”柳如诗说完这句话,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桃花谷简直是世界上最恐怖,最可怕的地方。
“梦姬!”李聋子怒气冲天,对着地道尽头喝道:“等我离开了这里,我一定要食其肉,敲其髓,饮其血,寝其皮!”
两人高的尼安德特也不由低声抽泣,蓝无尘和他感情最好,相处的时间最长。
柳如诗心头发酸,但不悲观,她坚信一定可以走出这样的迷局与幻术。
也相信他们可以平安走出桃花谷。
陈易握紧她的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
纵有千言万语,也比不上陈易的轻轻一握。
前方哪怕是龙潭虎穴,她也要和这个男人一起闯过。
在梦姬的阴遁幻术中,没有方术,没有法宝,没有武器,没有灵气。
有的只是智慧。
人的智慧。
在幽深的地道中穿行数十步,一行人便来到了一栋高楼。
地道和高楼的第二十六层刚好相连。
他们就走进了高楼的一间客厅。
富丽堂皇的客厅,摆放着十七个花盆,四排书架,一口红漆宝箱,一幅巨型的滑块拼图,拼图旁边的花盆里还放着十七颗涂着数字的圆球。
只不过这些东西全部倒吊着,固定在高楼的吊顶上。
一只蚌壳就像壁虎一样粘在墙壁上。
当所有人走到它跟前的时候,蚌壳张开,传出一阵尖利如唢呐的声音。
“快捂住耳朵!”柳如诗叫道。
大家都赶紧捂住了耳朵,但还是隐隐感觉耳膜生疼。
“这只蚌该不会就是魔道外像吧?”陈易问道。
“不是,这只是一只普通的河蚌。”李聋子冷冷道,“真正的魔道外像比它大多了,而且会喷出水蒸气与光膜。”
壁上的蚌壳已合上,尖啸声终于停止。
一行人暗暗松了一口气,开始在客厅中四处翻找,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柳如诗看见倒吊着的那些花盆边缘都刻着“超生奶奶”四个字。
“有没有人知道超生奶奶?”柳如诗问道,这个名字在天子号密室茶几上的书籍封面也出现过。
“不知道。”陆瞎子和李聋子同时摇头,如果连他们这样阅历丰富的人都不知道,想必其他人也不可能知道了。
“奇怪,上面这扇门怎么门把?看来得找一个门把手。”陈易看向头顶的一扇木门,“我们四处找找吧。”
“奇怪,我体内的真气怎么提不上来了?”李聋子大吃一惊。
只见他手中不断掐着真诀,却没有任何真气在他的奇经八脉之中流动,登时心下一沉,好像掉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地狱。
“我也是!”陈易和陆瞎子齐声道。
他们二人在地上盘膝运气,却发现体内的真气却丝毫不见踪影。
“看来这是最后一间密室了,梦姬在外围将一切真气与法术都屏蔽了。”柳如诗叹声道,“我们真的只能通过头脑取胜。”
李聋子没有了真气,无法施展壁虎功,只能踩着墙壁上的一个个格子,爬到吊顶上,他一一检查十七个花盆里面的圆球,发现没有“九”这个数字。
另外他看到那口红漆宝箱上有一个刻度表,上面有四个凹槽,表示密码是四位数,宝箱旁边是零到九的数字方格。
“诸位,我在花盆旁边找到了一口宝箱,密码是四位数,才能打开。”李聋子道。
“先试一下吧,一一八零。”陆瞎子在底下叫道。
李聋子按动了四个方格,发现宝箱还是打不开。
“那就试四个六吧,我们一个一个试过去。”柳如诗道。
这时,陈易所在的一大片地砖骤然掉落,往地砖陷落的地方一看,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幽森阴暗的深洞中,各种诡异悲凉的尖啸厉吼声此起彼伏,隐隐浮现出一张张发绿发暗的鬼脸。
仿佛底下便是九幽地狱。
稍有不慎,便坠入万丈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幸好陈易急忙往旁侧躲闪,否则就将掉入深渊中。
“是不是按错密码一次,这里的地砖就会开始掉落。”柳如诗骇然道。
“恐怕没那么简单。”陆瞎子脊背冒出了冷汗。
猝然之间,又有一大片地砖从中间直直裂开一道裂缝,四名轿夫的其中两名,竟顿然掉入了万丈黑洞中,尖叫惨呼声一时间充斥着整个地底。
一行人见到这样的惨状,身上泛起了一股冰凉的寒气。
另外两名轿夫已因惊吓过度,竟昏死在墙边。
所幸的是,抬着柳孟尝的轿子还放在靠墙那一边。
是轿夫们在危机来临的时候,立马从客厅正中转移到墙边的吗?
不,是那顶轿子自己移动到墙边的。
要想让那顶轿子自己漂移到墙边,只有一种可能,动用真气。
这让其他人百思不得其解,柳孟尝难道不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吗?他的真气怎么可能破除梦姬的禁忌?难道他的修为比陆瞎子和李聋子还要高?
陈易很想掀开轿帘,看看里面到底坐着什么样的人。
可是轿帘遮得十分严密,一丝缝隙都没有。
他们护镖这么久了,为什么柳孟尝从来不肯现身,也不愿和他们打招呼,说上一句话呢?
也许,他并不是一个老头,也不是一个病人,而是一个行藏诡秘,已臻化境的绝世高手。
这些疑问和猜想又被眼前突然发生的变故打断,尼安德特和陆瞎子旁边的地砖又开始崩裂,直直往下掉落。
一大片地砖落入地下黑洞,没有任何回声。
“不好!每隔一段时间,客厅的地砖就会发生开裂,我们赶紧躲到墙边。”
陆瞎子和尼安德特急忙往墙边躲闪。
又一片地砖往下坠落,没有预兆,一声不响,仿佛暗处藏着一只时刻准备突袭猎物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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